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記得,是在鳳陽城郊。”


    隨後,朱元璋又是轉頭看向蕭寒,點了點頭道。


    語氣之中,亦是頗為有些感慨。


    隻因,誰能想到?


    朱元璋隨手的善舉,竟然換迴的是一座江山。


    “那陛下,還記不記得。”


    “當年,您與皇後娘娘撿到微臣之時,微臣手中,拿的是什麽?”


    蕭寒又是抬起眼眸,看向朱元璋問道。


    “咱記得,一塊餿了的餅。”


    朱元璋微微思索,才緩緩出聲道。


    “陛下嚐過。”


    蕭寒又是輕聲道。


    “嗯,確實。”


    “咱嚐過。”


    “那滋味,當真是難以忍受。”


    朱元璋又是輕輕點頭,似乎又迴憶起那塊餿餅的味道。


    “但那對於微臣,卻已經是極好的美味。”


    蕭寒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自嘲,又似乎是追憶道:“不瞞陛下,為了那塊餿餅,臣與野狗幹過架,更是與人搶奪,為何?”


    “因為,亂世之中,縱然是餿餅,那也是來之不易的糧食。”


    “有了那塊餅,微臣才能活下去。”


    蕭寒的臉上,又是升起一抹笑容道:“所以,自那以後起,微臣從不浪費糧食,往往碗中的每一粒米,微臣都要舔幹淨。”


    “這一點跟咱很像,咱吃過苦,所以,從不會浪費糧食。”


    朱元璋讚同的點了點頭。


    “對,因為吃過苦,所以更明白珍惜糧食。”


    “那對待災民,微臣自然不敢含糊。”


    “可這天下除了災民,還有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刁民。”


    “家中糧食富裕,卻堵在城門口與災民哄搶米粥,而這已經是屢見不鮮之事。”


    “所以,微臣不得不防,畢竟,微臣府上的糧食也不多,供應不了金陵所有的百姓。”


    蕭寒這才緩緩道出原委。


    朱元璋,乃至於眾大臣這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緣故。


    怪不得,蕭寒有恃無恐。


    剛剛的故事,不正是在告訴所有的大臣,蕭寒曾經做過災民,明白糧食的珍貴,而活在亂世的災民,就連泥土都吃,更別提麩糠。


    甚至,對於真正的災民來說,麩糠都是好玩意,總好過樹皮泥土。


    “所以,您隻要在米粥之中摻雜一些麩糠,草木沙土,便可以杜絕刁民。”


    宋濂恍然大悟的看向蕭寒道。


    “您老說的不錯。”


    “刁民並非災民,他們無錯,總不可能全部抓起來。”


    “況且,一些糧食,既然是施舍,那便是來者不拒,不管是從哪方麵出發,皆是對朝廷不利。”


    “那就得想想辦法,讓這群刁民知難而退,而非暴力鎮壓,那摻雜了麩糠的米粥,對於那些刁民來說,根本無法下咽。”


    蕭寒笑著點了點頭道。


    “因為,他們家中有糧食,所以,對於摻雜麩糠與草木沙土的米粥,根本不屑一顧。”


    “但這對於災民,那可是人間美味。”


    李善長也是眼中閃過一抹讚歎,隨即,看向蕭寒點頭道。


    “嗯,都是為了災民。”


    蕭寒微微點頭,臉上依舊灑脫的看向朱元璋,微微躬身道:“如此,災民必然心念太子殿下的恩德,又怎麽可能反過來辱罵朝廷,所以,臣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還請陛下明鑒。”


    “蕭侯無錯。”


    朱元璋看向蕭寒豎起大拇指,心中對於蕭寒,更加的滿意。


    從不貪功,更是一直都在為朱標鋪路,這樣的好臣子,這樣的忠臣,絕對是大明之福!


    朱標的眼中升起一抹感動,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哪怕遭受奉天殿上的群臣抨擊,蕭寒都是一心為公,一心為了他,那朱標豈能不感動?


    “肅寧侯,高義!”


    群臣的眼中,亦是閃過一抹羞愧,隨即,便是看向蕭寒,齊齊高聲道。


    這還說什麽?


    糧食,蕭寒出的,名聲,朱標賺了,這怎麽看蕭寒都是一心為公,而誰要是再敢胡言亂語,那老朱就得動手,維護一下自家忠臣了。


    況且,蕭寒說完,誰能覺得蕭寒有錯?


    誰家的糧食不珍貴?


    救濟災民的糧食,那是蕭寒自己的糧食,可並非是公糧,但蕭寒依舊拿了出來,而拿出來是為了賑濟災民,可不是為了家中有糧的百姓。


    所以,從這一點上出發,蕭寒幹什麽,都是在為災民著想。


    可有人歡喜有人憂,比如楊憲,現在麵色,就是極為的難堪,這還真讓蕭寒打成了翻盤局。


    不對,順風局,獨屬於蕭寒的順風局。


    畢竟,從一開始,楊憲就沒有碾壓過蕭寒,甚至,沒有半點優勢,節奏完全在蕭寒的掌控之中,那還玩個屁!


    但你想讓楊憲認輸,那你就小看楊憲了。


    “啟奏陛下。”


    “參奏肅寧侯,微臣自知理虧,甘願受罰。”


    “但肅寧侯無故出手,奉天殿上,公然毆打微臣,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隨即,楊憲又是看向朱元璋,大義凜然道。


    果然,老話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楊憲這純粹屬於自己找死。


    頓時,朱元璋的眉頭,又是皺在了一起。


    救濟災民,蕭寒可以解釋清楚,但毆打大臣,這一點,蕭寒的確不對。


    畢竟,不管如何,你就是下去打楊憲,也比在奉天殿上動手要好很多。


    但朱元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楊憲,這個混賬,真是不知死活,幹嘛老是針對蕭寒,就不能讓這件事過去?


    沒看見,奉天殿上的群臣,都忘記了這件事?


    要是你楊憲不提,老朱就能順勢下朝,隨後,就算是有大臣問起,朱元璋也能含糊過去,最多罰點俸祿,就完事了。


    可是現在,楊憲又是提起這一茬,這不就是給朱元璋添堵?


    那朱元璋能不恨楊憲才怪!


    “那就罰俸三年,肅寧侯閉門思過半年。”


    朱元璋微微思索了片刻,便是看向楊憲與蕭寒道:“你們覺得如...?”


    但朱元璋的話,還沒說完,蕭寒又開始動手了,又是一耳刮子甩在了楊憲的臉上,隨即,更是擼起袖子,拳拳暴擊在楊憲的胸口。


    好似今日弄不死楊憲,蕭寒才覺得對不起自己。


    “還不趕緊把他們拉開!”


    淮西勳貴看戲,浙東先生不敢上前,楊憲隻能被動挨打,痛苦哀嚎,那還了得,朱元璋當即暴怒,站起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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