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衛慈光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冷冷道:“陸晚音,你莫不是忘了,當年本王隻答應救你夫君一條狗命,可沒說要幫你同他和離!”


    頓了頓,男人還嗤的笑了一聲,“怎麽,居然想要和離?難道當年不是你自己費盡心思,要嫁給裴思恆的?”


    陸晚音就猜到會是這樣,自己在攝政王眼中,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罷了。


    興致來了,攝政王會像逗弄貓啊狗啊的,逗一逗她。


    若是沒了興致,她不過就是一雙破鞋罷了。


    就算死在攝政王麵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可笑她此前還會錯了意,本以為自己在攝政王眼中,多少還是有一絲不同的。


    如今看來,還是她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聞言,陸晚音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當年嫁給裴思恆,並非妾身本意,實在是……”


    有苦難言。


    不等她說完,一隻大手驀然掐住了陸晚音的脖頸,將她剩下的話,盡數堵了迴去。


    陸晚音唿吸逐漸困難,但很識相地沒有反抗。


    深切明白,任何反抗在攝政王麵前,都無異於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


    反而會受到更嚴酷的懲罰。


    唿吸越來越急促,伴隨著空氣攝入量的大幅度減少,陸晚音逐漸開始唿吸困難,直至快要窒息而死,那手勁才突然鬆開。


    她不受控製地倒在一旁,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頭頂傳來攝政王似嘲似譏的詭笑:“陸晚音,記清楚你的身份,別妄圖攀附本王!就憑你的身份,連當本王的侍妾都沒資格!”


    “妾身不敢。”陸晚音好不容易才喘勻了氣,紅著眼睛,低眉順眼地道,“妾身深知裴思恆無情無義,這才鬥膽在王爺麵前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求一條退路。”


    房間燭火搖曳,氣氛死寂。


    衛慈光盯了她半晌兒,似在考究她此話真偽。


    陰鷙的目光似乎要在陸晚音的臉上,狠狠燎出兩個血窟窿。


    許久之後,衛慈光才涼薄又殘忍地落下一句:“你想全身而退?那本王就看你日後的表現!”


    迴到裴府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小嬋早就備好了熱水,攙扶著夫人下了馬車,快手快腳脫下披風,見夫人裏麵的衣裙破爛不堪,還驚得微微張了張嘴。


    到底沒說什麽,扶著夫人進木桶後,就麻利地取來新鮮花瓣,還有澡豆和手巾,仔仔細細為夫人清洗。


    “小嬋。”陸晚音累得厲害,坐在木桶裏幾乎都要睡著了,握住小嬋的手,柔聲道,“幸好我身邊有你……”


    “夫人。”小嬋輕咬下唇,眼裏滿是心疼,聞言,似下定了決心般,咬牙發誓,“夫人請放心,小嬋永遠都不會離開夫人!”


    許是頭天晚上折騰狠了,也或許是陸晚音想著今後要如何才能在攝政王麵前好好表現,這一覺睡得不甚踏實,明明疲倦不堪,卻總是驚醒。


    好不容易睡下了,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陸晚音起身時,小嬋已經在旁邊候著,貼心地送上了漱口的濃茶,又伺候著夫人洗漱穿衣,期間還說:“夫人,今個一早,大小姐的院子裏就熱鬧起來了,怕是有什麽事。”


    陸晚音宿醉似的,頭隱隱有些疼,坐在桌前,抬手輕揉太陽穴,聞言便隨口道:“還能有什麽事?隻怕是丞相千金做東張羅的春日宴快到了,她迫不及待想趕緊去出風頭了。”


    前世也是如此,哪哪都有裴思吟這個現眼包。


    明明命比紙薄,卻偏心比天高,不知惹下多少麻煩,每每還讓她這個嫂嫂出麵替善後。


    “奴婢著人打聽了,說是大小姐請了客人來,也不知是何人。”


    小嬋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動靜。


    梨香院裏的小丫鬟急衝衝進了門來,開口就結結巴巴:“夫夫人……”


    “你好好說話!別跟急著投胎似的,再衝撞了夫人!”小嬋訓斥道,那小丫鬟這才緩過氣來,連忙說,“是大小姐,邀請了國公府的嫡女入府做客,已經給老夫人請過安了,這會子正往咱這走,說是要來探病!”


    陸晚音這幾日閉門不出,就是聲稱病還沒好。


    她與陸惜寧這個假妹妹,關係一向表麵平和,實則勢同水火,陸惜寧暗地裏沒少嫌棄嘲諷她。


    這會子來探什麽病?


    隻怕就是來看熱鬧的。


    小嬋讓小丫鬟先下去,擔憂地道:“要不然奴婢出去攔一攔,就說夫人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怕什麽?我又不曾做什麽虧心事,既然她敢來,我自然要好生招待我這金枝玉葉的寶貝妹妹。”頓了頓,陸晚音吩咐小嬋,去把此前裴思恆隨手留下的玉佩取來。


    雖然嫌棄,但陸晚音還是係在了腰間最顯眼的位置。


    小嬋明白了幾分,揶揄道:“咱們家大小姐要是看見了,怕是要吃味了。”


    “就你聰明。”陸晚音笑罵,“去請人進來吧。”


    小嬋吐了吐舌,退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腳步聲,幾個丫鬟簇擁著一道曼妙的鵝黃色身影,緩步行了進來。


    來人生了張鵝蛋臉,楊柳細眉,一雙杏眼含情脈脈,穿著京中最時興的衣裙,發間戴著金燦燦的步搖,打扮得珠光寶氣,燁然若神女,一看就知是大戶人家的掌上明珠。


    把身後的裴思吟襯得跟個得點臉的一等丫鬟似的。


    更惹人注意的是,她手上戴著一對碧綠色的玉鐲子,若是沒記錯,此鐲是裴思恆送的。


    “許久未來府上叨擾,妹妹聽聞姐姐病了,方向裴老夫人請過安,就立馬過來看你了,還望姐姐不要嫌妹妹來得遲。”


    陸惜寧長相甜美可愛,又酷愛打扮得弱不禁風,聲音更是甜糯綿軟,像個天真爛漫,又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可一開口就在挑撥事端。


    “呦,嫂嫂看著紅光滿麵的,哪裏有病了的樣子?”果不其然,裴思吟立馬陰陽怪氣起來,“到底不是國公府嫡出的女兒,就是比不得寧姐姐知書達理。”


    “吟妹妹。”陸惜寧故作姿態地為陸晚音說好話,“姐姐不是那種懶散不知禮數之人,定是這幾日難受得緊,才未能去給老夫人請安。還望吟妹妹見諒,莫因此責怪姐姐了。”


    頓了頓,她還很自來熟地落座,親密地去拉陸晚音的手,語氣更加溫柔,“姐姐也莫惱,吟妹妹是有口無心的。”


    話說得倒是好聽,實則依舊在拱火。


    陸晚音不動聲色地抽迴了手臂,聞言,還笑了笑:“妹妹說得哪裏的話?我這個當嫂嫂的,哪裏會因為思吟幾句玩笑話就惱了?”


    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子,將腰間懸掛的玉佩,顯露出來。


    裴思吟眼尖,嘴巴又快,立馬驚道:“這,這不是我哥頭幾年從江南淘來的玉佩?一向不離身的,怎麽會在你身上?”


    此話一出,陸惜寧滿臉的笑容,瞬間一僵,目光跟刀子似的,狠狠剜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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