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帶來的設備不隻一台,一些必需的藥劑和器械也被卸載下來,跟著小型冷藏櫃一起往裏運。


    正巧特調處的設備也到了,後麵還跟著一輛冷鏈運輸車,幫忙的人也沒分誰是誰家的,都混在一起搬。


    藺崢和蔣雨行去取耳蝸神經脈衝抵消器的時候,正好幫了把手,搬的是一個像車載冷櫃一樣的東西。


    “這什麽?應該沒有什麽東西是需要冷凍的吧?不都是冷藏的嗎?”蔣雨行問。


    搬東西的人是跟著直升機來的,算是淩家派來幫忙的,聞言說:“是車載冷櫃,裏麵裝了兩個雪糕,給淩小姐的。”


    蔣雨行咋舌,和藺崢對望一眼。


    等人走了,他感歎說:“直升機飛幾個小時,專門給她帶兩個雪糕?這些豪門就是這麽表達感情的?確實很打動人,是我我都要感動得此生非他不可了。”


    藺崢不做表情:“那是她哥。”


    蔣雨行:“我不介意。隻要不是和遠古吸血怪次聲波七鰓鰻搞對象,世界對我來說就是美好的。”


    藺崢順手把一個脈衝抵消器交給他:“淩江聿和七鰓鰻都很介意。你去情人湖找鰻。”


    “……”天天都想罵娘,今天尤其想。


    讓他去湖裏找鰻,那不是送肉入虎口嗎?他在健身房擼鐵換來的完美身材,可不是白白便宜神秘鰻魚的!


    “老大,要不然讓許嘉言去吧?他經常和水怪打交道,就差和全世界水域的生物稱兄道弟了,很有經驗。”


    藺崢:“那東西會吸血。”


    蔣雨行:“所以呢?”


    藺崢:“如果遭遇不測,你的身體可以讓它多吸會兒,撐到救援來。”


    蔣雨行:“……我明天就辭職!”


    不管他的憤憤不平,藺崢彎腰拿出另外兩個脈衝抵消器,坐車前往情人湖。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湖邊已經安裝上了一圈簡單的隔音屏障,不過那隻能在很短暫的時間內保護不小心靠近的人不被波及。


    所以許嘉言搗鼓接收器的時候隔得老遠,屏幕上的數值波動也沒那麽明顯。


    “有什麽發現嗎?”大g碾著沙石停下,輪胎刹出一陣塵土,藺崢砰一下甩上車門,跳下車大邁步走近。


    許嘉言表情凝重:“發現了點奇怪的事。從測量開始,周圍的次聲波強度就一直在波動,像應激反應,動靜直到半夜四點才消停會兒,好像那條鰻被打擾後的心情平靜下來了,在睡覺。”


    “哎,你別說那麽擬人啊,萬一次聲波其實是人、水下的東西和地形三者相結合後發生的自然現象呢。不能因為我們從事這個工作,就想當然地認為什麽事都是水怪導致的,得對各方資料都加以分析才能下定義。”蔣雨行對找鰻的任務心有戚戚,神神叨叨給自己找心裏安慰。


    “來,讓我給你朗讀一下最新的地形調查報告啊——”他把手裏那遝紙張晃得嘩嘩作響,翻開一頁,煞有介事地念,“經初步掃描調查,情人湖四周不存在背山波形成條件……算了,從事這個工作的人確實應該對調查對象有點主觀猜測。”


    許嘉言:“神經病。”


    麵無表情罵完他,許嘉言又對站在接收器主板前的藺崢說:“兩個小時前我解剖了兩條死魚,發現它們是瞬間死亡,湖邊的鳥倒是症狀不一樣,隻有掉進湖裏的一隻和魚的情況相同,皮下出血,類似於人類在瞬間進入植物人表象後顱內因震動被煮熟,這是受到次聲波危害最嚴重的症狀。但是岸上的人隻是頭暈惡心,拍攝的機器也並沒出現完全失靈的情況,就好像,次聲波傳播到岸上時自覺收斂了強度……”


    或者說,有什麽障礙物擋住了它的殺傷力波及範圍。


    但這理論上來說不可能,因為次聲波的穿透性極強,很少會受到傳播介質的影響。


    幾秒的沉思後,他又說:“我有個猜測,但需要靠近一點再測量幾組數據才行。這是脈衝抵消器?”


    藺崢沉靜點頭:“嗯,戴上後耳蝸神經接收不到脈衝刺激,可以讓你的身體暫時處於‘聽不見次聲波’的狀態,隻要不是惹怒了它導致發出更強的聲波,應該都沒問題。你戴上後在湖邊測量,蔣雨行去‘撒網’,我去林子裏,有事靠信息提示燈交流,如果中途驚醒了它,抓緊時間撤退。”


    他對那條鰻不同尋常的行為並不太驚訝,甚至有種“果然是這樣”的想法,因為這個走向正好指向他懷疑的地方——這個節目組,或者說淩江玥,肯定有問題。


    民間有不少非法組織調查神秘生物,其中一些人還連同國外研究出了秘密設備,做到這一點也不難想象。


    三個裝置都佩戴好,許嘉言去了之前節目組扮演新娘子的那個女生待的地方,蔣雨行認命地去釣鰻怪,藺崢則去了樹林裏,那是淩江玥走過的路線。


    這裏的樹長了幾十上百年了,新老共存,根係龐大的老樹樹冠非常密實,層層疊疊的樹葉合力遮蓋著陽光,明媚的天氣下也隻有幾縷光線能逃出它們的攔截,襯得樹林裏有些幽暗。


    他很警惕地行走,低頭觀察著腳邊枝葉上的小生物。


    黑色作戰靴踏過地上的枯枝爛葉,發出怪異的聲響,可他戴著特製耳罩,聽不見自己製造出來的動靜。


    沒過兩分鍾,他停在一塊有水澤的草叢前。


    幾片樹葉上有著蜿蜒的爬行水跡,抬頭看,有一隻螞蟥正對著他衣領的位置準備降落。要是被它爬在了皮膚上,不貢獻出一灘血都送不走它。


    倒是和水裏的鰻怪有點相似,都會吸血。


    藺崢輕手輕腳換了位置,屏住唿吸打量那隻螞蟥。如果不是特地來找它,正常人應該很難發現它的存在,螞蟥的唾液中存在特殊的麻醉劑,剛開始吸血的時候宿主感受不到疼痛,自然也就察覺不到它,要是沒被咬,那更發現不了了。


    那淩江玥是怎麽隨隨便便一看就發現它的?


    在樹葉攔截下逃逸成功的光線,隨著時間流逝偏了點方位,有一束光正好打在藺崢的身上,丁達爾效應下,作戰服手臂上的皮質綁帶泛著層啞光,他往光線的位置側了下臉,看見那裏輕微晃動的葉片。


    又一隻螞蟥,在葉片上扭動著抖落到地上,似乎是在不舒服地掙紮。藺崢想到什麽,猛地低頭看手臂上的信號燈,上麵紅黃綠的燈光正快速交替著閃爍,說明許嘉言他們有了新發現。


    他飛快往迴跑,跑到安全範圍內,摘下特製耳罩,就聽見蔣雨行和許嘉言也跑了迴來,大聲說:“我靠有鬼!那玩意兒怕不是內分泌失調了,還會躲起來偷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秘生物見聞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方yu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方yu並收藏神秘生物見聞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