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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懼怕裴延寒追究他們,就讓宋相思看監控了。


    監控裏,是一個戴口罩的男人進了病房,之後隔了五分鍾就出來了。


    也就是那五分鍾,那個男人拔掉了外婆的唿吸管,等到護士發現時,外婆已經快不行了。


    宋相思眼底浮現了一層血紅。


    她跟醫院要了那個監控,交給裴延寒,讓他去查。


    三天後,宋相思從公司迴來,走上樓時,忽然聽到書房裏裴延寒跟夏特助在講話。


    “裴先生,拔宋女士唿吸管那個男人抓到了。”夏特助稟報。


    裴延寒沉聲問:“供出背後指使人沒?”


    “他一開始不肯說,後來打斷了他的手腳,就說了,是梁小姐指使他的。”


    聽到“梁小姐”三個字,宋相思捂住了嘴,真的是她,並且找到證據了,梁安卉,這迴完了。


    起先宋相思還是有點欣慰的,直到她聽到了裴延寒的話。


    他說:“暫時摁下這件事,將那個男人處理掉。”


    門外的宋相思從頭寒到了腳底,不知不覺,眼眶就濕潤了。


    原來,無論梁安卉做了什麽,裴延寒都不會追究她。


    那一刻,宋相思心裏的愛徹底死亡了。


    後來他從書房裏出來,看到宋相思在後院站了很久,他瞳孔縮了縮,走過來抱住她,“什麽時候迴來的?”


    “剛迴來。”宋相思轉過頭,麵上維持著平靜,“你今天怎麽那麽早迴來?”


    裴延寒平時都要十點多才迴來的。


    他抱住她,聲音溫柔,“想你就早點迴來了,對了,你外婆那件事找到元兇了,是一個男人做的。”


    “他為什麽要害我外婆?”宋相思仰頭問他。


    “你舅舅跟他有仇,他心生怨念,跑去拔了你外婆的管,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人把他交給警局了。”裴延寒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


    宋相思很佩服他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強大。


    她的心也在滴血。


    可是她知道她要忍耐,她隻有忍耐,才能為外婆報仇……


    *


    一個月後。


    裴延寒跟梁安卉宣布了訂婚的消息。


    宋相思卻意外懷孕了。


    懷孕6周。


    一開始,她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可是醫生說她體質特殊,如果打掉了這個孩子,以後不一定能懷孕了。


    梁安卉又來她麵前耀武揚威了。


    她打電話給宋相思,趾高氣揚地說:“宋相思,看到新聞沒有?我和延寒要結婚了,而你,永遠隻能做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三。”


    “是嗎?”


    宋相思摸著自己的肚子,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計謀。


    她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了裴延寒,裴延寒高興得快瘋了,抱著她轉圈圈,“相思,我要當爸爸了!”


    宋相思心裏是涼的,麵容卻維持著幸福的笑容,“延寒,我想你得快點送我去國外了,不然我怕梁安卉會對我們的孩子下手。”


    她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裴延寒說:“我馬上著手去做這件事。”


    其實他舍不得宋相思離開,她走了,他就很久才能見到她了,可是為了他們的孩子,他高高興興地去辦了。


    他馬上要當爸爸了。


    他沉浸在這個幸福裏,每一天都很開心。


    宋相思看著他走遠散發著幸福的背影,心想父愛真偉大,能讓一個冷靜克製的男人開心成這樣。


    不過,他很快就要失去孩子了。


    如果他知道,他的孩子是被梁安卉殺死的,他又會是什麽表情呢?


    *


    一周後。


    宋相思躺在床上,靜靜摸著肚子。


    陸南川的電話打了進來,“相思,查到你媽媽的消息了,她目前在t國,但我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你,我沒敢去打擾她。”


    陸南川已經研學歸來,一直在為宋相思查找孟慧如的消息。


    一開始他在美洲找,可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有消息,後來幾經波折,才查到孟惠如進了沈氏國際,在那得到了賞識,被調去t國擔任總工廠的責任人。


    “那我們就從美洲轉去t國。”宋相思開口。


    裴延寒為她選的國家是美洲,連別墅跟傭人都找好了,隻要她過去就能直接入住。


    不過宋相思的計劃可不是這樣,她沉聲道:“你把我明天出國的消息透露給梁安卉沒?”


