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曠,平時嚴謹的辦公室,此時可謂是岌岌可危,鐵皮櫃上的白紙都被震的皺起,彰顯的嚴肅而又小心翼翼,站著一屋子的人,沒有人敢說話,全都瑟瑟發抖著,看著那個從進來就一言不發的人,不知該如何圓場。


    顧念汝一字一字看著手裏的報告單,這已經是第三遍了,心涼徹骨,她從來都不知道外婆已經病得這麽嚴重了,她都沒發覺,或許有過懷疑,可都沒放在心上,心裏的悔恨恨不得殺了自己,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多關心關心外婆,為什麽沒有多迴去看看她,多陪陪她。


    心髒衰竭,和她媽媽一樣的症狀,不治之症,八年前她送走媽媽,如今也要送走外婆了嗎?


    為什麽?命運為什麽如此薄待她,她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為什麽還有奪走她最愛的外婆。


    幾人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看著明明沒哭,眼睛卻紅的嚇人,都有些擔憂。


    蘇弈看著她通紅明顯腫著的桃花眸,眼底閃過一抹沉重,迴憶起她自來醫院時就是這般,之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老太太的事除外,能讓她流淚的,應該隻有那個人了?


    顧念汝拿著病例的手無力垂下,她滿眼希翼的看著從景:“大師兄,沒有辦法了嗎?”,


    從景看著她眼底的期盼,如鯁在喉,確定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即使他什麽都沒說,可她已經在他的沉默裏得到了答案。


    心髒衰竭末尾期,最多隻有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就是說這是她和外婆一起過的最後一個新年了。


    她媽媽,外婆,還有她,蘇家的女人,一生波折,看似好命卻無福消受。


    “月亮,你不要自責…外婆這情況不是你的錯…”蘇弈怕她為難自己,不免擔憂。


    “自責什麽?自責我一直不知道?自責我不能早一點發現?自責不能多陪陪外婆?”她一個接著一個問題犀利反問,蘇弈憐惜的看著她,不說話。


    “這樣就能讓外婆走的慢一點嗎?”她垂著眸,似是喃喃自語,


    屋子裏的幾人被她話裏的悲決刺到,眼眶瞬間紅了,她這樣不怪任何人,更讓他們擔心,因為她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自己身上,老太太離開的那一天,就是她倒下之日,她走不出來的。


    “月亮,你怎麽一個人來了,靳家那小子怎麽沒陪你一起來…”範佑之轉移話題,心底不免腹誹,這個時候都不陪在丫頭身邊,難怪周正然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想娶他們家月亮,可沒那麽簡單。


    顧念汝依舊垂著眸,沒應答,可幾人立馬察覺到情況不對,紛紛看向蘇弈,他薄俊的眉緊皺,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麽,當下事情堆積到一起,也不好問,於是也跟著沉默。


    氣氛凝結,範佑之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好好的提什麽靳家小子,無論有什麽苦衷,總之惹月亮不開心,那就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月亮,不管怎樣,等下去見老師,你還是要控製下情緒”從景實事求是的說,事到如今已無什麽好隱瞞,接受或不接受都得接受。


    “我知道…”她嘴角揚起一抹悲傷的笑,看向從景,那目光中竟有些委屈,刺的從景心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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