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蘇家外公外婆都歇息了,兩人躡手躡腳的上樓,洗漱後同睡在顧念汝床上親昵的聊天。


    “可可,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林泱可是烈士遺孤,父母都是警察,在她八歲那年出任務雙雙犧牲,林爸爸和母親蘇嫵是朋友,顧念汝第一次見林泱可,


    小姑娘脆生生立在那,背挺筆直,笑臉清秀沒啥表情,顧念汝一眼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縮影,於是在母親的幫助下,就開始用自己平時存下來的零花錢資助八歲的林泱可。


    除了林泱可在寄宿學校,兩人原生家庭或多缺失的女孩子隻有節假日都黏在一起,當年她出國,林泱可也毅然決然申請了國外的高中,對林泱可來說顧念汝就是她不可或缺的家人,蘇家也是她的家。


    林泱可知道她擔心什麽,那抹發自內心的笑藏也藏不住:“念寶,我還有你們…”,


    是啊!還有蘇家,外公外婆和蘇弈,兩人都無父無母,都切身體會過那種無望,在那荒蕪之際,蘇家是她們的底氣,活著的底氣。


    顧念汝笑得狡黠:“迴來真好……”,


    林泱可已然:“是啊!迴家真好!”接著又道:“念寶!你和那個靳圖南熟嗎?”


    “不熟,但tg和今將即有合作,怎麽了?”她奇怪的問,


    “今天的餐被請得奇奇怪怪...”,她沒說是覺得那個男人看念寶的眼神有些深沉的可怕。


    “沒事,明天就還迴去,哪能平白無故承人人情”又不是熟悉的關係,沒必要。


    “念寶,你有喜歡的人嘛?”林泱可難得有小女兒家的姿態,


    “沒有...”顧念汝非常果斷的迴答,隨即瞪大眼睛看她,聲音在深夜寂靜裏格外闊張:“你有了?”。


    “你小聲點!”林泱可被她嚇了一跳,趕忙上去要捂住她嘴巴,然而,話剛說完就被顧念汝伸過來的魔爪襲擊,於是奮起抵抗,兩人頓時鬧作一團。顧念汝還在逼問她:“快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哈哈哈!沒有沒有...別撓了...”林泱可大笑著邊躲邊求饒。


    樓上還在工作的蘇弈停了一瞬,細聽著樓下小女生的俏皮嬉鬧,久違的場景重現,嘴角上揚的笑無奈又寵溺。


    顧念汝清晨起床下樓,透過晨光看到林泱可陪著外公打太極,堂廳裏難得在家得蘇弈,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副老年人做派,看到她下樓扔過來一個東西,大佬姿態很足:“生日禮物”。


    她接住看是個房本,看了看:“我生日還早呢?”


    蘇弈大手無所謂一揮:“聽唐二說,那兩小子要迴來你要買房子,城東的蔚藍公館,是按你的喜好裝修好的,大門密碼是你生日...”。


    顧念汝漾然挑挑眉,蔚藍公館一房難求,關鍵還是今將集團開發,就她小舅對靳圖南那一言難盡的態度,居然會買他的房產,


    男人心...就...挺難琢磨的。


    “謝謝小舅舅,我等下要去公司,不想開車你送我”她晃了晃手中房本,頤指氣使使喚他,


    “嬌氣包!”蘇弈嘴上說說,臉上表情可無半分不願,南馭說他是外甥女控從來都是不無道理。


    路上顧念汝側著身直勾勾的看著蘇弈也不說話,好似地獄判官,等著主動自首。


    “看什麽?”蘇弈被看的莫名沒好氣的覷她一眼,


    “小舅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她特意放緩聲調,神神秘秘的。


    “什麽事?”蘇弈心裏咯噔一聲,心虛的摸了摸鼻尖強裝鎮定。


    “小舅舅,外婆從小就教我們要知恩圖報,卸磨殺驢萬萬要不得”。


    “你知道了?誰在你麵前嚼舌根了?”蘇弈也不再佯裝,恨不得弄死多嘴那個人,


    “嗯,昨天人家都到我跟前索恩來了…”她無所謂點頭,


    蘇弈一噎,靳家這小子是不是有病,“你不用管,這人情我會還…還有離他遠點,那小子不是什麽好玩意!”蘇弈一臉嚴肅,


    “……”顧念汝看著自家舅舅一言難盡,同性相斥啊這是。


    “聽到沒…”看她不說話又提醒她,


    “知道啦!囉嗦!”


