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陽隨後給鍾蔭清理了一下,整理起來遺容,隨後放在了床邊的一個盒子裏麵。


    鍾陽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一想到明天的拍賣會,心裏就忐忑不安。


    天剛蒙蒙亮,鍾陽就被外麵的一陣喧鬧聲吵醒。


    鍾陽起身,朝著床邊的盒子裏麵一看,果不其然,鍾蔭已經恢複了生機,察覺到鍾陽的目光,就死死地瞪著對方。


    鍾陽輕笑一聲,


    “還用那種眼睛看著我啊,早知道應該把你眼睛也挖下來。”


    鍾陽隨後壓根不理會鍾蔭,起身簡單洗漱後,便把鍾蔭的頭顱裝進了一個麻布袋子裏麵,朝拍賣場走去。


    這是一個劇場。


    隻不過,鍾陽是跟著自己的同事從後門進入,進去之後,拐了幾條道,在一個門口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前坐著一個麵帶花色麵具的人。


    其麵具上的花色是屬於長牌。


    但是卻是另外一種長牌,不是之前赧城長匪的長牌由紅黑點組成,而是由更像麻將的花色組成。


    麵前這人臉上的花色名為“千字”,其內容是黑白的,中間是一個由線條組成的圓頭大耳的男人半身像,腰間有著一枚很大的錢幣,人像頭頂還有著兩個黑方塊,左邊是白色的四個點,右邊是白色的五個點,跟骰子上的點一致。


    最後在其上下,是分別一個上下顛倒的月牙。


    由於長牌本身就是細長的圖案,所以其麵具上的花色隻有中間一部分有圖案,左右是兩片空白。


    除了麵前這人的“千字”,還有兩種與之相似的花色,即“紅花”與“白花”,這跟麻將中的箭牌“紅中”、“發財”、“白板”相似。


    鍾陽走上前來,千字抬手攔住鍾陽,又指著桌子上的五疊麵具,說道:


    “福祿壽禧財,選一個。”


    鍾陽一看,隻見五疊麵具都是黑黢黢的邊沿,其中間都是用紅色畫著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小人,其手裏麵還拿著東西,在小人上方用白字寫著“百搭”,下方也用白字寫著字。


    隻不過是倒過來的字,正好就是“福祿壽禧財”,一張麵具一個字,字的外麵還有一個白色的圓圈。


    喜牌,記分用,類似於某些地區麻將裏麵的“春夏秋冬”、“梅蘭竹菊”這些花色的麻將牌。


    千字說道:


    “你帶來的東西是什麽類型,就選對應的喜牌。”


    接著,千字把手放在“財”字喜牌上麵,說道:


    “如果是直接物質上的財物,比如什麽字畫和藝術品,就選‘財’。”


    千字抬手,又放在了“禧”字喜牌上,說道:


    “如果是能讓人愉悅的精神財物,就選‘禧’。”


    接著,千字繼續說道:


    “如果是能延年益壽的養生品,就選‘壽’;如果是跟與異能有關的科研產品,就選‘祿’;如果你實在不知道怎麽分類,就選‘福’。”


    鍾陽選了“福”字喜牌花色的麵具戴在臉上,又拿了拍賣的序號,便進入了會場等候。


    鍾陽走進等候的準備室內,隻見裏麵人聲鼎沸,人們戴著各式各樣的喜牌麵具,讓人分不清彼此的真實身份。


    鍾陽找到一個角落,坐在椅子上,將裝著鍾蔭頭顱的麻布袋子抱著。


    但是懷中的腦袋卻不怎麽老實,似乎因為唿吸困難而不時晃動著。


    鍾陽抬手,直接拍了一下布袋,


    “給我安靜點。”


    但是鍾陽懷中的袋子卻是不斷晃動著,引得鍾陽嘴角一抽,抬手就還想打鍾蔭。


    隻不過想著這裏人多眼雜,還是算了,就勉強給袋子打開了一道縫隙,讓鍾蔭透氣,


    “這下行了吧,給我安分一點。都用布袋了還唿吸困難?你才是大爺!”


    然而,鍾蔭卻依舊動個不停,鍾陽甚至感受到鍾蔭在咬自己,


    “唉,你丫的到底想幹什麽?”


    鍾陽打開袋子,然後又掀開麻布麵具的一角,朝裏麵望去,發現鍾蔭的嘴不斷開合著,似乎是在說什麽。


    “你在說什麽?”


    鍾陽旋即通過鍾蔭的唇語了解到了,鍾蔭想讓自己救人,她看見周淩了。


    布袋的孔大,隻要臉貼緊麻布,就能勉強看見外麵的情況。


    “啥玩意周淩?哦,我想起來了,就那個小女孩?”


    而鍾蔭則是拚命地轉動著眼珠,朝著她的左邊看去,鍾陽循著看去,瞥見一個戴著“壽”字喜牌麵具的男人,身後跟著神情萎靡、雙手被綁住的周淩。


    周淩的臉上寫滿了憔悴,眼神中充滿了低迷。


    “所以呢,關我什麽事。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吧。”


    鍾陽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心裏想著自己可是要把鍾蔭賣掉換錢的,哪有心思管別人。


    那樣隻會惹禍上身,與人交惡。


    可鍾蔭的眼神越發地悲切和乞求,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淚花,嘴上的唇語不斷重複著“求求你”一類的話語。


    然而,鍾陽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鍾蔭,絲毫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你求我有什麽用?我沒那個本事救人。而且,我又得到什麽好處?”


    鍾蔭當然也知道鍾陽毫無能力,但是,自己在這裏隻有鍾陽可以乞求。


    原本,鍾蔭以為過去那麽久,周淩已經出事了,但是鍾蔭萬萬沒有想到,胡湃那人見周淩孤立無援,掀不起波浪,直接選擇榨幹周淩的所有價值。


    而賣周淩的那人臉上戴著“壽”字喜牌麵具,就已經說明了周淩的結局。


    鍾蔭可是清楚得很,既然是“壽”,那麽周淩麵臨的結局就是器官拍賣,那遠比直接殺了周淩還殘忍。


    鍾蔭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麻布袋子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卻依舊不斷地向鍾陽哀求著。


    鍾陽皺了皺眉,心中有些煩躁:


    “去去去,哭哭啼啼的,煩死了!我說了,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鍾陽索性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拉緊繩子將鍾蔭重新封在了袋子裏麵。


    拍賣的過程很慢,外麵是不時傳來各種聲音。


    “這位爺,您瞧瞧這寶貝,絕對是世間罕有,錯過可就沒機會啦!”


    拍賣師那尖銳又諂媚的聲音穿透牆壁,仿佛能看到他那誇張的手勢和擠成一堆的笑容。


    “我出這個價,誰也別跟我搶!”


    一個粗嗓門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誌在必得的氣勢。


    “喲,您這價可不厚道,我再加!”


    另一個聲音緊跟著響起,帶著急切和不甘。


    “這可是極品中的極品,大家別猶豫啊!”


    拍賣師繼續煽風點火,


    “來來來,還有更高的嗎?”


    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陣嘈雜的風暴,衝擊著眾人所在的房間。偶爾還能聽到人群中發出的驚歎聲和倒吸涼氣的聲音,似乎是對某件拍品的驚人價值感到震驚。


    “這東西太妙了,簡直是無價之寶啊!”


    “哎呀呀,真是開了眼了!”


    各種議論聲、哄笑聲、爭吵聲也混雜其中,讓整個拍賣場顯得熱鬧非凡又混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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