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蟲夏草,寒冬鳥鳴,白霜羽翼覆璃棠,燭影搖曳化淒涼,一人兩書成雙結,獨享留白顏如玉。


    佳人曲坐入事中,一點一滴累時成,似聲似響驚過夜,佳人被擾叩首探,一幕驚人一幕穠。


    瓷肌容顏靜處子,一室獨秀芍藥暗。


    “你怎麽來啦?”


    顧念汝抬眼看向門口,看見來人喜自心存,


    來人衣衫鬢影裹挾著霜露,漸漸被滿身柔情融化,他不作言語,本能靠近身體力行擁她,吻她,鼻尖廝磨,


    “想不想我…”


    他誘,


    “想…”


    她上鉤


    這答案,坦誠,隨心,是他意外之喜。


    小姑娘臉蛋坨紅透著粉,不再蒼白透弱,顏色好看純熟,是心念一人的樣子。


    “乖乖,乖乖”


    一喚,一吻。


    “怎麽迴來了?”她要溺死在男人情漩裏,


    他輕笑,想到十分鍾前那人的匆匆一言,


    他從十八樓病房出來,電梯聲響他逸步踏進,結果就看到密閉梯間裏身穿潔白大褂,一臉靜肅的人,裏麵的人亦看向氣場十足的男人,


    她看男人抬手便按了四樓數字鍵,眼神深深招唿:


    “靳總,”


    靳圖南頷首:“你好,林醫生”,


    兩人不鹹不淡的打個招唿,各自不再言語,竟也不覺尷尬。


    “加班?”


    他看了眼已顯紅的樓層按鍵,


    突然,“叮”一聲電梯停在9樓外科住院部,


    “我今晚值班…”林泱可看了男人一眼,步伐依舊,


    他一怔,看向已關閉梯鐵門,隨即笑了。


    顧念汝心情有些複雜,可可這是妥協了?


    其實,她不知,


    林泱可隻是愛屋及烏罷了。


    “我今晚陪夜”他大佬坐姿,一副占地為王的姿態,


    “睡沙發?”她眨巴桃花眸,仰著臉可憐可愛的望著他,


    那自然卷翹的睫毛撓的他心癢難耐,舌尖輕砥後齒忒自點頭,


    “你舍得就行”,


    顧念汝:“……”,


    壞男人!


    “在心裏罵我?”他挑眉拆穿,


    “靳爺想多了…”她撇嘴,


    “好了,不逗你了,我睡沙發”他好笑的揉了揉她發頂,


    顧念汝看了眼客座小沙發,又看了眼男人,在心裏衡量麵積,天平亦愈發傾斜,她沒看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得逞流光。


    半晌,看她不說話,隻眉頭緊鎖盯著手機看,


    “在看什麽?”


    “給你買洗漱用品…”她隨口答,


    他來了興致靠近,剛好看到頁麵停留在內褲尺碼頁上,她指尖停在在數碼上猶豫不定,


    哦?


    原來糾結的原症在這。


    顧念汝刷的覆蓋住手機,臉頰慢慢爬上櫻紅,有了色澤,她有些慌囧把手機讓他懷裏:“你自己買…”


    靳圖南看得心口一蕩,心髒被溢滿,全新的體驗,從未有過的滿足,他手臂肌肉繃緊,一把抱過她在腿上,薄唇自然點落在她耳肉上吮咬,


    連聲音都染上情欲啞色:“是xl的…記住了,下次就不會買錯了”,


    手指隨停的加購,數量卻是複數。


    她有點蒙,眼眸滿是朦朧不清水霧氣,兩人唿吸纏著,唿出的氣息被對方複吸,溫度被沁染旖旎,又被對方接納供氧,


    她反應過來小聲罵:“流氓…”


    “早晚都是你的,提前驗驗貨不好嗎?”他挑眉,滿臉痞壞。


    “不滿意難不成還能退?”


