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府邸。


    “老相國,上位真要收迴我們的免死金牌?”


    洪武元年犯事的淮西勳貴,皆是齊聚韓國公府邸,隨即,永嘉侯朱亮祖一步踏出,看向上手的李善長,出聲道。


    “嗯。”


    李善長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方才點了點頭。


    “奉天殿上的聖旨,陛下金口玉言,豈能不作數?”


    坐在右手的胡惟庸,瞥了一眼朱亮祖,也是淡聲道。


    “老相國,惟庸,那可都是我們兄弟出生入死才換來的。”


    但朱亮祖,卻依舊是一臉的不服不忿道:“陛下為了些許賤民,就要收迴免死金牌,我朱亮祖不服!”


    “對!”


    “不服!”


    繼朱亮祖之後,在場的淮西勳貴也是義憤填膺的看向李善長與胡惟庸。


    可上手的李善長與胡惟庸,依舊未有所動,仍然老神的坐在那裏品茗。


    今晚的主角,可並非他們,而看看天色,那位應該快到了。


    果不其然。


    “賤民?”


    清冷的聲音響起,淮西勳貴齊齊轉身,瞳孔猛然一縮。


    他怎麽來了!


    隻見身穿一襲墨黑色的裘袍的青年,緩緩踏進了相國府的大廳,隨即,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便是看向朱亮祖,乃至於所有的淮西勳貴。


    特別是在這青年的身旁,站著一名膀大腰圓的侍衛,如影隨形,那還能是誰?


    童章舜。


    肅寧侯,蕭寒。


    “來了。”


    李善長抬起眼眸,看向蕭寒輕聲說道。


    “老相國。”


    蕭寒冷冷看了一眼朱亮祖,便是看向李善長微微一禮道:“深夜叨擾,還請老國公勿怪。”


    “你能來,那我這韓國公府,可是蓬蓽生輝,怎麽能是叨擾。”


    李善長擺了擺手,完全不在意的笑道。


    “見過肅寧侯。”


    蕭寒與李善長見過後,胡惟庸連忙起身與在場的淮西勳貴,齊齊看向蕭寒,微微躬身。


    但蕭寒依舊站在大廳中央,身形未動,嘴上未曾言語半句。


    “下馬威!”


    淮西勳貴與胡惟庸心中一緊,但臉上可不敢有絲毫表情,反倒是依舊躬身,不敢動分毫。


    “落座吧。”


    李善長看了一眼當場,微微搖頭,這才看向蕭寒,請道。


    “謝相國。”


    蕭寒依舊沒有搭理淮西勳貴,反倒是自顧自的坐在了座位上,隨即,又是看向李善長,微微拱手。


    “嗯。”


    李善長點了點頭,又看向身旁的侍女,輕聲道:“上茶。”


    “遵命。”


    侍女點頭。


    “胡大人便不用多禮了。”


    侍女為蕭寒添上熱茶,蕭寒這才看向對麵的胡惟庸,擺了擺手道:“免了吧。”


    “唿。”


    胡惟庸拱了拱手,心中這才長出一口氣,但場中的淮西勳貴,也是依舊半躬身。


    “看來諸位的日子過得不錯,一個個肚大腰圓,富得流油。”


    “蕭某自愧不如呐。”


    胡惟庸坐下後,又是過了良久,蕭寒才看向那群淮西勳貴,輕聲開口道。


    “不敢不敢!”


    蕭寒一言,更是給他們嚇得一哆嗦,姿態頓時放的更加低了。


    “也對,今時今日,你們與蕭某同樣貴為侯爵,自然與往日不同了。”


    但蕭寒仿佛沒有瞧見,反倒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就連這關係,都有所疏遠了。”


    “小先生。”


    那這弦外之音,淮西勳貴又怎麽可能不明白,頓時,渾身一震,又是齊齊喊道。


    當年,朱元璋麾下,諸多謀士之中,唯有李善長與蕭寒,被朱元璋稱為大小先生。


    “還記得呐。”


    蕭寒的眼中,閃過一抹追憶,隨即,便又是問道:“還認蕭某?”


    “從未變過!”


    淮西勳貴齊齊道。


    一統天下蕭風雪,你真當沒有建樹不成?


    小先生三字,便足以概括蕭寒的一生。


    “嗬嗬。”


    “你們挨過餓麽?”


    蕭寒的嘴角,掠過一抹冷笑,又是問道。


    “餓過。”


    “若是沒有上位,哪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


    朱亮祖抬起頭,看向蕭寒說道。


    其餘淮西勳貴亦是點了點頭,都餓過。


    “餓過,確實餓過。”


    蕭寒點了點頭,隨即,便是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在了朱亮祖的頭上,怒道:“那你口中的賤民,難道就不是你自己!”


    “小先生,是咱口不擇言。”


    朱亮祖頓時啞口無言,但他也硬氣,不愧是武將出身,頭破血流,硬是沒有哼哼一句,反倒是看向蕭寒,依舊躬身道:“出言不遜,侮辱百姓,請小先生責罰。”


    “這一路走過來,伱們得了榮華富貴,得了滔天權勢,便是無惡不作,禍害鄉裏,上位念其情誼,未曾重罰過你們,隻是讓你們清退田產,賠償百姓的損失。”


    “但時至今日,你們仍不悔改,為了一塊免死金牌,就稱唿自己的鄉裏鄉親為賤民,那當年的你們,在暴元的眼中,難道就不是賤民?”


    “那我大明的臣子,你們這些開國功勳,與當初的暴元朝廷,有什麽區別?”


    蕭寒卻依舊抬起那雙冷眸,看向在場的所有淮西勳貴,又是問道。


    可這個問題,要怎麽迴答?


    所有的淮西勳貴,都是羞愧的低下了頭,而或許,有些勳貴,仍然是不情不願,但他們也明白,那一聲賤民,就是曾經的他們。


    那曾經的他們,可曾有過人權?


    要不是因為苛捐雜稅,橫征暴斂,哪還能有今日之大明開國功勳。


    “可我們已經清退田產,賠償了百姓損失,再不行,我們可以數倍賠償,但因為這點事,就收迴我們的免死金牌,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苛刻了。”


    但朱亮祖又是抬起頭,看向蕭寒道。


    免死金牌。


    不僅僅是他們保命的金牌。


    更是他們出生入死,方才得來的榮耀!


    “苛刻?”


    “朝廷經曆過楊憲之事,難道,上位不給天下一個交代,不給朝臣一個交代?”


    “先是淮西勳貴,後來又是浙東先生,你讓上位怎麽辦?”


    “罰了楊憲,不罰你們?”


    “朝臣們怎麽看待這件事?”


    “跟隨上位打天下,就是具有特權,壓榨百姓而不罰?”


    蕭寒嗬嗬一笑,又是看向淮西勳貴,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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