    “透露了,到時候你將車開到湖邊,人跑下來,跳進湖裏,我會很快安排人撈你。”陸南川說完有點擔心,“但這樣的話,你可能也會有危險,你還懷著個孩子,真的決定好要這麽做了嗎?”


    “沒關係。”宋相思摸著肚子裏的孩子,“為了自由值得。”


    而萬一真出了事……


    那就讓裴延寒恨梁安卉一輩子吧。


    次日。


    裴延寒跟梁安卉訂婚的事情登上了新聞。


    全城都在祝福他們。


    上午十點,裴延寒準時出現在訂婚宴,他從一輛車上下來,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俊美又從容。


    梁安卉一襲淺色長裙,看到他出現了,鬆了一口氣問旁邊的方秘書,“確定宋相思今天出國?”


    “對,派著人監視她了,她現在要出門了,聽說她懷孕了,7周多了。”


    聽到這個消息,梁安卉忍不住捏緊了手指,就是因為宋相思懷孕了,梁安卉才容不得她。


    萬一她生下了孩子,不就成了她將來孩子的繼承者?


    她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咬著牙吩咐夏秘書,“做得幹淨點。”


    “明白。”夏秘書垂下眸退下。


    *


    這邊。


    司機載著宋相思前往機坪,經過環山路的事情,遇到兩輛車圍堵。


    司機瞪大了眼,讓宋相思快跑。


    宋相思也不耽誤,交代司機趕緊給裴延寒打電話,就跑下了車,


    然而歹徒窮追不舍,臉上戴著口罩,拿著刀將她追到了湖邊。


    宋相思寸寸後退,最後縱身跳了下去……


    水聲嘩嘩!


    歹徒們衝到懸崖邊,看著眼底下的湖,已經沒有宋相思的身影了。


    歹徒們怕司機去告密,拿著刀又去追他。


    司機趕緊踩住油門狂奔,當下逃命要緊,幾個歹徒上了車去追他,司機嚇得一邊報警一邊給裴延寒打電話。


    宋相思墜進湖裏,湖裏好冷好冷……


    可是她知道,她馬上就要自由了,所以屏息閉氣,沉進了湖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條躲在岸邊快艇劃過來,將水裏的宋相思撈起。


    她躺在快艇上,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你再慢一點,我的肺就憋爆炸了。”


    陸南川穿著黑色救生衣,俊臉隱藏在漁夫帽下,“再急我也得等那群人離開啊。”


    “也是。”宋相思道:“我好冷!”


    畢竟是冬天,她在冰水裏泡了30多分鍾,整個人就像凍僵了一樣。


    陸南川將一件厚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們走吧。”


    宋相思最後再看了一眼深城的土地。


    這一刻,裴延寒已經跟梁安卉訂完婚了吧?


    *


    訂婚宴順利地進行著。


    梁安卉給裴父敬茶,裴父笑得合不攏嘴。


    裴延寒也給梁家父母敬茶,梁家笑得喜笑顏開。


    雙方交換了婚帖,正式宣布結婚的日子,就在下周。


    裴父還將一個祖傳的翡翠鐲子戴在了梁安卉手上,梁安卉是既開心又安心。


    今天,她跟裴延寒在一起了,宋相思,也鏟除了,她心裏當然高興了,她乖巧地對裴延寒說:“延寒,我以後會好好當你的賢內助的。”


    “嗯。”裴延寒應了一聲,笑意不達眼底。


    氣氛開心又熱鬧,還有人提議,讓裴延寒抱梁安卉上車。


    起哄的人太多,裴延寒推拒不得,就將梁安卉抱了起來,梁安卉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裏。


    裴延寒抱著她踩著紅毯,一步一步走向加長賓利車。


    就在這時,裴延寒的手機響了,也不知道出於什麽情況,他的心髒忽然有點悶痛。


    似乎是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延寒,你是怎麽了麽?怎麽臉色忽然那麽蒼白?”梁安卉關心地問。


    “沒什麽,可能是累的。”裴延寒摟著梁安卉接起了電話。


    司機在那邊氣喘籲籲地喊道:“裴先生,不好了,有歹徒截殺我們,宋小姐被他們逼得跳進湖裏了……”


    梁安卉摔在了地上。


    裴延寒忽然鬆開了手,梁安卉失去支撐力摔在地麵上,腦袋上磕紅了一大片。


    她不知所措地抬眸,“延寒?”


