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牢獄之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那昏黃的燭火在角落裏搖曳著,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盡的黑暗給吞噬掉。


    司檸身著一件已經有些破舊卻難掩其清麗風姿的衣衫,被囚禁在這狹小的獄房之中,她的發絲略顯淩亂,卻依舊倔強地散落在肩頭,那一雙明眸之中,此刻正燃燒著憤怒與不屑的火焰。


    “臭丫頭,我看你是自尋死路!”那獄卒扯著嗓子,粗聲粗氣地罵道,他那滿是橫肉的臉上此刻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司檸,肥厚的嘴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腮幫子上的肉也跟著抖動,活像一隻被激怒的惡犬,隨時準備撲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


    司檸卻隻是輕蔑地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她微微仰起頭,那白皙的脖頸在這灰暗的獄中顯得格外醒目,仿佛帶著一種不屈的傲氣。


    “不是本姑娘聰明,是你們太蠢。如此拙劣的手段,還想陷害他人。”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話語中滿是對這獄卒的鄙夷,那靈動的眼眸裏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仿佛眼前這些人的小把戲在她眼裏就如同孩童過家家一般可笑。


    獄卒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不怒反笑道:“臭丫頭,我就看你能笑到何時。來人,給她點顏色瞧瞧!”


    他那笑聲迴蕩在這牢獄之中,格外刺耳,臉上的笑容卻透著一股狠厲,眼神中更是閃過一絲陰毒。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旁邊幾個同樣五大三粗的獄卒便摩拳擦掌地朝著司檸所在的獄房走去,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每一下都踏在人心上,帶著一種壓迫感。


    司檸見狀,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的不屑卻並未減少分毫,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可那倔強的神情依舊掛在臉上,她心裏想著,就算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也絕不能在這些人麵前露了怯。


    “住手!”就在那幾個獄卒準備打開獄房的門,將司檸從裏麵拽出來的時候,一道聲音猶如平地一聲雷,阻止了兩人的動作。那聲音清亮而威嚴,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氣勢。


    幾人皆是一愣,迴首看去,隻見一白衣男子疾步而來。


    那男子身姿挺拔,一襲白衣勝雪,衣袂飄飄,仿佛自帶一股清風,在這汙濁的牢獄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麵容俊朗,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星眸深邃而明亮,透著睿智與沉穩,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線條優美卻又帶著幾分嚴肅。他的步伐很快,卻不失優雅,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


    司檸對他有些印象,正是白天問話的那男子。她心中暗自疑惑,這人白天看著雖是神色淡漠,卻也不像是會隨意插手這等事的人,如今卻在這關鍵時刻出現,不知是何用意。


    “你們這是作何?”男子走到近前,停下腳步,目光先是掃過那幾個麵露兇相的獄卒,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審視與不悅,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讓幾個獄卒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司檸身上,微微一怔,似乎也被司檸那即便身處困境卻依舊倔強不屈的模樣給觸動了一下,不過那神情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又恢複了那清冷的模樣。


    那最先開口的獄卒趕忙賠著笑臉,弓著身子,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隻是那笑容在他那粗獷的麵容上顯得有些滑稽。


    “大人,這丫頭嘴太硬,不教訓教訓她,怕是不知道這牢獄裏的規矩啊。”他的聲音放低了許多,小心翼翼地說道,一邊說著,還一邊偷偷抬眼觀察著白衣男子的臉色。


    白衣男子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哼,這牢獄裏的規矩何時變成隨意動用私刑了?朝廷設立牢獄,是為了關押犯人,等候審訊發落,可不是讓你們在此作威作福的地方。”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正氣,讓那幾個獄卒聽了,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身子也越發地躬了下去。


    “大人,小的們知錯了,知錯了,這不是一時氣糊塗了嘛。”那獄卒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唯唯諾諾地說道,那囂張的氣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就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全然沒了之前的兇狠模樣。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那幾個獄卒,而是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司檸,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探究。


    “在下大理寺少卿,仲箐!”他的聲音緩和了些許,雖然依舊是那清冷的語調,可卻讓人感覺沒了之前的疏離。


    司檸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幫自己解圍的男子,心中雖有感激,可也並未完全放下戒備,她微微咬了咬下唇,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大人,我不過是被人冤枉,遭了這無妄之災罷了。他們那些人,想要陷害於我,便捏造了些莫須有的罪名,將我關到了這牢獄之中,司檸實在是冤啊。”


    說著,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眼中似有淚花在打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可那倔強的神色卻依舊藏在眼底,讓人知道這姑娘即便身處困境,也有著自己的傲氣。


    仲箐聽了司檸的話,微微點頭,似是在思考著什麽。


    “姑娘莫急,本官今日已帶仵作前去驗屍,寧紹仁中毒而亡,但若是你當真冤枉,本大人自會還你一個公道。隻是這其中的是非曲直,還需細細查證。”他的語氣誠懇,目光專注地看著司檸,那眼神之中透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司檸心中一動,看著眼前這個神情認真的男子,心想或許這是自己擺脫困境的一個機會,“大人,我若真是要加害寧紹仁,大可不必救他。而且知府大人根本不給我自證的機會,顯然是另有所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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