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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浩柷抬了下手,向子悅示意,走到近處,一邊拉著椅子坐下,一邊說著:“若不是我的外甥如你一般的年紀,我真不習慣有個這麽大的女孩子叫我叔叔。”


    子悅微微一笑,並沒有接這個話題,隻是將鬆餅拿了出來,擺放在王浩柷麵前。


    “子悅丫頭,現在這個時間點出來,不是為了買鬆餅給我吧?!”見子悅沒有說話,王浩柷方才問道。


    “隻是想見見柷叔叔,想和你一起吃頓早餐!”子悅聽著王浩柷叫自己“子悅丫頭”,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苦澀,她明白她心中的“光”,麵前的王浩柷還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女人。子悅想了想,又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子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還有什麽?”王浩柷喝了一口咖啡,並沒有吃鬆餅,他看著子悅繼續說,“還有關於我姐姐的文章,關於我外甥的新聞嗎?”


    子悅不敢看王浩柷的目光,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鬆餅。這是十年前她第二次遇到王浩柷時,王浩柷帶她吃的那家鬆餅店的鬆餅。每當她感到迷茫的時候,她都會去那家鬆餅店裏吃鬆餅,久而久之,她不知道是因為習慣,還是真的喜愛,已經離不開這家店裏的鬆餅了。今天也不例外,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確的,她隻是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傷害她的柷叔叔。


    王浩柷明白子悅的想法,接著說:“已經看得出你盡力了,姐姐的事即便你不寫,別人也一定會再翻出來。如今‘眼鏡’工作室將姐姐一生的付出都寫出來,也算是對姐姐最大的尊重。我應該謝謝你的。”


    “你不怪我?翻開舊事,於外人而言,鄒夫人的故事是傳奇;於親人而言,則是痛、是疤,是永遠不能愈合的傷口。而我即便是懷著好意,也是一個撥弄了別人傷口的人。”


    王浩柷沒有迴答,姐姐的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並不是傷口不能愈合,而是這個十年的傷口仍是正在流著血的新傷,從未結痂、從未成疤。他的目光移向了遠方,看著遼闊的天、鬆散逍遙的雲,他仿若看到了姐姐年輕時的笑臉。


    子悅知道王浩柷沒有怪她,心中得到了寬慰,卻不知道怎麽能讓王浩柷心中的傷口真正愈合。


    二人沉默許久,王浩柷說道:“那篇文章是誰執筆?”


    子悅對王浩柷從沒有半點隱瞞,說道:“我們工作室新來了一個海歸記者,無論是文筆還是攝影技術都是一流,而且現在看此人的價值觀也是很正的。”


    “他叫什麽?”王浩柷吃了一口鬆餅旁邊的炒蛋和火腿,繼續問道。


    “鄒川!”


    “也姓鄒。”王浩柷若有所思。


    “鄒姓雖不多,但也不盡在你們家。隻是,我總覺得他很了解卓川集團的每一個人。我原還在想,他會不會是鄒董事長的侄子什麽的……”子悅一邊吃著鬆餅,一邊認真地說著自己的猜想。但是她不敢說自己曾猜測“鄒川”是鄒晉銘的私生子,畢竟王浩柷的姐姐是鄒晉銘的第一位夫人。子悅若是如此說,估計王浩柷應該會氣得起身就走吧!


    “何以見得?”子悅的話引起了王浩柷的好奇。


    “就像以前的電視劇一般,富豪兄弟建立的商業王朝,弟弟為了獨吞集團陷害哥哥背鍋坐牢,然後哥哥的兒子長大後奮起反抗,最終奪迴了商業王朝,成為了第二代富豪……”子悅一本正經地描述著兒時記憶中的劇情。


    “我現在還是鄒晉銘名義上的小舅子,你倒是不怕我生氣……”王浩柷自己說完,輕蔑地笑了笑自己的話,接著說道,“劇本不錯,以後不做自媒體,也可以做編劇了。若是還是寫這個故事,告訴我,我願意投資一部分。”王浩柷說完這話後,反倒輕鬆很多。於是,二人拋開了不愉快的話題,又有說有笑地談論著身邊的趣聞趣事。


    “哦,對了。柷叔叔,你的外甥迴來了,我們工作室完全沒拍到,要是有時間可以聯係到他,做個專訪嗎?”子悅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求個做專訪的機會也好,還能多一些借口和王浩柷聯係。


    “我就說你這個小丫頭不會無緣無故請我吃早餐,原來是為了智楠這個小子。”王浩柷笑道,見子悅要說話,急忙打斷:“不用求我,這小子我要約見都很難,孩子大了,舅舅也是管不了了!”嘴上雖然這麽說,王浩柷心中卻明白,鄒智楠最不希望見到的應該就是董子悅。


