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聞聽此言,大概是明白了幾分。


    雖暗暗惱怒自家女兒蠢笨不堪,但見她如此瘋樣,也實在是心疼。


    擔憂陸晚音會驚嚇到裴思吟,索性就讓她趕緊離開。


    陸晚音求之不得,跟打了勝仗一樣,大大方方地轉身離開。


    在此期間,攝政王還幹了幾票大的,先後處理了此前在四喜堂調戲陸晚音的世子,直接上奏皇帝,褫奪了世子的尊位,後又快刀斬亂麻,發落了不少貪汙受賄的官員,其中也包括害死蕭昭兒的知府大人,以及那個唯利是圖,連女兒都可以舍棄的無恥父親,蕭縣令!


    蕭姨母挨了打後,落了兩顆牙,臉也腫了,在裴家哭哭啼啼好幾天,尋死覓活的。那蕭瑤兒年紀雖小,倒是有幾分機靈,趕緊趁著父親沒被定罪前,催促著她母親買通了牢獄的看守,一通軟硬兼施之下,拿到了和離書,與蕭瑤兒僥幸逃過了一劫。


    蕭瑤兒沒了父親作倚靠,想攛掇母親偷摸轉移家財,可攝政王早一步讓人把蕭家打上了封條,如今一門心思想當裴思恆的貴妾,知曉裴思恆心裏有陸晚音,就一天到晚處處討好著陸晚音,一口一聲表嫂叫得親熱。


    連同蕭姨母都開始卑躬屈膝起來,看樣子安分守己多了。


    陸晚音暫且抽不出空來料理這對老奸巨猾的母女。


    一門心思都是怎麽才能見到攝政王。


    她試圖買通攝政王派來保護她的暗衛,可那暗衛效忠於王爺,根本不受賄賂,似乎錢財在他眼中不過是糞土而已。


    並不肯告知陸晚音一絲一毫關於王爺的事。


    陸晚音愁眉不展,心緒鬱結了好幾日。


    直到有一天,她意外撞見小嬋跟暗衛在小門口見麵,小嬋不知同暗衛說了什麽,後來還飛快往他手裏塞了個荷包,就羞羞答答地跑開了。


    陸晚音見到這一幕,突然有種自家白菜長了腿,開始拱豬的錯覺。


    眉宇間的青筋狠狠跳了三跳,當天晚上,陸晚音就握著小嬋的手,好言相勸:“小嬋,你名義上是我的婢女,可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待。實不相瞞,我從前也為你的未來考慮過,念著你既是我妹妹,就不能往低了嫁,斷然不會把你配給小廝門房。”


    “夫,夫人?”小嬋有些疑惑,仰頭望向了自家夫人。


    陸晚音深唿口氣,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一心一意向著我,處處想為我排憂解難,見我這幾日茶飯不思,愁眉不展,你也時時煎熬著,但是小嬋,我希望你能平安喜樂,我不想你為了我,就,就……”


    話到此處,小嬋也聽明白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哎了一聲,羞道:“原來夫人你都看見了,我其實隻是感謝暗衛大哥,那天晚上幫咱們抓毒蛇,不為旁的!”


    她生怕陸晚音不信似的,還趕緊又道,“夫人,真的真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陸晚音仔仔細細端詳小嬋的神情,見她不似說謊,暗暗鬆了口氣。


    抬手輕輕撫摸著小嬋的臉。


    在她看來,小嬋很好,比京城裏的任何一位大家閨秀都要好。


    小嬋配得上世間所有好男人,陸晚音並不會因一己之私,就把小嬋推出去換取消息,更不會覺得,自己是王爺的禁臠,那小嬋是她的侍女,就該是王爺身邊侍衛的禁臠。


    從骨子裏就反對勞什子的“配平”!