    “顧念汝…”他虎口卡她脖,沉著臉低頭撕咬她的唇,


    悱惻霸道的掐脖吻。


    “唔…”她吃痛,被乘機長驅直入,一頓舔舐抹盡,


    “阿南,輕點…”感受到他的膽懦,輕喘柔音讓暴激中的男人身形一震,


    他平緩下來輕啄慢吮,“乖乖,你是我的…”


    她依偎在男人懷中,感受他心髒砰砰跳動聲,指掌輕撫他的僵硬的背脊,安撫他的驚舍。


    “阿南是膽小鬼…”她故作揶揄,


    靳圖南在她脖頸裏蹭,撒嬌抱怨:“嗯,所以乖乖要拉緊我…”。


    他們在冬夜裏,無聲擁抱,緊密到毫無縫隙,直到外賣小哥送來洗漱品打斷兩人,他接過東西拆開,特意挑出那黑子方盒端詳,一臉百分滿意程度。


    顧念汝沒眼看:“我去洗漱,”


    他看著閉緊的門,失笑,自覺走到沙發坐落處理郵件,她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男人身姿挺拔筆直,俊玨的臉認真嚴謹的工作,這樣的他是迷人蒼涼的,沒有情感外放,沒有滿目柔情,隻是商業巨子靳圖南。


    她看得入迷,而靳圖南嘴角弧度亦不受控的愈發擴大,她的視線太過熱切,


    “過來”,


    她抱著浴巾有些羞赧,目光閃躲著走近,他放下手機攔腰把人抱到懷裏,拿過浴巾動作輕柔的替她拭


    發,忽然又抱起她放到床上,自己則轉身離開,


    “你去哪?”


    “給我們月亮小公主吹頭發”他拿到吹風機衝她揚了揚,


    她眼睛有點酸,上一次有人給她吹頭發還是十歲的時候,轉眼已經十幾年光景。


    在媽媽生病的時候她為了方便剪了短發,如今的長發是媽媽離世前讓她留長的。


    溫熱的暖風,輕柔的指撫穿過她的發,吹風機蓊蓊鬱鬱響著,她背靠他的硬塊腹肌上,軟肉與堅實觸碰,有種禁忌的曖昧。


    散亂的卷發鋪滿他整個手掌,黑瀑如墨,果奶香氣縈繞在鼻端,是獨屬他的味道。


    吹好頭發他去洗漱,而顧念汝卻有些悵然若失,這個男人好像無形中在幫她一點點找迴過去那個驕矜颯爽的自己。


    等靳圖南出來,她已經躺好成安睡模樣,他自然輕緩動作,自衣櫃裏拿出被子鋪在沙發上準備躺下。


    “阿南,到床上睡吧!”,聲音透過暖被傳出來,有些咕噥。


    “你確定?”他頓住,


    “嗯…你快點”她低應,


    他輕笑,還挺著急。


    這才看到床上的人挨著床邊角躺著,剩餘大半位置明顯是為他準備。


    心尖鬆軟,亦步亦趨來到床邊,掀被,上床,抱她。


    “那晚醉酒我是不是提到顧景昂了?”她蜷縮著背窩在他懷裏,輕聲開口,


    “嗯…”他應得簡潔無緒,


    “我對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從他頸窩裏抬起頭看他,


    “現在知道了…”他撫摸她卷絲。


    “嗯?”她疑惑,


    靳圖南有些好笑:“很明顯你喜歡我不是嗎?”,


    “……”顧念汝無語,這男人臉皮真夠厚的,


    “阿南,我姓顧…你沒懷疑過嗎?”她相信他懂她話裏的意思,


    “景昂和你…”他一怔,那些他覺得不通的事突然有了破口,


    “他是我哥哥…同父同母的哥哥…”,這句話終於說出口,不用在刻意隱瞞,不用躲避,


    真好。


    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但聽她親口說出仍覺震撼:“景昂母親是蘇家大小姐?”,


    “嗯…這其中的糾葛我之後在慢慢與你細說…”,繼而,慢慢抱緊他,把臉埋的更深,


    “那晚,他質問我為何傷了顧燦…”她像個受了委屈向家長告狀的孩子,無助有渴望撐腰。


    靳圖南心抽一下,抱緊她輕吻她額頭,安慰她,不敢想當時的她還有多難過,


    她愛的哥哥為了他的妹妹,朝她這個妹妹控訴,她該站在哪裏,她難道要誇他是個好哥哥嗎?還是羨慕顧燦有個好哥哥?