    空氣中安靜了幾秒。


    隨後裴延寒像是迴過了神,拿著手機問司機,“她沒事吧?”


    “警察們都過來了,可是沒找到宋小姐,她……可能溺湖了……”


    聽到這句話,裴延寒的臉色變得死白死白的,沒等梁安卉說什麽,就自己上了車飆走了。


    “延寒……”後麵是梁安卉淒厲的聲音。


    裴延寒的車沒有停,以一種閃電的速度絕塵在她眼底……


    據說那天後,裴延寒在湖邊站了幾天。


    無論多少搜救隊的人下湖,都沒打撈到宋相思的屍體。


    後來湖底也被抽幹了,也沒能找到宋相思,她消失在湖底,似乎被淤泥吞噬了,連屍首都不留給裴延寒。


    裴延寒不信宋相思死了,讓人去查周圍的監控,可奇怪的是周圍的監控都被人弄壞了,就像是早有預謀那般。


    裴延寒怔怔地,轉頭問司機,“那天,你真的看到相思墜湖了?”


    “裴先生,我親眼所見,你要是不信,可以問那幾個被警察抓到的歹徒!”司機悲痛地開口。


    裴延寒身子晃了晃。


    這時,梁安卉來了,她從車上下來,假意善良地說:“延寒,你已經三天沒迴家了,再這麽下去你會撐不住的。”


    裴延寒甩開了她。


    他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件事是梁安卉做的。


    隻是她現在還在裝無辜,因為她犯的罪,總有人會替她頂著。


    裴延寒眼底第一次露出了厭惡之色。


    梁安卉被嚇到了,下意識喊了一聲,“延寒,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你信我……”


    頭七那邊,還是沒找到宋相思。


    所有人都漸漸相信了她死去的消息。


    裴延寒好幾天沒睡了,他一直守在湖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後來他去了宋相思的公寓。


    裴延寒聽說,如果人死了,頭七那天靈魂會迴來,會迴到她熟悉的地方。


    對相思來說最熟悉的地方,那當然就是她的公寓了。


    推開沉沉的門,裴延寒居然看到了一道黑影,他怔了怔,喊了一聲,“相思……”


    聲音幹啞,宛如裂帛。


    “裴先生,是我。”聲音不是相思的。


    然後燈被打開了,燈光照亮了林舒白淨的臉。


    裴延寒眼中的希望按了下去,“怎麽是你?”


    “相思死了,我聽說頭七的時候,人的靈魂是會迴來的,所以我來這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相思。”林舒的語氣很淡。


    裴延寒笑了,“沒想到連你也相信這些鬼神傳說。”


    “那不然呢?”林舒看他一眼,“不過在這,我還真發現了一些什麽。”


    林舒引導著裴延寒走到桌前,“我找到了一個u盤,就放在桌子上,好像是相思生前留下的。”


    裴延寒灰暗的眼忽然有了光明,一把就將那個u盤搶過去了。


    u盤插進手機裏,浮出了一段視頻錄像。


    視頻裏,宋相思坐在書櫃上,眸色溫涼地說:


    “裴延,當你看到這個錄像帶時,也許我已經死了,近來,梁安卉頻頻給我打威脅電話,對我說,她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宋相思撫了撫自己還未隆起的肚子,“沒有孩子以前,也許我不怕梁安卉,可有了孩子之後,我忽然變得很膽小了,延寒,我們的孩子8周了,我逐漸能感到她的存在和跳動了,可是我也很怕,很怕梁安卉來奪走我們的孩子……”


    “那天,梁安卉打電話跟我說,我肚子裏這個孩子是個孽種,她說我不配擁有你的孩子,延寒,我好怕,哪怕我已經躲在別墅裏,天天不見她,她還是會來威脅我,我總是做噩夢,夢到梁安卉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看到這個,裴延寒的瞳孔顫了顫。


    宋相思看著鏡頭,接著說,“由於我太擔心自己會出事了,所以我留下了這段錄像,延寒,林舒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不幸死了,我希望你能保住她的公司,不要再讓她受到侵害,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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