    蘇弈氣結又拿她沒辦法,


    到了tg樓下,顧念汝和他揮手道別,“拜拜啦!蘇總...”,


    “去吧!”蘇弈示意她進去自己開車離開,剛出閘門與迎麵而來的邁巴赫擦身而過,蘇弈看著車後坐獨玨的男人,


    林森透過車窗第一時間看到蘇弈提醒:“老板,是蘇總…”車裏正在看文件的男人這才漫不經心的側頭銳眸看著蘇弈,瞬間林森渾身寒噤感覺有電花噴出,


    兩個身處高位的男人,毫不走心的點頭示意,虛假隨意的讓人尷尬,可兩人卻無察覺般自是甚鑄,大佬作派端一個比一個高冷。


    兩輛車就這麽無聲而過,往相反方向駛遠,蘇弈更氣,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顧念汝上樓之際碰到一身商務精致正裝的唐二,她定神三秒才想起是為哪般:“人來了?”,


    “顧總!”唐二身後跟著一眾人頷首問候,她點頭示意。


    唐二看到她眼神一亮,因為顧念汝今天一身駝色係腰西裝套裝,微卷及腰墨發撒著,白色大衣掛在臂彎,妥妥的慵dy,而她拋棄了高跟鞋,穿了一雙深棕色切爾西短靴,時尚又職場的恰到好處。


    不由分說堵住她,拉壯丁的表情藏都不帶藏:“今將來人了,快,你和我一起去…”。


    “給我放開…”顧念汝拿眼覷他,一記眼神淩厲兇悍,


    唐二像是兔子見了鷹立馬撒手,後知後覺看了眼身邊掩嘴憋笑的下屬,哀怨得看著她:“顧小念,你又兇我……”,


    她渾身雞皮疙瘩跳起來,深吸口氣不經意看向正門方向,衝著無賴的人示意:“去吧!皮卡丘!”,


    “叮”得一聲電梯開了,顧念汝颯步進去,刷臉按樓層一氣嗬成,渾身充滿了拒絕,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留,


    唐二跟著失了寵的小媳婦似的,直勾勾盯著即將關閉的電梯門,身後的眾人亦同樣動作。


    所以,當今將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背對著他們,像是送別國家領導般整齊肅穆,林森不免有些疑惑,而走在首位的靳圖南,清楚看到那抹駝色和白色相交纏的娉資身影,消失在梯門裏被隔絕,心髒小塊跳動一下,眸色是墨暗,那種渾身緊奮的感覺,他形容不出,和血腥戰火與強化訓練所帶來的心髒負荷不同,


    陌生卻不排斥。


    “唐總,靳總來了…”身後的人小聲提醒,


    唐二一秒收斂表情,轉身撥開人群便換上無懈可擊的微笑臉:“靳總歡迎位臨,裏麵請”,


    一行人有序又唿唿啦啦的往裏走,到達頂層總裁辦,兩家公司就合約細節洽談更正,最終定版簽約蓋章……


    “合作愉快,靳總”唐二伸手,


    靳圖南迴握:“蘇總,多多關照!”