    無論哪一個,對她來說都是雪上加霜,寄予親疏,背予傷流。


    “乖乖,覺得辛苦嗎?”他用下巴低低蹭她,一下一下…


    感覺到她的失落,無聲的驅逐。


    “也沒什麽,他隻不是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她輕笑抓了抓他胸口安撫,


    而他亦有了疼愛的妹妹。


    “要告訴他嗎?”他試探問,


    “不要”她悶聲搖頭,已不再奢求,


    心一如經年所願:“隻要他好好的就行”。


    靳圖南心被揪緊,亦有些酸,看來景昂對她真的很重要。


    “乖乖,他會是個好哥哥…”,


    就算不是,


    以後我來代替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彌補你所有的缺憾。


    他不問其中是非糾葛,不追問她母親的坎坷人生,隻替她溫潤傷口,止血鎮痛。


    “靳圖南,謝謝你”


    他用力轉過她,沉著臉丹鳳眼睨著她,不語,


    她深知他不愉的點,撒嬌伸手:“抱…”,


    “你呀!”他無奈,


    別扭男人瞬間被哄好,將人攬入懷,一人低頭,一人仰臉,吻一觸即發。


    水漬黏膩聲在寂靜房間交響,似鴛鴦交頸廝磨,試探著順著上顎那一點輕砥,滑過邊緣來迴碾磨,勁削手掌順勢於衣擺處躊躇,隔著衣物在膩軟腰骨處撫摸,吻順著臉頰到脖頸線條,在鎖骨處嘬出一朵紅梅,


    “嗯!”不自禁的嚶嚀脫口,顧念汝羞的騰一下紅透半邊臉。


    而這一聲仿佛敲擊在男人天靈蓋,他渾身僵硬不敢動作,隨即顫抖著鬆開手躺倒一旁,唿吸粗喘急促,腦海裏閃過糜爛片段,他抬手遮住眼,垂在一邊的手,細碎發抖。


    似是怕她發現端倪,他起身輕吻她額角:“是我心急了,你先睡,我去洗手間…”。


    她看著暗漆天花板失神,她對人體接觸敏感,自然不會錯過他突然的僵持,他的愛意不會錯,


    隻是此般因果為何?


    靳圖南脫了衣服,任由冰涼徹骨的水順著頭發流淌至腳底,他低頭看著那處,眼底閃過暴戾的厭惡,他置之不理,無欲無求的衝了半小時涼,待他出來時,床上的人依然安睡,隻是緊鎖娟眉,睡的並不安穩。


    他上床怕渾身涼氣滲到她,於是隔著被子抱她,看著無夢晚夜,第一次在黑夜迷茫。


    後半夜,顧念汝被驚醒,隨即而來是逐波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一聲聲深咳到喘不過氣來,


    看她俯趴著咳到快窒息,靳圖南瞬間清醒,心慌的厲害,趕忙下床倒水,邊給她拍背邊喂水,“有沒有好點,我去叫醫生”,


    “我沒事,緩一下就好,你快上來”,她拉住他衣角,已經替他拉開被子,


    他上床抱著她給她喂水,眉心緊皺:“喝一點,在咳必須要讓醫生看看,聽話”,


    眼底的憂色漸濃,明明白天已經幾乎不咳了。


    “好!睡吧!”忽然眼簾被溫涼覆蓋,軟糯觸感細膩的舒適度,


    第二天,醫生照常查房,靳圖南說了昨晚的狀況,吳主任擰眉聽診,須臾,頗有些無奈:


    “丫頭,繼續吸痰啊!”,


    顧念汝瞬間苦著一張臉,抗拒之意明顯。


    吳主任被逗笑:“今天在吸兩次,明後天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以後可要注意保暖”


    “知道了…”她蔫蔫的,


    “男朋友可要照顧好了啊!”吳主任瘋狂吃瓜,這對小情侶也太養眼了,尤其在看到顧念汝鎖骨處的吻痕,笑容那叫一個慈祥和藹。


    “我會的,謝謝您”,


    靳圖南滿眼寵溺的揉她的發,繼而,看向吳主任。


    “哎!不客氣不客氣,你們小情侶好好的就成”,


    “借您吉言!會的…”他接的坦然,


    顧念汝看著兩人寒暄,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看他侃侃而談和煦模樣,這應該就是他骨子裏被潛藏的紳士禮節。


    刺耳鳴笛,救護車滴鳴,車輛擁堵不前,家屬的呐喊哽咽聲,行人縫隙中通行,門診大廳內,醫護人員推車和生病賽跑,人群自覺避讓,為生命通行,


    此時,一名全身黑衣包裹嚴實的人,帶著鮮花和禮品,默默避開人群,擠進擁擠的電梯內,他壓著帽簷努力降低存在感,或是自身條件太過優越,依舊有不少目光有意無意投向他。


    他毫無所覺,隻是在想等下見到那人該如何開場。


    終於寇得天日,亦要失守烈陽,他會被討厭吧!


