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滿天地,火雲成山嶽。


    烈日炎炎,四十度的夏日,酷暑難耐,熱波如狂野畫作,抽象且甄甄入目,直擊心靈。


    大熱爆萬物,萬物不可逃。薄衣避屢,人煙罕跡,連大院裏看門的狗都沒了精神氣,往年熱鬧非凡的籃球場空無一人,個個都躲在家裏吹空調,吃冰西瓜。


    靳圖南以要練鋼琴為由,趕走顧景昂一群人,他看著滿桌狼藉,莫不知聲,保姆小琴殷勤笑著:“圖南,你去練琴,這裏我來收拾”,


    “辛苦你了”小靳圖南年少老成,緊繃著臉語氣平淡,他轉身上樓,


    “對了,太太打電話迴來說今天趕不迴來,讓我陪你去比賽,我也給你爸爸打了電話,他...也沒時間迴來”小琴喊住他語氣躊躇,


    “嗯!”他淡淡應一聲,臉上是早已習以為常,他早已習慣忙碌的父母長年不在家,缺席他的頒獎典禮,家長會,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爺爺從小就諄諄教導他,生在軍人家庭,就要具備比常人更強大的心理,每每老生常談,他早已心無波瀾。


    空擋的家,早出晚歸的父母,對小小的他來說,是不得不適應的真實狀態。


    他熟練的手指在琴鍵跳舞,彈了很多遍的熟悉旋律,對他來說毫無難度,之所以學鋼琴,是因為他媽媽說,彈鋼琴的時候看起來又帥又紳士,他爸那雙隻會拿槍杆的手,看著沒有一點美感,所以強勢讓他去學,可謂是老子不夠兒子來湊。


    “圖南,可以出發了”敲門聲響起,門口出現小琴的身影,依舊笑看著他,


    他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小琴進來幫他一起收拾:“別著急,我幫你一起,時間來得及”,


    “嗯”他薄唇緊抿著,拔高的少年矜貴又疏冷。


    馮叔在院外等著,看到兩人出來,滿臉笑容為他打開車門:“我們圖南今天一定拿第一名!”,


    “謝謝馮叔!”他嘴角難得扯出一抹笑,可見和馮叔很是熟悉。


    比賽地方在尚京國際會議中心,路程要一個小時,他側頭看著窗外,烈陽蒸蒸毒辣,照射在他打在車窗的胳膊上,有微微的灼熱感,路程形勢一半,他眼皮打架漸感困意,揉了揉眼睛依舊止不住沉重眼皮,慢慢閉上了眼。


    他不知道在他眼睛閉上同時,駕駛位的馮叔一樣耷拉了腦袋,陷入沉睡。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頭皮沉重滿目漆黑,他動了動手腳,發現已被束縛住,心顫了一下,他強忍著沒有出聲,靜下心來聽四周的聲音。


    有野貓撕叫的聲音,帶著防備,好似似有棲息地被人踏足,還有還有風吹過高樓框架和建築材料的聲音,滿是荒涼和破敗。


    雖然有風,可靳圖南額頭還是滲滿汗珠,順著額角流下,冰涼觸感劃過臉頰,有些滲人,手心裏汗水滑膩,出賣了他強撐的鎮定,他在心性成熟也還是和九歲的孩子,麵對未知的危險還是會身心懼怕。


    他自己什麽地方,現在幾點,是誰把他帶到這裏來,馮叔和小琴又去了哪裏?就這麽在黑夜中,睜著晶亮的眸,不敢睡,現在想來之前在車上犯困,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是誰?能在軍區大院裏不動聲色掩人耳目。


    腦海裏不斷浮現,他爸爸和他說的,遇到危險一定要臨危不懼,他挺直脊背,


    站如鬆,坐如鍾,行如風,臥如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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