    “靳總,我帶你們參觀一下”唐二盡顯地主之誼,


    “好”男人矜貴漠然有禮度,唐二覺得靳圖南此人比他見過的皇室王子更加禮儀妥帖,比他哥有過之無不及。


    四方電梯裏,唐二直接按了24樓,他看著男人歉意的開口:“抱歉靳總,25-27層是實驗室,非實驗室工作人員禁止入內”,


    靳圖南麵色不為所動,但鳳眸卻閃了一下,他想到剛進門時那抹穠麗姿影,還有那個特立獨行的科研負責人,他竟有種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沒關係唐總,科研本就該嚴謹”。


    參觀完畢,兩方建立友好合作關係,唐二親自恭送,顧念汝曲指捏著紙杯奶,抱胸立與27樓辦公室落地窗前,看著男人身姿闊斐被擁護著上車,不知是不是她看的太過專注,還是男人太多敏銳,他上車的動作頓住,忽然迴首朝她的方向精準看來,


    被鋒利嗜血的視線直視,她手指一顫用力一握,有渾白奶漬噴出灑到衣襟前,看著狼藉一片不禁有些懊惱,隨即驕矜罵道:“靳圖南,大混蛋!”。


    林森一怔疑惑:“怎麽了?老板”


    靳圖南眯眼看著那個方向,那道視線已經不再像是他的錯覺:“走吧!”


    而已經上車離開的男人,心突然像是利爪被撓了一下,有點癢又有點激痛,蒼勁指骨撫上心口處,感受它的心跳,安撫它的激蕩。


    顧念汝走之前特意交給助理一個信封,交代她務必送到今將集團總裁辦,助理表示一定辦妥。


    她拎著禮品來到餘老師家樓下,附中早年的家屬院,有些年頭的筒子樓,顧念汝在四樓一扇門前站定,


    高中班主任餘老師昨天打電話說聽說她迴來想見見她,迴來這麽久還沒看過老師,索性今天登門拜訪,她小學初中跟在母親身邊到處跑,


    功課都是跟著小舅、母親、還有外公外婆輔導的,所以十三歲就上高一,當時的班主任餘老師念她年紀小,對她頗多照顧。


    稍緩氣息敲門,不刻,聽到有腳步聲前來開門,看著餘老師慈善的笑臉:“念汝啊!快進來,你這孩子來了還買啥東西,老師啥都不缺”。


    顧念汝笑著邊往裏走邊說:“都是您和師母平時用得到的”,


    “師母不在家?”她環顧房間沒看到人,


    聽她問道,餘老師長歎口氣,神情突然變得憂心忡忡,語氣都平添幾分哀愁:“今天叫你來就是因為這個事,你師母前兩天下樓梯摔了一跤,摔斷了腿,醫生建議手術,你師母年紀也大了,我怕有什麽差池,所以想托你找個好點的醫生”。


    “老師,師母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昨天電話裏就該直說,和我您還顧及什麽?”她語氣帶著故意製氣,


    “好,好,好...是老師的錯,等你師母好了,讓她給你做好吃的”自知理虧,也不反駁順坡就下,主要是不想給她添麻煩。


    他這學生當年那麽小就出國,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年不容易,他帶過這麽多學生,最欣賞的就是她,年紀雖小,卻聰明內斂,平時又乖巧聽話,高三沒畢業就被國外名牌院校破格錄取,給他爭光啊!


    “老師您等下,我打個電話”說著就起身去陽台,


    “月亮,聽老師說你迴來了?”電話接通,那頭成熟低沉夾雜著愉悅的聲音入耳中,


    “嗯,師兄我迴來了”顧念汝語氣帶笑姿態是放鬆,是對待熟悉之人的狀態,電話那端的人是外婆的大弟子從景,如今是尚京名列前茅的私立醫院“致和醫院”的院長。


    “怎麽了,有事找我?”


    “師兄,我有事拜托你”,


    “哦?什麽事?”從景略顯詫異,是有點隱含的雀躍,他這小師妹難得找到他頭上,一般她想做什麽事,都是忽悠得老二心甘情願的做好,現下不免升起三分興趣來,


    察覺到他的興奮顧念汝有些無語,多大年紀了還跟個小孩似的:“我高中師母摔傷了腿,需要手術,你這邊方便安排嗎?”。


    “行,把我電話給你老師,讓他直接和我聯係就行”小師妹都發話了,這忙他可得上杆子幫啊!


