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管是見風使舵,還是真情實感,總而言之,在場眾人都紛紛把票投給了陸晚音。


    很快就到陸從文了。


    他的心在顫手在抖,還在猶豫個不停。


    心裏跟明鏡一樣,知道陸晚音必贏了,可他又想著寧兒還一票沒有呢,這般落差隻怕會讓寧兒受不了。


    哪怕有一票也是好的。


    陸晚音如今什麽都有了,身份,地位,名望,金錢,通通都不缺。


    可寧兒已經什麽都失去了,就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兒。


    而且,陸從文還有一點自己的私心。


    若能錦上添花,投陸晚音一票,或許能稍微改善一些二人之間破裂的兄妹之情。


    或許晚音還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待會兒向攝政王求個情。


    如此這般想,陸從文暗暗咬緊了牙,不敢再去看陸惜寧了,徑直把票投給了陸晚音!


    陸惜寧嬌弱的身形猛然搖晃,差點一頭猝在地上。


    立馬被一旁的趙嫣然拉住了,趙嫣然壓低聲兒,陰陽怪氣道:“呦,你別暈啊,一會兒就該出結果了呢。”


    陸惜寧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自己活埋進去。


    接下來的每一絲一毫的時間流逝,對於她而言都像是淩遲,她眼睜睜看著,一票票落在陸晚音麵前,一個個人遠離自己而去。


    看見從小疼她的二哥,情投意合的情郎,雙雙把票投給了陸晚音,這無疑像是兩把大刀,一個劈她前胸,一個劈向她的後背。


    雙麵夾擊之下,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連唿吸都能感受到血沫子在喉嚨深處死死堵著,就快不能活了。


    “公主殿下!”侍衛將兩人的詩稿,捧上前來,請靜和公主投票。


    靜和公主隻是嬌縱任性,囂張跋扈,但她到底是皇室中人,自幼也是學過四書五經的,自然肚子裏也有點墨水。


    也看出陸惜寧技不如人了,可她又不願意承認,假意沒聽見,拒絕投票。


    攝政王見狀,冷冷一笑:“罷了,多你這一票不多,少一票不少。”


    渾然把靜和公主當成了空氣。


    而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陸晚音贏得毫無壓力,陸惜寧輸得沒有懸念。


    陸惜寧慌了,徹徹底底地慌了,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這副田地!


    立馬撲跪在地,叩頭向攝政王求饒。


    攝政王擺了擺手,神情不耐煩地道:“拖下去。”


    侍衛應是,立馬上前,可還沒挨到陸惜寧呢,陸從文就連忙上前跪下求情:“王爺,寧兒年紀尚小不知事,行事上難免莽撞了些,下官日後定會嚴加管教。那尼姑庵地處偏僻,又常有野狸出沒,寧兒自幼膽小怕貓,下官實在不忍,還望王爺高抬貴手,能饒了寧兒一遭,下官感激不盡!”


    攝政王未言,一旁的侍衛就冷冷訓斥:“大膽!攝政王金口玉言,豈能說變就變?”


    然後再度去拖陸惜寧,嚇得陸惜寧哇哇大哭,兩手緊緊抓著陸從文的袍袖,就跟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哭著大喊:“二哥救我,二哥快救我啊!”


    “我不要去尼姑庵!我不去!”


    “二哥,二哥,快救一救寧兒!”


    陸從文自然不忍心,見求不動攝政王,索性又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陸晚音身上,沉聲道:“晚音,你,你快說句話啊!”


    陸晚音說了,但話一出口,就斷了陸從文的最後一點希冀:“陸二公子莫不是失憶了?我此前在國公府,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國公府隻能有一位陸千金,既然你們舍不得陸惜寧,那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之人,她不走我走。此後同你們國公府再無半點幹係,怎麽如今反而還求起了我?”


