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村中重量級人物同時被‘刷’下來,這在歡亭村也是一個‘史無前例’的新聞。這說明在歡亭村正在醞釀著一陣變革風潮。


    這種變革風暴應該是積極向上的,是一種前所沒有的觀念大變革,是民意在特定時期的某種傾覆性轉向的大裂變。這種浪潮首先是在大中小城市裏掀起,現在慢慢開始向不發達的鄉鎮農村漫延,這種浪潮開始針對的就是幹部的年輕化改革的到來。目前國家正在大膽啟用年輕有為的人才,把這些年輕人才提拔到適合自己施展才華的拓展舞台上來,真正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對國家和人民當然是大好事,是極其正確的。


    現在,歡亭村的書記己換上了年輕的轉業軍人陳耀平,新的村主任是王樂金。這兩人以前都沒有進入到黨支部委員和村委會委員成員隊伍之中,這次兩人從以前的老幹部圍堵中能夠突圍出來,也說明歡亭村村民對這兩人的才能是給予充分肯定和欣賞讚許的。


    王樂金的叔叔王愛溪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了,今年六十八歲了,老伴在前年剛去世。


    王愛溪膝下有三個兒子三個女兒。三個女兒都已出嫁,二個兒子也早已成家,眼下還剩下一個小兒子沒有成家。他的三個女兒同時嫁在本村,大兒子的媳婦也是同村子的人,而王愛溪本人又與陸崇虎是連襟關係,這樣的裙帶關係使王愛溪一家的家族勢力很大。在農村民主選舉中,誰家擁有多數選舉人票都是別人需要巴結和拉攏的重點對象。


    王愛溪以前都把自己連同自己的親戚的選舉票都投給陸崇虎。但這次王愛溪卻轉舵將自己家裏的選舉票投給了自己的侄子王樂金,致使王樂金的選票超過了陸崇虎。這把陸崇虎的鼻子都氣歪了。這種叛逆行為之前也是悄無信息的,陸崇虎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連襟會‘反水’。雖然陸崇虎還是支委委員,但頭把交椅已經交出來了。他表明上對自己的連襟沒有什麽怨恨,但內心卻‘翻江倒海’地鬧騰著。


    這王愛溪家庭之所以在本次選舉時將全家連同親戚的選票都投給自己的侄子而不再投向自己的連襟也有王愛溪自己的一些考量。原來,這王愛溪的家就安在歡亭學校的西南麵,他家與學校之相隔著一個學校的操場。早些時候,王愛溪以自己家裏房舍擁擠緊張需要擴建為由向自己的連襟加村主任陸崇虎提了出來。陸崇虎一直沒有同意他向外擴展,陸崇虎知道王愛溪家一擴展,肯定將要占據學校的場地,就推脫說等村裏規劃出來宅基地後再考慮他家建房的事情。


    王愛溪卻說,那怎麽行呀,學校這個操場就在我家門前,我家隻要向操場擴充個十來米,我家什麽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可陸崇虎卻喝斥他這種行為不端,陸崇虎說:“大哥,這操場是學校的產業,連我們村也不敢去觸碰它,你怎麽好意思打起這樣的主意來呢?再說,我是本村的村主任,假如你家這樣明目張膽的搞事情,人家怎麽評論我,我還要不要影響了?一通話說得王愛溪臉紅耳赤起來,事情沒有辦成功,卻落得個滿肚子氣。


    這次選舉之前,侄子王樂金找上門來,對他說:“叔叔,我想參加本次選舉,您支持我一下吧!”


    王愛溪說:“你讓叔叔支持你選舉,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把自己親戚抬上去,還落得被人嘲笑的地步哩。”


    王樂金說:“叔叔,你不能拿親戚與您侄子比呢,您盡力幫我,我也會給您某種迴報的,隻要我能做得到不違法。”


    王愛溪道:“你這話可當真?”


    王樂金說:“當真不當真您隻有幫助我上位以後才能體現出來,現在,您讓我怎麽保證?”


    王愛溪說:“好,這件事好辦,我替你去做做親戚的思想工作,我們將選舉票投給你,你也一定不要將對叔叔的承諾不去兌現。”


    就這樣,在王愛溪的鼓動下,他家孩子的選票連同自己的親戚都投票給王樂金了。


    王樂金也想大幹一番事業,當選後就連同陳耀平緊鑼密鼓地召開多次幹部會議商量開展下一步鄉村工作。


    這幾天,鄉政府通知歡亭村兩委主要人員出席鄉經濟會議。因此,歡亭村這幾天主要的幹部都在鄉裏開會。


    王愛溪心想,這次大侄子王樂金當了村民委員會主任,自己趁次良機把房子往外擴充一下,等村裏幹部會議一結束,自己的事就辦成了,上麵追責就讓王樂金去頂著,反正他也承諾過會給自己一些迴報的。叔叔不需要這些迴報,隻要你去把叔叔的事擺平就可以的了。


    王愛溪的想法很簡單,自己在村子裏勢力也挺大的,誰敢當麵亂說,他就會對誰不客氣,誰背後亂說就權當人家放狗屁,不當迴事。


    說幹就幹,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學校這兩天不上課,這正是‘天賜良機’。


    他找來兒子女婿女兒一幹親戚等過來商量這件事情。兒女們有反對的,也有默默支持的。但不管反對的力量有多大,王愛溪主意都已打定絕不會去改變了,他對這些召集起來的兒女們說道:“這是我吃到七十歲之前的最後一個願望了,不管你們支持也好不支持也罷都是一樣的,明天早上誰不過來幫我家挖土開工,我王愛溪就與他斷絕父子親戚關係,你們看著辦吧。”


    既然老爸都把態度亮出來了,做兒女女婿的又有什麽辦法,隻好跟著幹就是唄。


    王愛溪的女兒們都過來做飯,幾個親戚連同哥哥幾個都在父親的安排下開始在操場上準備拉線撒灰挖土。


    有不明真相的村民圍過來觀看,還以為學校要做什麽工程,將挖土方的活承包給他們王家來做了。


    秋日的早上,和煦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有些酥癢。


    星期天,陳立民老師在家裏吃過午飯,就準備從家裏迴學校。他推出自行車正準備騎上去,發現輪胎泄氣了,拿氣筒充氣,誰知道內胎也壞了,氣打了也白搭,隻好將自行車輪子用工具拆卸下來。這樣一折騰就過去了二個多小時,等陳立民從家裏騎車到學校已經陽光西沉,快到傍晚了。陳立民老師先將自行車背進學校,這時學校正準備做飯,阿姨走過來悄悄地對陳老師說:“陳老師,你剛才進來時有沒有注意到操場上的那個情況?”


    陳立民老師笑著說:“操場有什麽情況,我怎麽沒有注意到呀?”


    阿姨說:“算啦,我還是不說為好,再說現在學校就你一個人在也製止不了的。”陳立民老師說:“到底是什麽事,你快告訴我?”


    阿姨就說:“操場上有人正在挖土方,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用?你過去看看吧!”


    陳立民於是就連忙從學校走出去,直奔操場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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