“原來姑娘也懂醫術,不知出自何人門下?”郎中問。


    司檸答道:“看過一些醫書,略懂皮毛。”


    “姑娘若是願意,我倒是可以收姑娘為徒。”郎中大方道。


    不等他話音落下,蘇挽歌當場不樂意,“你算什麽東西?你可知我們…”


    司檸卻扯了扯她的衣袖,止住她口中的話,笑道:“不知先生師出何門?”


    “江南楚家!”郎中得意道。


    司檸一驚,隨即問道:“邑城楚家?”


    “姑娘竟然知道?”郎中顯然也沒想到,不過很快他便又想通了,“還是你們京城人見多識廣。”


    “聽過而已,但不太了解。”


    “這個迴頭告訴你,我先給大師煎藥。”


    “那勞煩了!”


    易寒大師見司檸也這般說,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那郎中見狀,趕忙將草藥拿去煎了,不多時,一碗黑乎乎的藥汁便端了過來。藥汁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藥味,有些刺鼻。


    易寒大師皺了皺眉,還是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眾人都緊張地看著他,等待著反應。


    過了一會兒,易寒大師突然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又劇烈地咳了起來,比之前咳得還要厲害,身子也搖搖欲墜。


    司徒榮恆大驚失色,趕忙扶住易寒大師,衝著那郎中怒喝道:“你這庸醫,竟敢害我師父,來人啊,給我拿下!”


    那郎中嚇得臉色煞白,連連擺手道:“不關我的事啊,我這藥往日用著都好好的,定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啊。”


    “殿下,且慢!”司檸那姣好的麵容此刻滿是凝重之色,黛眉緊緊地蹙在一起,一雙明眸中透著深深的憂慮。


    她纖細的手指搭在易寒大師的手腕上,一邊仔細地感受著那脈象的細微變化,一邊心急如焚地思索著。


    她心裏不住地犯嘀咕:“難道這府中真有人心懷叵測,想要暗中謀害大師不成?可這究竟會是誰呢?今日這事兒真是越發透著蹊蹺了,先是大師吃了太醫院的藥卻不見好,如今這遊方郎中的藥更是讓大師病情加重,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謀劃?”想著想著,她的目光變得愈發幽深,嘴唇也不自覺地微微抿起。


    就在眾人慌亂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個丫鬟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尖叫,那聲音仿佛一道利箭劃破了這緊張的氛圍。


    “啊,這裏有個香囊,好像是從那郎中的藥箱裏掉出來的。”丫鬟瞪大眼睛,伸手指著地上,身子還在微微顫抖著,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發現嚇得不輕。


    司徒榮恆本就心急如焚,此刻聽聞此言,眼中瞬間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速度快得帶起了一陣風,衣擺都隨之飛揚起來。


    隻見他大手一伸,一下子就將那香囊奪了過來,那動作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急切。他趕忙湊近香囊,用力地聞了聞,刹那間,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那原本溫潤的麵龐此刻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透著讓人膽寒的氣息。


    “好你個歹毒之人,竟敢在香囊裏放這等害人之物,說,是誰指使你的?”司徒榮恆怒目圓睜,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瞪著那癱倒在地的郎中,聲音猶如洪鍾大呂,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每一個字都透著濃濃的憤怒與質問,那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仿佛下一刻就要朝著那郎中揮去一般。


    那郎中本就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得魂飛魄散,此刻見司徒榮恆這般盛怒的模樣,更是嚇得癱倒在地,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臉上早已沒了之前的那副得意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恐與絕望。


    “殿下饒命啊,我真不知道啊,這香囊不是我的,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放進去的啊。”他一邊哭喊著,一邊用手抹著臉上的鼻涕眼淚,那狼狽的樣子盡顯無疑,身子也如篩糠般不停地顫抖著,拚命地朝著司徒榮恆磕頭求饒,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不一會兒就紅腫了起來。


    司檸見狀,趕忙上前,伸手拿過那香囊,她的動作很是輕柔,仿佛對待一件極為重要的物件一般。


    她將香囊放在掌心,仔細地端詳著,先是看那香囊的質地,是用一塊繡著精致花紋的綢緞製成的,那花紋繡得極為巧妙,隻是此刻在司檸眼中卻透著幾分詭異。


    再湊近細瞧,香囊的邊角處有一處小小的磨損痕跡,像是被什麽東西蹭到過。


    她又輕輕嗅了嗅,除了那股刺鼻的害人之物的味道外,似乎還隱隱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脂粉香,這讓她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隻是還缺些確鑿的證據來證實自己的想法。


    她微微抬眸,看向司徒榮恆,隻見司徒榮恆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著,那模樣仿佛一頭即將失控的怒獸。


    司檸趕忙輕聲說道:“殿下,先莫要衝動,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大師的病情,大師如今受了這等刺激,情況很是危急,若是再耽擱了,怕是會有性命之憂啊。”


    司徒榮恆咬了咬牙,那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極力壓製著內心那噴薄欲出的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了幾分,可那眼中的憤恨卻絲毫不減。


    “依司檸拙見,此事應與郎中無關,還請殿下下令封鎖整個院子。”司檸輕聲說道。


    司徒榮恆聞言,毫不遲疑扭頭吩咐身旁的侍衛:“命人暗中盯住院內的所有的出口,凡有外出者,直接綁了!”


    侍衛聽了,不敢有絲毫怠慢,應了一聲,便朝著府外飛奔而去。


    司徒榮恆強忍著怒火,轉身快步走迴到易寒大師身邊,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大師,讓大師靠在自己懷裏。


    他看著大師那蒼白如紙的麵容,平日裏總是透著睿智光芒的雙眼此刻緊閉著,嘴唇也毫無血色,心中滿是自責。


    “師父,都是徒兒不好,沒能護好您,讓您遭了這般罪,您可一定要撐住啊,徒兒定要揪出那害您之人,還您一個公道。”


    司徒榮恆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隻是緊緊地抱著易寒大師,仿佛這樣就能給大師傳遞一些力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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