    他還以為多大事,完了又道:“等你那天空了出來,師兄帶你去吃好吃的,順便聊聊人工心髒研發的事”。


    顧念汝撇嘴,她就知道沒那麽好的事:“好,知道了,大師兄…”,


    掛了電話迴到客廳,把從景的電話給老師,交代著:“老師,您等下直接打這個電話,他是致和醫院的院長從景,他會幫您都安排好”。


    “致和啊,那可是有名的私立醫院啊!床位可緊張了,這樣我就放心嘮!”餘老師激動的同時也鬆了口氣,這兩天家裏醫院,兩頭跑難免吃不消,兒子在邊境部隊平時想見一麵都難,遇到事情和他說了也是平添煩惱,現在問題解決,他也心安。


    “老師,師母在醫院有人照顧嗎?我找個靠譜的護工照看著,您年紀大了就不要熬夜奔波了,餘澈哥知道嗎?”,


    餘老師趕忙拒絕:“不用,不用...我能照顧過來,他不知道你師母不讓說,他在部隊迴不來,怕他著急”,說到兒子餘老是又欣慰又難過,可謂治國齊家修身平天下,衛國就齊不了家啊。


    顧念汝知道老師和師母隻有一個兒子,還入了戍邊部隊,保家衛國,平時老兩口有什麽事隻能自己扛。


    “那您就聽我的,我來安排護工,別到時候師母還沒好,您就病倒了,還有我想和您商量一下,這裏暫時怕是不方便住了,


    師母出院腿腳不便上下樓不方便,我上學的時候在這有套房子,就在你們小區對麵,離得近有電梯,平時都有人在打掃,隨時都可以住很方便,等師母出院你們就住到那邊去,您看行嗎?”,雖說是在商量,但多少帶點不容置喙,


    餘老猶豫,不想再給學生添麻煩,她看出老師所想,於是又添一把火:“我那房子長時間不住人,電器什麽的老是不用都不靈光了,您就當給我看房子,順便考察考察電器的工作能力都怎麽樣了?到時候您得給我寫個匯總報告啊!”。


    “行!寫總結是老師的強項”


    聽她這麽說,哪還不知道他這個學生的良苦用心,索性也不再推辭。


    “走吧!我和您一起去醫院看看師母”她提著包就要走,


    “哎呀!你這孩子火急火燎的,我等下要做了飯送去醫院,你改天空了想去看你師母再去也不遲”餘老想也沒想就拉住她,知道她剛迴國有好多事情要忙,已經耽誤她不少時間。


    “好,那我改天再去看師母,您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您在這樣有事瞞著我,我可要不高興了!”她佯裝生氣,


    “好!好!”餘老隻能隨應著。


    她從老師家離開,緩步走到樓下經過附中旁邊的一條小巷,聽到雜亂的打罵聲,吵吵嚷嚷的好幾道聲音,往前走兩步就看到五六個染著黃毛流裏流氣的混混,圍著一個黑發少年,嘴裏不幹不淨吐著髒話。


    中間的少年眉目俊朗,皮膚透著不健康的白,頭發遮住眼睛看不見眼底情緒,但周身散發的氣場陰沉死寂,看著就不好惹,通身都是名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隻聽見混混頭手裏拿著鐵棍叫罵著:“宋嘉映,你今天給老子跪下磕頭,老子就放過你,不然非斷你一條腿不可”。


    顧念汝聽著,覺得現在小青年挺厲害,打斷腿說的像砍白菜一樣風輕雲淡,


    真厲害......


    唐二:???!!!


    唐二:......合著您當年一棍子打爆搶劫犯的頭...不厲害???