    就算有一天,小嬋飛上枝頭變鳳凰,比陸晚音的身份還高,那陸晚音也不會覺得有絲毫芥蒂。


    “夫人,暗衛大哥效忠王爺,隻怕想問出王爺的消息,難如登天啊。我倒是有個法子。”小嬋眨了眨眼睛,對著陸晚音貼耳,小聲念了幾句。


    陸晚音覺得主意雖好,但實在有些冒險。


    一旦被攝政發起火來,隻怕吃不消。


    可思及目前的處境,陸晚音到底還是鋌而走險了,翌日,她就告訴暗衛,自己子時會前往王府侍寢,還絞下了一截留了很久的指甲,包在手帕裏,托他把東西轉交給王爺。


    暗衛照做了。


    把東西原封不動交給了王爺。


    攝政王正心煩意亂。


    他這幾日就是故意冷落陸晚音的,也是故意不見她的。


    本想著以此來狠狠懲罰陸晚音的陽奉陰違,可到頭來他卻發現,備受煎熬的人,似乎是自己!


    他睡覺的時候,會想起陸晚音溫柔似水的伺候。


    吃飯喝水時,會想起陸晚音唇上口脂的香氣,就連洗澡穿衣,同樣會不受控製的想起。


    那條束帶近來成為了他發泄的工具,每每都會被他死死抓著往上纏,還會把束帶想象成是陸晚音雪白修長又柔軟的小手。


    他一夜夜睡不安穩,一日日茶飯不思。


    明明他並不愛陸晚音,隻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所以才玩一玩罷了。


    可卻不知怎麽的,可能是日久生情,也可能是他沒玩膩呢,亦或者是,他頭一迴被女人背叛……總而言之,攝政王很不爽!


    他的不爽,體現在克製自己,不許招陸晚音侍寢!


    不許再吃陸晚音送來的點心!


    也不許再見陸晚音!


    甚至,他還要冷酷無情,寵幸新人,冷落陸晚音這個舊人!


    此刻接過手帕,攝政王打開一瞧,見裏麵包著的,居然是一截青蔥似的長指甲,也不知那個女人留了多久,定是精心侍弄的,否則不可能這樣漂亮。


    京中的女子,多會留著青蔥似的指甲為美,尋常不僅會塗抹鮮豔的蔻丹,還會用鎏金鑲寶石的指套護著,以十指不沾陽春水為貴,想不到陸晚音那個女人,竟也舍得把這樣好看的指甲絞下來。


    這就同女子絞下一縷長發,送給情郎作為定情之物,有何區別?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攝政王的心底,不由生出一絲扭曲又陰暗的得意來。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在暗爽!


    嘴上依舊冷酷無情,甚至還有些嘲弄,“這般下三濫的調情手段,也不知是同哪個青樓女子學的,她竟敢有膽子往本王身上使?”


    暗衛低眉順眼。


    有些話主子能說,但當奴才的,卻不能應聲。


    這點本分他還是懂的。


    “好你的個陸晚音,勾引本王的花樣倒是多了,許是她那夫君近來在朝堂上,被本王逼急了,迴去後同她說了什麽罷。”


    攝政王低聲自言自語,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陸晚音那個女人,在裴思恆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低著頭跟兔子一樣,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


    不管裴思恆說什麽,她都哐哐點頭跟小雞啄米一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軟弱還愚笨無能。


    這樣的女人隻配給他當個暖床的工具,根本不配讓他記掛在心。


    “真是可笑!”攝政王說這話時,隨手把東西丟在了桌麵上,故作漫不經心地說,“迴去告訴陸晚音一聲,讓她少做這種沒用的事。”


    “是,王爺。”


    等暗衛前腳一走,攝政王的目光就再度落在了桌上的手帕上。


    他看了一眼,淡淡地瞥開了目光,又看了一眼,再次瞥開目光,還嗤的笑了一聲,暗暗對此嗤之以鼻,還不屑一顧。


    等第三眼瞥過去時,他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伸長手臂,連手帕帶指甲,一道兒攥緊了。


    暗暗想著,既然陸晚音這麽努力,那自己就大發慈悲的,收下她的示好。


    但這並不意味著,此事就能輕拿輕放了。


    他寵幸過的女人,縱然玩膩味了,不要了,連一眼都懶得看,也斷然不可能送到別的男人床上!


    卡擦一聲。


    攝政王打開裝著夜明珠的小匣子,啪的一下,把足有雞蛋大的,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隨手丟開。


    把手帕和陸晚音的指甲,放進了小匣子裏。


    再啪嗒一聲,落了鎖。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蠢女人!”攝政王嘲諷一笑,把小匣子丟到了抽屜裏,“本王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來人,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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