    “叩,叩”他賭上所有終於敲開那扇門,


    病房內正在吃早飯的一家三口,因為他一大早的到訪都有些懵,


    “小馭啊!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吃早飯了嗎?快過來一起吃點”蘇老太太率先垂範,明顯心情舒暢。


    “我吃過了傅姨”,


    南馭笑著上前遞花給遲暮美人,像是沒看到蘇弈那一瞬的僵硬,


    心底苦笑,果然是知道了啊!


    “傅姨,您住院都不告訴我”他抱怨,滿臉不悅。


    老太太抱著花滿臉慈愛:“我不說你這不也知道了,聽阿弈說你最近工作忙,不用特意跑這一趟”,


    “那不行,您可是我親姨”,南馭滿臉賴皮,哪裏還有一點大明星樣。


    “哈哈,你這孩子就是嘴甜,不像蘇弈這臭小子就知道氣我…”,


    “媽,我不是您親生的吧!”蘇弈無辜躺槍,無奈道。


    “你終於發現了?”蘇老太太沒好氣的瞥了自家兒子一眼,


    蘇弈:“……”


    看著說話間那人連眼神都未曾朝他看來的人,南馭的心亦比寒冬白霜徹骨,


    如此也好,此生未來不再牽扯,也算一種解脫。


    臘梅嬌豔,豔陽天照,患者治愈家屬喜泣,迎春花盛開,所愛之人漸行漸遠。


    一老一少聊天南地北分外和諧,南馭把老太太哄的全程沒合嘴,老太太看南馭是越看越喜歡,心中可惜隻有顧念汝一個乖孫。


    而南馭亦是滿心萎靡,他從上大學第一次到蘇家起,就喜歡這位智慧博學的長輩,她從不批判晚輩,尊重並支持他們隨心隨身,他永遠記得當他決定進娛樂圈時,她曾溫柔堅定的對他說:南馭,你是你自己最嚴苛的審視者。


    這句話,他永遠記得並奉為嚴於律己的格言,鞭策自己。


    現在,他清楚看到她身上的灰敗之色,那是無法挽留的憾痛,蝕骨剜心之痛。


    “傅姨,我改天再來看您…”看時間差不多了,他該走了。


    “好孩子,自己要注意身體,傅姨看你臉色沉暗,肝火虛旺,明顯是休息不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老太太滿臉不讚成,


    “真是什麽都瞞不住您”南馭無奈,


    果然,在學醫的人麵前就是裸著的。


    “我還不是知道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愛惜身體,可得注意點!小弈你送送小馭”。


    “好,媽你休息會!”


    “傅姨,我會注意的,您好好休養!”,


    南馭站起身,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著往外走,


    風靜語,人言輕,


    兩相之距,差之千裏。


    “南馭,我不送你了,下次不用再特意過來”蘇弈站在原地,忽然開口,


    “蘇弈,你…什麽意思?”南馭一震,抖著唇問,


    “沒什麽意思,你工作忙,沒必要過來…”,蘇弈語氣淡淡,實則煩躁至極。


    “什麽叫沒必要?傅姨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南馭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可蘇弈侵染商場多年,他不想讓人看出破綻,別人亦無法看破,


    “南馭,那是我母親…”蘇弈看著他,劃界意味在明顯不過,


    “那晚你沒睡著…對嗎?”南馭啞然,執拗的看著他,


    點破。


    “南馭!有些事攤開來說就沒迴頭路走


    了”蘇弈眼神突然凜冽,帶著警告。


    “是嗎?我有什麽好怕?”南馭諷笑,


    大不了痛失所愛,一生孤苦。


    他這破釜沉舟的架勢,讓蘇弈心咯噔一下,他苦玨的閉了閉眼,無力開口:


    “阿馭,你走吧!”


