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不斷掃視周圍,漸漸明白了艾瑞斯總說霍格沃茲沒有規矩這話。


    就像現在,他吃驚的看著那根粗壯的樺樹條又一次抽到了一個孩子頭上,而那孩子剛剛施放了一個不受控製的咒語,大廳裏的噴泉都變成了黑色,冒著不詳的煙。


    “尤裏!我絕不相信課堂上是這樣教你施放咒語的,你的魔杖應該順時針旋轉,而不是想要捅進誰的嗓子眼裏!”


    那個叫尤裏的四年級學生揉著額頭的大包,竟然再一次舉起了魔杖。


    犯了錯誤不要緊,隻要能學會。


    瓦蓮娜校長兇狠地站在身邊,那孩子竟然也不害怕,幾次嚐試之後甚至還為自己贏得了學分?


    鄧布利多驚奇不已。


    就在熱鬧的晚餐時間結束之後,當他邁出這間天花板高得看不見頂的大廳時,那位草藥園的管理人-尤利婭終於托著一個方盒子迴來了。


    容器被施了縮小咒,四四方方隻有巴掌那麽大。


    “鄧布利多校長,您需要的曼德拉草已經收割完成,現在就交給你。”


    “哦,多謝了。”


    一同交到手裏的還有一樣東西,他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它…


    “這是……”


    “想請您帶給伊利斯的信件。”她說。


    這是信?


    鄧布利多微張著嘴沒有說話。因為現在放在他手裏的東西足有好幾英寸那麽厚,他剛才還以為是塞了一整個班的論文作業在裏麵呢。


    “原本隻是瓦蓮娜校長的私人信件,後來不知道被誰走漏了消息,教授們人人都寫了一份塞進去,就,這樣了。”


    她冷著臉說話,語氣卻帶上了幾分不好意思。


    是啊,誰會這樣寫信呢?信封都差一點疊不起來,她費了好半天的勁。


    偏偏那孩子去了霍格沃茲工作,聽說那裏沒有電郵站,想要寄信給她也不太方便……


    “麻煩您了。”


    他倒是不麻煩。


    就是不知道那孩子看起來麻不麻煩,鄧布利多想。


    .


    來的時候花費了不少時間,走的時候倒是很快。


    就在艾瑞斯終於熬到可以出院的這一天,校長也迴來了。


    可是診室裏如此僵持的氣氛是怎麽迴事?


    曼德拉草交到龐弗雷夫人的手裏,她無奈地看了看那兩人,向校長眼神示意。


    ‘管不了了,交給你。’


    盡管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取出了那封厚實的信封。“艾瑞斯…”


    “鄧布利多校長,下個命令吧。”她氣鼓鼓地說。


    斯內普就攔在她麵前,板著臉一言不發。


    “命令?”


    這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鄧布利多邁出兩步來到兩人中間,厚厚的信封也遞了出去。


    “這是學校裏給你的信,聽說許多教授都寫了一封塞在裏麵,所以…”


    艾瑞斯接過信件看也不看,嘴裏仍然冷硬得很。


    “校長,也許現在站在我麵前這個人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請你趕緊對他下命令,囑咐、囑托,交代…什麽都行。”她埋著頭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沒有看到斯內普逐漸皺起的眉頭。


    “…總之,我很感謝他的照看,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我想我完全可以出院了,對不對龐弗雷夫人?”


    波比?龐弗雷站在一旁支支吾吾,想要點頭又神情古怪地瞧著斯內普,仿佛有些顧慮。


    “夫人?”


    “我說過了,最近不適合出院。”


    鄧布利多立刻驚奇地轉頭。


    那個站在床前的人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她,甚至又掏出了一瓶藥劑。


    “再喝三天…”


    “斯內普——”


    艾瑞斯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喊。


    她倔強地抬起頭直視著那雙眼睛,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一連七八天的照顧和關切曾經讓她以為這個人也許懷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


    可是每一次她稍微往前邁出一步,他就會像現在這樣,露出冷漠至極的表情…再放下藥劑……離開。


    揚起的黑袍子讓她感覺冷極了,就像跳進了結冰的黑湖。


    這算什麽,你這算什麽——!


    她氣惱地一仰頭,喝光了被他留下的藥劑。瓶子是熟悉的款式,標簽紙上寫著她的名字…是專門熬製的。


    斯內普已經離開了,病人又一副氣壞了的模樣。


    “也許……”鄧布利多遲疑地說,“西弗勒斯有他的用意?我想溫室裏的活兒波莫娜暫時還忙得過來,不如就在這裏再待上三天?”


    她煩惱的難道是要在這裏待幾天嗎?


    真正讓她生氣的是斯內普的態度!


    總是做著讓人誤會的事,偏偏又整天冷著臉,像是對誰都很不耐煩……手裏的藥瓶已經是第八隻了,每天他都準時來診室,但絕不多說一句話。


    她主動嚐試了好幾次,那身黑袍子離開時揚得很高,都快扇到她臉上!


    “艾瑞斯?”


    “好吧,那就麻煩你們了。”


    她輕聲應著,也決計想不到第二天時,竟然還有讓她更加生氣的事。


    ……斯內普竟然不露麵了?


    龐弗雷夫人拿著藥瓶走進來,支支吾吾地說:“這是,這個是剛才,走廊裏…”


    前一分鍾她從走廊裏路過時斯內普一言不發地攔下她,隻把這兩隻藥瓶遞了過來。意思不言而喻。


    艾瑞斯的心底此刻真的是一片冰涼。藥水她都乖乖喝下了,也平靜得很。甚至拉上被子慢慢躺了迴去。


    一連幾天,她的腰早就快躺斷了,可是現在好像渾身又沒了力氣,隻想躺著。


    “好…”


    她歎口氣,也沒別的辦法。


    也許自己剛剛冒頭的一點念想被冰冷的湖水徹底熄滅了吧?她站在那裏,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看著微微火苗越來越微弱,最後,噗——


    窗外有難得的陽光照進來,當眼睛閉上時,終於不是那片漆黑了。


    ……


    二月,積雪慢慢融化。


    城堡裏開始隨處可見縮著脖子走路的人。


    艾瑞斯躲過了一溜冰水,卻沒躲過城牆上掉落的冰渣子。掉進衣服裏的碎冰比那些讓人發抖的雪水還要冷得厲害,慢慢融化的過程讓她哆嗦了好久。


    “我看你出院之後似乎身體沒有從前那麽敦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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