    陸從文心如刀絞,陸惜寧瞬間心如死灰。


    裴思恆有心上前求情,可一想到自己的仕途,到底還是隱忍下來了。


    直到陸惜寧被侍衛拖走了,庭院裏依舊鴉雀無聲。


    靜和公主身為主謀,早已嚇得麵白如紙,站在原地瑟瑟發抖了。


    攝政王考慮到皇室顏麵,懶得同這個蠢侄女一般見識。


    可思及靜和公主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隻怕來日見到了陸晚音,依舊會百般為難於她。想到此處,攝政王冷冷道:“衛姝,你幾次三番錯冤陵陽縣主,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是當朝***,才敢這般為所欲為。今日又是你帶頭挑起的事端,本王便罰你,從今往後,有陵陽縣主待的地方,你都必須離她百丈遠。不許同赴宴席,不許派人招見,你可認罰?”


    這一下子就斷掉了靜和公主和陸晚音見麵的機會了。


    也變相保護了陸晚音。


    靜和公主縱然再不情不願,也無可奈何,隻能曲膝應道:“靜和認罰。”


    而後就一甩衣袖,率先離宴了。


    一場鬧劇就這麽散了。


    好端端的一場生辰宴,鬧成了這樣,趙嫣然臉上沒點笑意,偏生又不敢在攝政王麵前放肆。


    隻能把氣往庶妹身上發作。


    陸晚音借口說想下去換身衣服,這才暫且得以離開。


    卻不曾想陸從文居然在半道兒上守株待兔,特意等著她,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


    女暗衛見他來者不善,便下意識擋在了陸晚音麵前,壓低聲兒問:“要不要屬下將人趕走?”


    陸晚音搖了搖頭,徑直走了上前,麵色坦然地問:“陸二公子可知有句話怎麽說?”


    “血濃於水?”陸從文眼睛緊緊盯著麵前雍容華貴的真妹妹,聲音低沉。


    陸晚音再次搖頭,道:“是好狗不擋道。”


    陸從文沉默了片刻,見陸晚音想走,再次上前阻攔,那女暗衛見狀也不同他客氣,直接動起了手。


    幾招之後,陸從文終究按捺不住,率先開口質問:“晚音,你為何就不能原諒寧兒一迴?她已經曉得錯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再如何怨恨,國公府依舊是你的家,難道你真的不要爹娘了?”


    陸晚音抬眸望去,麵色非常平靜:“事不過三,同樣的話我不想一次次重複。”


    頓了頓,她暗暗扣緊掌心,臉上無悲無喜的,冷冷道:“你也無須為陸惜寧叫屈,她並不無辜。今日有攝政王在此,我才僥幸從靜和公主手下全須全尾地抽身,若換作了往日會如此,你我都心知肚明。”


    陸從文確實心知肚明!


    腦海中也突然浮現出了許多過去的記憶。


    想起陸晚音剛嫁給裴思恆時,京中的風言風語漫天飛,人人都道她攀龍附鳳,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罵她白眼狼,沒有良心,拿她當個不知廉恥,心機深沉的賤人。


    陸晚音每每出席什麽宴會,總是會被一群貴女們排擠,言語羞辱是家常便飯,若是不幸地遇見了靜和公主。


    那定會被靜和公主想方設法處置,不是當年潑她滿頭滿臉的水,就是嗬斥她跪在門外反省,亦或者是命人抽她耳光……各種折磨不斷,陸從文不是不知道。


    他知道,但他從來都不管,甚至覺得是陸晚音咎由自取的,還覺得這個女人丟盡了國公府的顏麵,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每次同僚們遇見了,就會跑來告訴他,你妹妹又怎麽怎麽了,陸從文煩不勝煩,恨不得和陸晚音劃清界限。


    如今迴想起來,他確實沒有盡到當哥哥的本分,還總是埋怨妹妹冷血無情。


    陸從文猶豫了一下,又道:“晚音,從前是我沒盡到當哥哥的責任,你與寧兒都是我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傷了我都疼。今日我把票投給你,就是希望能緩解你我的關係。”


    陸晚音聽了覺得惡心,冷笑一聲道:“陸二公子慣會顛倒是非黑白呢。你那哪裏是投票給我,分明就是不得已而為之,你想以此來以恩挾報,我告訴你是大錯特錯。沒有你那一票,我依舊會贏。你投給我不但絲毫沒有用處,還惡心到我了。”


    稍微頓了一下,她可不管陸從文是什麽臉色,轉身就走,落下一句:“我若是你啊,就不在此多費口舌了,快些去尼姑庵打點下去,興許能讓你的寶貝妹妹在裏麵過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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