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變遷,星移鬥轉。


    星期二,天空晴朗,萬裏無雲,驕陽高掛天空,校園的空地上曬滿了一席一席來自歡亭農戶收割迴來金黃色的穀子。


    上午最後一節課間休息十分鍾,學生們相繼在操場上追逐嬉戲著。在校外大門口的旁邊,三四位老師緊挨牆角靠在磚壁上曬著太陽聊著天。離他們的視線的不遠處,有個農婦正在曬席上用竹耙翻轉著稻穀。


    上課鈴在此刻驟然響了起來。孩子們一聽到鈴聲,就急忙繞著曬席的邊緣空地奔跑起來。一個男同學一不小心被曬席的一隻翹起來的邊角磕拌了一下,隻見他的身體隨著慣性朝前一個趔趄摔倒在曬席上,曬席上的稻穀也被他的慣性力量帶出許多,灑落一地。


    “瞎了狗眼的兔崽子,你賠我曬席和稻穀來。”正在隔壁一張曬席上翻曬穀子的那個女人邊罵邊追趕過來,朝正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小學生的腳上用竹耙使勁橫掃過來,那同學慘叫一聲,再次栽倒在地上。


    這件事就發生在學校老師的眼皮底下,這令四個正在曬著太陽聊著天的老師們怒火中燒。


    這四位老師正是陳立民老師、楊澤平校長,還有徐鳳瑩老師以及張儀磊老師他們都憤怒不已。陳立民老師和楊澤平校長早已從學校門口衝向那個婦女。


    那婦女看見老師朝她奔跑過來,就趕緊收起竹耙,準備溜走。


    “你先別走,打了我的學生,你就這樣欲溜走了嗎?”陳立民老師大喝一聲,把正要開溜的婦女攔在前麵。


    楊澤平校長和徐鳳瑩老師已把那同學攙扶了起來,徐老師蹲下身子,把男同學的一隻褲管捋起來,那同學小腿肚上被竹耙橫掃過後破了皮,鮮紅的血正從破皮處往外冒。


    “你太惡毒了,這麽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狠手?”陳立民老師緊盯那個婦女的臉說。


    “我惡毒?還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太野了點,他踩壞了我的曬席,還把我稻穀弄出去糟蹋了這麽多,你們學校老師講不講理啦?”


    “這操場本來就是我們學校的活動場所,我們學校好心好意出借給你們無償使用,你不但不感激,還如此‘強詞奪理’你信不信我馬上把操場收迴去。”


    “我知道,你們學校就會仗勢欺人,你可以欺負我一個農村的弱女子,但我就不信你們今天敢把我的穀子敢怎麽樣?”


    “好,我們確實不敢把你的穀子怎麽樣,我們現在要求你帶我們這位小同學去衛生室包紮一下總不為過的吧?”陳立民老師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說。


    “嘿嘿,想讓我出錢給他包紮,那就得先讓他賠償我曬席和穀子的損失?”那婦女強詞奪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楊澤平校長走到那婦女身邊說:“你既然這樣蠻不講理,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我警告你,你是帶學生去看病還是不去?”


    那婦女強硬地說:“你們先賠我曬席和穀子,我才會帶他去看病,否則,門都沒有。”


    楊澤平與陳立民兩人也不再與她多廢口舌,兩人各自抓住曬席的一個角,喊聲‘起’,曬席早被兩人掀翻在地,曬席上的穀子散落一地。


    “強盜學校,土匪老師,你們不得好死,我的家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等著,別以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們就很威風,有你學校‘哭’的時候的。”女子坐在地上一邊哭得‘撕心裂肺’一邊不停地用手拍打地上的泥土。


    楊澤平校長氣歪了臉,隻見他走上彎曲著的曬席上麵不停地對曬席進行踩踏,邊踩踏邊大聲說:“今天我就做給你這潑婦看,這就是我學校的態度,你有什麽能耐盡管都使出來。”


    那婦女被楊澤平的舉動給‘唬’住了,停止了哭泣和耍賴,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抱住楊澤平校長的腰使勁往曬席外麵推去。