    黑發少年不為所動,好似被鐵棍指著的不是他,低垂著眸沒有一絲情緒,那不可一世的態度無聲彰顯著欠揍兩個字,少年好似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受傷。


    這不怕死的勁頭讓她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不可一世的尚京大佬。


    顧念汝皺眉,看著黑發少年渾身布滿了死氣,絲毫沒有少年人該有的陽光活力,覺得這小孩該是有點故事,也斷定他不會還手,於是當混混頭的鐵棍將要落下的時候,出聲阻止了。


    “住手”


    顧念汝從巷口走近,她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也說不上為什麽阻止,她就是看不得屁大點孩子身上頹廢要死的氣息。


    什麽年紀就該幹什麽事,本就是青春肆意陽光的時候,不該遺棄自我,無論什麽原因都不應該。


    混混頭陡然聽到聲音,手裏鐵棍定住,轉身兇狠看著多管閑事的人,好似要一起收拾了。


    繼而,在看清那張過分驚豔的臉時...


    笑了,那笑容猥瑣的讓人犯嘔,


    隨即放下鐵棍朝她走近,混混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絕色女人,暗道:漂亮,真漂亮啊!!不軌的心思在布滿青春痘的臉上頓現,醜得不可理喻。


    繼而,看著她曖昧的笑著說:“住手...也可以,你留下陪我們哥幾個玩玩”,


    說著就要上手碰她的臉。


    黑發少年看著男人動作,拳頭微動,陰沉的眼閃過一抹寒光欲動作時,就見男人被踹飛在地,貼著地飛出兩三米,他鬆開拳頭,又恢複到之前狀態。


    “啊~!”混混頭躺在地上哀嚎,跟殺豬是的,緩了一陣想爬還是爬不起來,


    蜷縮在地啐了一口陰狠的看著顧念汝,怒吼著指揮小弟:“操他娘的,給老子上,把這臭娘們給老子抓住,老子今天就要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兄弟們,上,弄這娘們兒”餘下四五個人一溜煙朝著顧念汝衝,她閃身一腳踹飛衝在前麵的人,又側旋踢欲衝上的人。


    兩分鍾後,顧念汝站著,六個人躺著,她甩甩手臂,走到混混頭眼前停住,看著地上的汙穢黃中帶著紅絲,一腳碾過,接著又抬腳踩在黃毛側臉,混混頭感覺到臉上的痛帶著粘稠感,哀嚎聲更大了,他看著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同伴,敢怒不敢言,頓時慫著嚎叫:“哎呦!輕點輕點!”


    微微彎著窈窕身軀,笑容有多燦爛,說的話就有多嚇人:“我怎麽沒看出來你哪裏厲害?還是你那條腿不想要了?左腿還是右腿??還是這條?”視線往下掃了掃,完腳下忽得用力。


    “啊啊啊!疼疼”,混混頭感覺胯下一緊,看著麵前這個蛇蠍美人,連忙求饒:“對不起...對不起...姑奶奶,我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得一般見識,求求您高抬貴手...求求您”,


    “滾!”顧念汝懶得看他那惡心慫樣,收迴腳冷漠開口。


    幾個人趕忙連滾帶爬互相攙扶,跌跌撞撞的往巷口跑,跑到一半,


    “等一下”顧念汝突然開口,


    聲音似午夜風鈴,幾個人渾身一僵顫巍巍轉身,混混頭討好的笑道:“姑奶奶...您還有什麽吩咐??”


    “以後看到他,繞道走,聽到了嗎?”她指了指黑發少年道,


    “遵命...遵命!”一行人胡亂點著頭嘴裏同時應道,


    “滾吧!!!”顧念汝怕這些人會伺機報複,那她就好心辦壞事。


    等人一走她鬆了口氣貼牆靠著緩吸,雖是跆拳道和巴西柔術黑帶,早年也跟著唐澤川學過保命的招數,招招致命那種。但由於她體力一般打不了持久戰,對付幾個小混混可以,要再來一波恐怕吃力。