    別再來了,你所求的,我給不了。


    這幾天他刻意逃避,裝作無事發生,可心到底是偏了。


    南馭看著痛苦掙紮的人,壓下心中不忍,抬腕把人扯到一旁的消防通道,


    蘇弈不覺被拉扯趔趄,背撞向牆麵,不免有些火大:


    “南馭,你他媽…”,


    未出口的話被封住,柔軟堅毅的觸感,蘇弈一整個懵住,就這麽任由對方霸道吸取,舌尖被裹挾用力吸咬,刺麻的感官充斥大腦皮層,


    和之前不同,上一次是黑暗和不解包裹下的迷知,而這次是直觀的觸目驚心的生掠,來自他生理心理都拚命叫囂著抗拒的觸反。


    南馭困住他,不管不顧的占有,一滴淚就這麽順著臉龐弧度滾落到兩人口中,他把這一次當作最後一次,


    傾盡執有,


    他愛了太久,


    等了太久,總要破釜沉舟搏最後一把,


    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蘇弈嚐到苦鹹味,心中一震,欲要推開的手就這麽頓在半空,


    他哭了?


    他從未見過他哭,兩人相識從少年到而立之年,


    孤苦無依時沒見他哭,


    一人流浪在新年洋溢街道上沒見他哭,可此刻如此瘋狂幹著有悖人倫舉動的他,


    哭了。


    蘇弈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一個男人在吻他,還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他渾身緊繃到快要僵硬石化,


    心底的排斥無法忽視,閉了閉眼,他狠心用力推開頂風作案的人,拉扯間有黏絲相連,蘇弈臉一黑,暴躁又下意識的舔了舔唇,有種勾人的野。


    南馭被突然推開,身形晃了晃,他唇瓣殷紅晶瑩,一張臉在暗處精致的不像話,視線就這麽牢牢盯著對麵的人。


    似笑似癲。


    “什麽時候的事?”低澀男音點亮了一處詭寂,


    “我說從大學見你第一麵就開始了,你信嗎?”隻是那一眼,讓他心甘情願墮落一生。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老子是男人”蘇弈滿眼不可思議,


    “蘇弈,那又如何?愛一個人無關長相、物質和性別,隻因是那人,隻能是那人…”,


    所以愛了就是愛了,哪怕粉身碎骨亦此生無悔。


    “南馭,你是瘋子!…你他媽要我怎麽接受?啊?老子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蘇弈喉頭哽咽,粗魯的搓了把臉,有些失控。


    “覺得惡心是嗎?”南馭盯著他,一眨不眨,似是想要一個死心的答案。


    蘇弈沉著臉看他,不語,心跳的厲害。


    南馭眼眶瞬間透紅,垂在身側的手顫抖不停,他手緊握成拳經脈曲張凸起,任由其掙紮嘶吼著逃竄,他似牢籠困獸,不甘放手,又無處可逃,心痛如絞雨,


    最後,看著他執著半生所愛之人頹喪麵容,痛苦糾結不遇,所有的愛獻都化作無奈撤力鬆開,


    最終,


    來時所有堅持,


    都抵不過,他不愛他。


    甚至無法接受他畸形的窺戀。


    這一天始,


    所愛之人隻能是陌人。


    南馭看著他笑,眼眶紅的嚇人,


    良久,


    他說:“蘇弈,我們…你和我…就到這吧!”,


    以後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深冬的味道,寫在凜冽風裏,悲傷似有迴聲,順著風踏過格格樓梯,吧嗒吧嗒走遠。


    人生情事,摻在四季,光陰斑駁搖搖晃晃,似有迴響,馥語搖轉。


    而,他們的情事,斬斷在今夜。


    無聲無息,徹徹底底。


    原來,生活丟失的從來都不是時光,而是心底的念念不忘。


    得不到,所以迴不來。


    南馭走的決絕,心絞痛若碎榴,嘴角的弄笑懸掛,眼角懸掛已久的淚終於敢滑落,由溫熱至痛冷。


    他看著層層樓梯,深不見底,他想,總會有那麽一天,他也會放下今天的執著與不舍,帶著難決的遺憾過活,


    那時…該,


    是認清,


    是放過,


    是釋懷,


    是無能為力。


    “操…”,


    蘇弈一腳踹向牆壁,煩躁的扯開領帶,看著那抹決然背影,消失在眼前,可樓梯發出的腳步聲還在向下迴蕩,一聲一聲窒息感布滿整個心房,


    不甘和不敢對壘,上下懸浮。


    他是商人,該是忠於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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