    這時,操場已經圍上來許多從村口出來的人,大多數是女人和老人,也有一些中年人。這些人有的是剛剛路過這裏,對事情是如何發生一點也不知曉,但這些人都急於發表各自不同的意見,有人指責楊澤平老師毀壞曬席行為的,有人說學校不能’仗勢欺人‘的,有人要求學校給種說法的,更有人起哄鬧事的。不過,也有比較冷靜的人,欲了解事情原委情況的,一時之間亂哄哄、鬧猛猛起來了。


    事情在大夥的了解過後起了明顯的轉變,對那婦女的指責聲愈來愈多。有人就去告訴村裏的幹部,於是,脫頂的村支書和村長又急匆匆趕過來處理這場已鬧了很久的糾紛。


    村支書王基耀已初步了解到了情況,他整理好戴在脫頭上的一頂藍色帽子說:“你們雙方都先冷靜一下,這件事誰先說都是一樣的,一個明顯的道理擺在這裏,首先,我要批評菜菊幾句,不管你有理沒理,首先你不該去打學生,況且,這孩子還這麽小,他懂得什麽,你以大欺小本身就有錯在先。因此,楊校長要求你帶孩子去包紮已經是夠忍耐的了,可你卻還要在老師麵前‘無理取鬧’這換做誰都會憤憤不平的。不過,話又說迴來,楊校長你也有些做過分了,你不該將她的曬席給踩得稀巴爛了,她不講道理是因為她沒有文化修養,你是有文化知識的人怎可以與她一般見識?”


    楊澤平校長說:“王書記,我承認今天是有些衝動,但麵對這樣的‘潑婦’又能怎麽樣,你與她講道理她以為你軟弱好欺負。”


    陳立民老師插話說:“現在,村裏幹部和學校領導都在,王書記,你直說吧,今天這件事怎麽處理?這已經耽誤了我們上課時間很久了,我們不想與她再耗下去,我們沒有時間。”


    村長陸崇虎說:“陳老師,楊校長,我認為菜菊帶小同學去包紮是應該的,菜菊打孩子太不應該,你們學校要求她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但踩壞曬席這件事肯定也是不對的,因此,,學校也必須對她進行相應的賠償。”


    “我們一分錢也不會賠她的,而且,從今天起,學校有權做出決定,今後不許她繼續在學校操場上攤曬任何東西,見一次,學校就掀翻它一次,我們學校不是慈善機構,但學校一直都在做著慈善這件事,我們學校不求村民們迴報我們學校什麽,但也不是任人隨意‘踩踏’尊嚴的地方。”陳立民言辭慷慨地說。


    “陳老師,你們先消消氣,學校確實在為村民做出極大的貢獻,這點我們村民感謝是應該的。但是,你們學校可不能就這件特殊事例就把它普遍化起來,畢竟,大多數村民都會避免與學校產生矛盾是不是?”


    婦女看見村長、書記正在為她爭取利益,就一個勁地威脅說:“學校不賠償也可以,我家裏也不是沒有人手,我可記住你們四人的麵孔了,到時可別讓我家人撞見,否則,撞見一次,我就叫他們打一次迴來。”


    陳立民老師笑著說:“那行啊,我明確告訴你,以後,隻要我們學校任何一位師生在外麵被人欺負了,這個賬我們都會算到你的頭上去,隻要你家人有能耐就行。”


    王基耀用手指著菜菊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不開竅的蠢貨,你以為就憑你有三個兒子就能將天翻轉過來了嗎?我告訴你,你同學校作對,你有這個能量你再說大話不遲,現在,我都替你臉紅,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又轉身對楊澤平和陳立民他們說:“你們千萬別去理會她的鬼話,這個女人腦子本身就有毛病的,她的話不必太較真去。”


    學校沒有給村幹部麵子,王基耀和陸崇虎兩人悄悄一合計,又把菜菊拉到一旁做起思想工作,菜菊囂張氣焰才開始漫漫熄滅了,她同意立即就帶著這個同學去衛生室去包紮治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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