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萬聖節晚宴也會準備牛排,我想無論是誰惹你生氣,都別用這種方法——霍華德?”


    可惡的人。


    艾瑞斯垂著頭一言不發。


    明明是個讓她生氣的人,為什麽這麽體貼,說出來的話也這麽合自己的心意……就好像這個人,自己喜歡極了。


    如果沒有那個已經死去的人,該多好?


    “是啊,多好啊,”


    誰?


    她猛地抬頭,眼前隻有那雙望過來的眼睛。


    紅光一閃而逝,斯內普立刻皺起眉攔下她,雙手也不管不顧地按在腦袋上。艾瑞斯被他翻來覆去地看,尤其是眼角。


    “哪裏不舒服?”


    “我,沒什麽不舒服。”她被迫仰著頭,“就是聽錯了,恐怕雨聲太大。”


    “雨聲?”


    艾瑞斯點頭。


    因為那道聲音一閃即逝,朦朧在耳邊根本沒有聽清。


    斯內普還想再問,身後卻傳來唿喊聲。


    “啊,西弗勒斯——”


    朦朧細雨中,鄧布利多恰好路過前廳,正站在門前朝他們招手。


    霍格沃茲塔尖高聳,雨水順著牆麵滑到地上。


    斯內普把人帶到了廊橋下,“迴去吧,”又在艾瑞斯轉身之後說:“晚飯前要記得喝藥。”


    那人身形一頓,對他輕輕點頭,“知道了。”


    等到人影再也看不見,鄧布利多才從角落鑽出來。望著霧氣繚繞的廊道,也望著他。


    “西弗勒斯,你還在這裏嗎?”


    斯內普立刻迴頭,不怎麽高興地盯著他。自己不在這裏還會去哪?


    …那可不好說,我看你靈魂都飄走了。鄧布利多想。


    輕咳一聲,“下個周末,我想把人全都聚集起來。是時候去一趟布萊克老宅了…”


    “你是指,鳳凰社?”


    鄧布利多點頭,來不及多說不遠處又是一聲大吼。


    “鄧布利多——還有你——”


    來人杵著拐杖,臉上不滿極了。


    “說好的我來替你教黑魔法防禦術,你就要第一時間跟我溝通行動計劃——是啊,我看你又一次把我忘記了,是嗎?我不請自來了!”


    木腿上濺滿了泥點,看得出來他來得很匆忙,也很急切。藍眼珠子左右掃視,看得鄧布利多一陣心虛。


    “那麽,現在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說,你們在商量什麽行動,恩?”


    “…阿拉斯托…你已經退休了,實在不用這樣拚命,”


    他一杵拐杖,“校長!阿不思!我現在是作為鳳凰社的成員在和你說話,不是魔法部的傲羅。是的,我退休了,可我還沒有退出鳳凰社。”


    自己都聽見了,他們剛才在聊人手重聚的話題,自己作為社團裏不可或缺的人,難道沒有資格聽一聽他們定下的時間和地點嗎?


    “說一說,快說——”他追問到底。


    鄧布利多隻能無奈地笑,“下個周末,我想定在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老宅裏,那裏…”


    “太好了!”穆迪大喊一聲,“我一定準時到。”


    木腿咯噔咯噔地又走遠了,隻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和那頭花白的頭發。


    真是一個倔老頭…


    斯內普也轉身就走,留下一句,“我明白了。”


    與穆迪不同,他知道鄧布利多選在那裏會麵是想要做什麽。一是集結人手,通知所有人戰鬥提前了,另一方麵——是尋找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


    “…”


    可他從沒想過會在這裏見到這個人。


    “西弗勒斯,一切都好嗎?那個愛闖禍的很久沒有迴家了,也許我能跟你確定一下,她還活著?”


    大門關上了,斯內普站在漆黑一片的門廳。鼻尖是一陣甜滋滋的腐爛的味道,身後的人魚貫而入,盧平神色憔悴地對他微笑。


    “怎麽?她真的出事了?”


    “不。”


    他急忙否定,沉著臉也邁了進去。


    屋子廢棄很久了,空氣裏全是看不見的灰塵和黴味。壁爐裏是剛剛添上的木柴,燃燒時的黑煙卻飄不出去,煙囪堵住了。


    斯內普坐下來,眼底意味不明。


    “怎麽,看見我這個老頭子你很意外?也覺得我幫不上忙?”安德魯說。


    “我是覺得,她恐怕不希望你做這些。”


    廚房充作了臨時的會議室,寬大的餐桌變成了辦公桌。


    鳳凰社是專門對付黑巫師的組織,更是為了針對黑魔王而重新聚集。安德魯?霍華德出現在這裏,怎麽想都不可能是她願意看到的。


    “你瞞不住的。”


    安德魯哼了一聲,“隻要你不說——那家夥已經很久沒有迴家了,哪裏還記得我這個祖父?”他湊近了,“告訴我,學校裏沒出事吧?這個布萊克已經清白了,按理說沒什麽危險才對。她最近到底在做什麽?”


    為什麽已經一個來月了,艾瑞斯都沒有迴過家?


    “……沒有出事。她就是心情不太好,也吃不下飯,”


    “不可能。”不等說完安德魯就打斷他,“別騙我了。她一定是出事了,對不對?那家夥就不可能有不吃飯的時候,天塌了也不可能——”


    金斯萊?沙克爾從身後路過,斯內普繃著臉挪了挪椅子。


    “沒有騙你,惹她生氣的人恐怕就是我。”


    話說得很沉穩,心情卻很忐忑。他盡量麵無表情地取出魔杖一指,壁爐裏繚繞的黑煙就打著旋地飛出窗外。


    “哦,多謝,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


    他一言不發,隻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安德魯一直盯著自己。


    “…”


    直到人都來齊了,穆迪用拐杖杵了杵地麵,示意會議開始。


    鄧布利多站起來,環顧四周。


    “很久沒見麵了。距離上一次碰麵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雖然我們失去了很多夥伴,但是換來了珍貴的十二年。是啊,伏地魔,讓我們重新聚在一起的理由,和十二年前一樣…”


    “真抱歉,我一早就想問了,”亞瑟?韋斯萊說,“可是,鄧布利多,難道這一次的聚會你想說神秘人…要卷土重來?”


    “可他明明……”


    “消失了?”鄧布利多搖著頭,“西弗勒斯和我都已經連續兩年與他碰麵了。我不想這麽說,可是是的,伏地魔會再次卷土重來,就像火堆裏沒有熄滅的火星子,遇到風,就要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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