    “不是不是!我是專為了見你才來的。還有,想祝賀你的浩律所成為泗陽集團的企業代表律師團。”說罷,子悅舉起咖啡敬向王浩柷。


    二人說說笑笑,沉浸在幸福中的子悅,從沒覺得這個上午的時光似乎如天邊的雲煙就這樣一飄而散。


    另一邊廂,鄒晉銘趕到了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開門進去,這是他快兩年未見的兒子,除了又成熟壯碩了些,他似乎脾性上還是沒有變。


    “為什麽迴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鄒晉銘的語氣不是問,更像是發難、是批評。


    “為什麽要和您說?您再婚也並沒有告訴過我,不是嗎?”鄒智楠的語速不緊不慢,卻一句話讓鄒晉銘語塞了。


    “你這次迴來有什麽打算?”鄒晉銘隔了很久,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才又問道。


    “完成十年前應該完成的事!”鄒智楠看向自己的父親。他發現他的父親老了,盡管衣著高貴、氣質挺拔,可是臉上的皺紋、鬢邊的銀發、略有佝僂的肩背,都告訴著鄒智楠,眼前的父親也已經老了。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絲不忍,不忍站在自己父親的對立麵,把他當作害死母親的兇手之一。


    “逝者已矣,莫要執著了。迴卓川來吧,這裏的一切早晚都要給你的。”鄒晉銘的語氣沒有了剛開始的強勢,變成了父親苦口婆心般的勸慰。


    “不能洗刷母親的冤屈,今生此事就不會了!至於卓川,它也是母親的心血,我會迴來,但絕不是現在。我要讓害死母親的每一個兇手都付出應有的代價!”鄒智楠說完,起身要走。


    “你母親是自殺!再沒有兇手!”鄒晉銘仍保持著大企業家的氣度,可是聲調還是高出了剛剛許多。


    “那就讓害她自殺的每一個人也嚐一嚐痛苦的滋味。從照片開始,何人設計陷阱、何人操縱輿論,誰是棋子、誰是幕後黑手,我都要一一找出來。”鄒智楠停住腳步,背對著鄒晉銘將話說完。


    “在你心中,我也是其中一個兇手,是嗎?所以,你不認我這個父親,就是要讓我嚐一嚐失子之痛,對嗎?”鄒晉銘也站了起來,捂著胸口說道。隻是這一切,鄒智楠都沒有看到。


    “如果您真的是,那我們的父子緣分就也算斷了……”鄒智楠語氣堅定,但還是不願麵對這一切,毅然走出了辦公室。


    剛一出門,隻看到外麵眾人在議論,紛紛猜測著鄒智楠的身份,會不會就是十年未歸的董事長的兒子。


    鄒智楠並未理睬,徑直去了停車場。


    同一時間離開卓川大廈的還有子悅。子悅和王浩柷早餐過後,按照慣例,她還是會問上一句:“柷叔叔,我什麽時候能走進你的生活?”


    “小丫頭,二十年前的事,我隻是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那時,我隻是盡了一個公民該盡的義務。至於你心中的那道光,從不是我,未來也不會是我。”王浩柷的這番話似乎說過了不止一次,所以說話時,總會顯露出一絲無奈。


    “好吧,我不會放棄的,終有一天,你會被我的誠心所打動。”子悅的話很是堅定,但語氣卻像是在開玩笑,說完就想乘電梯離開。


    王浩柷卻按住了電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如果是因為那一張照片,說明在你心底有的隻是感激,不是愛。”說罷,王浩柷放開了手,並沒有給子悅思考與辯解的機會。


    子悅乘著電梯來到停車場,思緒難斷,心頭一直縈繞著王浩柷的話,如果二十年的心心念念都不算是愛,那她一時竟也說不出什麽是愛情、什麽是真心。


    來到停車場時,子悅依然渾渾噩噩,並沒有在意身旁的任何人和事,直奔自己的車子。


    剛巧鄒智楠這時也在停車場,他看到心不在焉的子悅不免有些詫異。他收到早上群裏的信息,雖然知道子悅上午不會在工作室,但是子悅也來到卓川集團總部,確實讓鄒智楠有些意外。在他心中,董子悅出現在卓川大廈似乎也印證了他一直以來的想法,母親的死是一個陰謀,董子悅是與人勾結的,與她勾結的人也一定是在卓川的八大董事裏麵。鄒智楠在車內不敢有動作,因為他並不想讓董子悅等人知道自己和卓川集團有任何牽扯。


    子悅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被人注視著,隻是思考著自己需要看清楚的問題。她麵對的又豈止是這一個問題?父親二十年的執著、自己二十年自以為是的愛、還有夢境與現實交錯的真假,即便有的是夢、有的是癡、有的是念,可這些都錯綜盤桓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泯滅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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