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我昨晚好像喝的太多了,我記得我好像哭了,我沒有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吧!”她從跟方嬸喝酒那就已經斷片了,後續的事情更忘得一幹二淨,“真是太丟臉了!”


    “姑娘,您先喝點水吧!”春梅笑道,“姑娘,您的酒量還挺厲害,廚房那些酒都讓您喝光了!”


    司檸咽了咽口水,“我喝了那麽多?”


    “昨晚您一直在數落殿下,看殿下的臉色不太好!”司檸剛喝進嘴裏的茶水,一口氣全噴出來,“姑娘,您沒事吧?”


    “我數落陵哥哥?還被他聽到了?”她有一種小命不保的感覺,“春梅,你快點給我收拾收拾,我還是趁著陵哥哥沒有發火,先跑吧!”


    聞言,春梅笑道,“殿下要真是對您發火,怎麽還會讓洛宇大哥大清早過來,我看殿下很是疼愛姑娘呢!”


    “你可別哄我開心了,要不是不得已,陵哥哥才不會留我在府上呢,從小他就討厭我,覺得我是個累贅,唉······”司檸歎了口氣重新躺會床上,“反正也無事,再睡一會!”


    春梅也吐了口氣,至於殿下的苦心也隻能讓她自己慢慢發現了。


    此番瘟疫情況惡劣,在加上有北蠻人的襲擊,朝中上下沒有那個皇子與大臣願意冒著性命之憂親自前去,然而蘭州城已經因為瘟疫而怨聲載道,若在沒有人代表朝廷前去,蘭州城危在旦夕。


    馬車上安靜寂寥,司徒容陵一襲月白色衣袍,玉簪束發熠熠而動。垂眸不語,視線始終落在手中的卷宗上。司檸依舊一身褐色長袍,一直竹簪束發,翻看著隨身攜帶的醫書。


    不知不覺到了午間,馬車停下,傳來洛宇的聲音,兩人才從自己的世界裏迴過神,不等身後那人開口,司檸徑自下了馬車,走至一旁伸了個懶腰,陳雲將懷中的輿圖遞到司徒容陵麵前計算著路程。


    “我來烤,這個我熟!”司檸接過洛宇手中的餅放在火堆上烤著,等到溫度差不多,從腰間的布袋裏掏出一個葫蘆形狀的瓷瓶往餅上撒上一些。


    洛宇嗅到香氣,好奇的問道,“好香啊,你這是什麽藥粉?”


    “這就是平常用的一些調味品,我把它們都磨成粉末了,這樣方便攜帶,我是不是很聰明啊!”


    “還有自己誇自己的?”


    “嘁,你們不誇我,我還不能誇我自己了,有我在你們的夥食都能提高十個檔次!”


    “好好好,我們的大功臣,這一路就辛苦你了!”這邊有說有笑,那邊司徒容陵正與陳雲計算著路程,聽到傳來的笑聲,手中的筆停在半空中,直到墨水滴落在輿圖上。


    陳雲見狀開口道,“主子,太陽落山之前我們就得趕到驛站,先吃點東西吧!”


    “嗯,通知大家兩刻鍾後啟程!”說罷,起身迴了馬車中。透過錦緞帳簾看向外麵笑靨如花的麵孔,讓他莫名心裏一緊,麵色卻不顯半分。


    車隊啟程,司檸迴到馬車之中,見他已放下手中的卷宗閉目休息,司檸迴到自己的地方,眼神掠過一旁放置的卷宗,眉頭蹙起,“陵哥哥,這個我能看嗎?”她指著卷宗問道。


    司徒容陵眼眸微張,看向她所指的方向,點了點頭,“蘭州城的情況比他們上奏的情形要嚴重的多!”


    “要嚴重很多!”司檸皺著眉頭,目光直視著手中的卷宗。


    “你看出了什麽?”


    “從軍醫的診斷記錄來看,感染瘟疫者有三種症狀,初步為發熱、咳嗽;接著是昏迷,最後是發狂,半月之內就已經有數百人感染,但如今的季節蘭州城靠北溫度低,傳染速度應該不會這麽快,我覺得像是人為!”


    “人為?”司徒容陵眸光微眯。


    對上他的目光,點了點頭,“你看,在一個月前與北蠻交戰後,俘獲大批北蠻人,幾天之後,瘟疫就開始爆發,我猜測這是北蠻人的計謀,這些俘虜身上本身就攜帶瘟疫。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具體還要看過患者之後才能判斷!”


    “到了蘭州城,切記以自身安全為主!”淡淡的茶香飄來,才發現兩人距離不知何時靠近,越往北走溫度越低,而馬車內卻帶著氤氳暖意。


    隻顧看著卷宗的司檸,小臉上此刻倒是掛著一反常態的認真模樣,如果定遠侯未出事,如今的她應該已經許配人家了吧。


    “陵哥哥,我師父如今在何處?”司檸忽地抬頭,撞上他的眸子,白皙的臉蛋不知是因車內的溫熱還是他的目光而不自覺的變紅,“我覺得這事應該早些通知師父!”


    “藥老前幾日正在蘭州城附近尋藥,接到密信已經拿著我的令牌直接趕去軍營了!”


    “那真是太好了!”司檸輕輕鬆了口氣,“說不定師父現在已經想出辦法了!”


    “藥老傳來的消息與你所說相同!”司徒容陵從一旁的長幾上拿出約長一寸卷紙遞給她,“你單單是看了卷宗便能得出如此結論,看來你的醫術已經爐火純青了!”他的眉間多了幾分溫和。


    看到卷紙上的字跡,的確是師父所寫,症狀也如自己剛才所說,隻是他早就知道,想來剛剛是為了測驗她。


    “為什麽要讓二哥帶你進宮?”一杯熱茶入腹,司徒容陵再次開口問道。


    話題突轉,司檸先是一愣,隨即答道,“師父說宮裏有間藏書閣是大楚最大的,裏麵更有許多醫書孤本,要是能看上幾本,醫術會更厲害的。”


    “二皇子不是自己送上門的嘛,不用白不用!”意識到自己失禮急忙捂住嘴巴,但見他神情平靜,讓她心頭一鬆。


    司徒容陵瞧著那張純淨白皙的麵容,沒有閨閣女子的嬌柔嫵媚,卻偏偏被牽絆住視線,此時心頭烏雲一掃而空,格外明朗舒適。


    一路疾馳,僅僅六日車隊便趕到了蘭州城,廣闊的地界,一座高大的城牆將蘭州城包圍,剛見過京城的繁華,現在看到蘭州城隻能用荒蕪蒼涼形容了。


    這一座高大的城牆也是大楚極為重要的關口,又因著此時情形特殊,進出查的更加嚴格,蘭州城已經封城,所以關隘處並無幾人。


    陳雲將腰間令牌一抬,守衛立即放行,沒耽誤多長時間,車隊便已經進入城內,冗長的街道,一陣風吹過更顯淒涼。


    “開門啊,求求你們,救救我相公,求求你們,救救我相公吧!”寂寥的大街上傳來一陣喧嘩。


    司檸下意識的撩開帳簾看去,就瞧見一婦人拍打著藥房大門,一旁的還躺著臉色慘白甚至有些發青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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