    “哼!逞強...”不羈的聲音突兀傳來,


    顧念汝本無意廢話,隻淡淡看了眼沉默少年,對這種自甚過高的小孩亦沒搭理的心思,轉身離開,


    “喂!誰要你多管閑事”宋嘉映看著她欲轉身離開,忽得被刺激到,臉色陰沉語氣囂張無禮。


    “小孩兒,你家裏人沒教你,受了別人的幫助該說什麽?”顧念汝周身氣場一秒變得冷冽煞人,直視著他。


    她原本以為這是一個處在叛逆期的缺愛小孩兒,現在看不僅叛逆,還是個被家裏寵壞的少爺。


    宋嘉映被她凜冽的眼神看得心底發毛,這種駭人的氣場,他也隻在小舅身上感受頗深,現在遇到第二個,


    但那句“你家裏人”像是逆鱗直刺他心底,少年不甘示弱憤怒的迴視,兩人無聲的對視在逼仄的小巷內顯得劍拔弩張,


    看出他的抵觸,顧念汝無意和個孩子計較,雖是陌路但她想告訴他受人之惠,欲還語謝,己之事誤,理先賠謙,這是在淺顯不過的道理,但他們隻是寥寥萍水相逢,亦沒有立場去教育他。


    終是不忍,當下頓身若淡淡開口:“小孩兒,你們學校有什麽好吃的嗎?請我吃個飯吧!”,


    “你怎麽知道我是學生?”宋嘉映沒想到她會提這樣的要求,也是位能屈能伸的勇士,給坡就下,


    “因為大人都主張和氣生財”顧念汝答得漫不經心,


    “......”宋嘉映無語,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怔愣了瞬間,似鬆了口氣般妥協:“跟上!”


    兩人坐在街邊小店,宋嘉映很少和家人以外的人同桌吃飯,現下稍顯局促:“吃什麽?”,


    她掃了一眼十平米的牛肉麵館,還能吃什麽:“小碗牛肉麵,不要蔥蒜香菜...”,


    “挑剔...”嘴上說的無情的話,但還是身體力行的和店員仔細交代


    顧念汝在少年落座後,看出他的不自在,看破不說破閑聊般問他:“為什麽不還手?”,


    宋嘉映瞬間像是秘密被揭開,眼神兇戾,探究且帶著明顯敵意盯著她,像隻小狼。


    她麵不改色的看著少年:“我看到了,那群人動手的時候,你下意識握拳作準備還擊的姿勢,是拳擊手標準攻擊姿勢”,


    繼而,又看了眼他白皙勻稱卻有黃繭的手指,輕扣桌麵示意:“骨節有明顯厚繭,打拳有兩三年了吧!!!”


    宋嘉映驚訝她的敏銳,被她堵住隻能實話實說:“兩年半,不想反抗,沒意思......”


    得!!小孩兒說話真夠簡明扼要的......


    “高三?”她問,


    “嗯...”少年雖有別扭,但依舊答道,


    她點點頭沒在多說,麵上來兩人安安靜靜的吃麵,竟都不覺突兀,


    平和的吃完,少年去付錢,兩人並肩出了店門,她微揚白皙漂亮的下頜看他:“上學去吧!小孩兒謝謝你的麵,兩清了”。


    所以不用覺得虧欠......


    欲轉身之際,似是想起什麽從口袋撚出張長形紙片,還好今天出門辦事帶了名片,指尖一翻彈給少年:“喏...有事不方便和家人說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轉過身走了兩步又停下,略做思索沉吟開口:“不管你遭遇什麽,別人或難過、或同情、或憐憫,但都亦無法感同身受,同樣開不開心,隻有自己知道,精彩人生才剛開始,高山流水尚未跌宕,你的高光時刻不該被眼前的迷牆困住,加油吧少年!!!”


    “多管閑事!”說著嫌棄的話,可手卻利落接住名片捏緊。


    看著那道朦朧背影,灑脫又肆意。


    雙拳緊握眼低黑沉微紅泛起絲絲水光,他想起自己不堪的身世,雜亂的成長。他生來就不被期待,所以自啟蒙之初就如行屍走肉般苟活著,放縱著。


    今天卻有人告訴他,他隻是他自己,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好的壞的受益的傷害的都是直觀的自己,他也可以有自己的精彩人生,他的高光時刻還未來臨,他該滿懷期待,


    他……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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