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戰場上,忽聞一聲“紮木爾!”,其聲如冰淵寒風,凜冽刺骨,又如怒海狂濤,震懾心魂。


    賈環恰似那脫韁的兇獸,雙眸燃著騰騰怒火,策馬疾馳而去,直奔紮木爾。


    手中馬槊寒光爍爍,恰似霜雪之芒,似要將這世間萬物皆化作齏粉。


    彼時,紮木爾正在軍中指揮若定,卻見親衛如秋霜之葉,紛紛在來者手下殞命。


    他不禁神思恍惚,仿若夢迴年少之時。


    想當年,自己亦是這般青春歲月,英姿颯爽,無畏無懼地向著敵方將領衝鋒陷陣。


    斬將奪旗之舉,於他而言,不過是尋常之事,彼時之勇,令多少兒郎心生向往。


    那時的他,眼中隻有敵人的咽喉要害、手中武器的精準落點,從未有過一絲畏懼,仿佛是戰場上的戰神,令敵人聞風喪膽。


    然歲月如矢,如今他竟似那將被後浪拍死的殘舟。


    可紮木爾豈是輕易認命之人?


    隻見他緩緩抽出腰間彎刀,神色堅毅,毫無畏懼地迎向那刺來的馬槊。


    “鐺!”


    隻聞一聲巨響,恰似天崩地裂,彎刀與馬槊相擊,聲震九霄。


    紮木爾的彎刀竟被震飛,他整個人如敗絮般倒飛出去。


    低頭見那馬槊洞穿己身,紮木爾苦笑一聲,鮮血自嘴角潺潺流出,恰似那殘花泣血。


    他艱難舉目望向蒼穹,往昔被他斬殺的武將麵容一一浮現,或怒目圓睜,或驚恐萬狀,或心有不甘,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


    紮木爾心下明白,自己大限將至,那些往昔榮耀、殺伐之功,都將隨自己而去,如那過眼雲煙,消散於天地之間。


    “這是報應麽?”


    紮木爾喃喃自語,鮮血不斷自嘴角溢出,每一次唿吸都似在抽拉生命的絲線。


    他視線漸趨模糊,卻仿若瞧見了年少時縱橫沙場的自己,那般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那時,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命喪敵手,更未料到是如此淒慘之境。


    生命將息之際,見賈環挽弓搭箭,一箭射落那象征他畢生榮耀的帥旗。


    那旗於半空翻滾,如風中殘花,每一轉圜都似在哀泣。


    紮木爾心中湧起無盡悲哀,那帥旗承載他一生的輝煌,是他沙場馳騁的見證,如今卻遭此褻瀆。


    “賈環……你……”


    紮木爾欲怒吼,然聲若蚊蚋,幾不可聞。


    鮮血仍自傷口湧出,浸濕衣衫。


    他身軀漸冷,意識如風中殘燭,搖曳欲滅,然目光仍死死盯著那墜落的帥旗,滿是眷戀不舍,恰似那將溺之人緊攥最後一根浮木。


    “當年你踩著我祖先上位,我今日是來討債的!”


    賈環冷冷道,麵若寒霜,抽出腰間寶劍,朝著紮木爾脖頸揮去,竟無半分憐憫。


    恰此時,巴特爾匆匆趕來,見爺爺慘被梟首,頓覺天旋地轉,仿若世界崩塌。


    他雙目充血,血絲密布,恰似那地獄惡鬼,喉嚨中發出一聲悲憤至極的咆哮,那聲音似自靈魂深處掙出,震得周遭士兵皆瑟瑟發抖。


    “賈環!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巴特爾如狂怒的野狼,不顧自身傷勢,向著賈環衝去。


    他步伐踉蹌,身上舊傷因劇烈運動重新崩裂,鮮血如注,然心中複仇之火熊熊燃燒,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賈環見巴特爾如瘋魔般撲來,反露一絲笑意:“一家子就得整整齊齊,你且放心,你那爹蘇赫巴魯我也不會放過!”


    言罷,身形一閃,避開巴特爾攻擊,寶劍寒光一閃,巴特爾首級已在其手。


    賈環將兩人首級係於馬槊,那首級在馬槊上晃蕩,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他對趕來的金盛四兄弟道:“這紮木爾乃羌國名將,你等將他屍身收好,定比其他武將首級更值賞賜。”


    金盛四兄弟聞言,眼中閃過貪婪之光,神色冷漠,在他們眼中,這威震沙場之軀不過是換賞之物。


    領命後,便朝著紮木爾屍身而去。


    戰場上,賈環扛著馬槊,紮木爾和巴特爾首級晃蕩其上,格外刺眼。


    柳強見狀,高唿:“紮木爾死了!紮木爾死了!”


    此聲如巨石投湖,在羌國士兵中掀起驚濤駭浪。


    紮木爾於羌國,仿若戰神,是羌人心中不滅的信仰。


    如今信仰崩塌,士兵們如失魂魄,紛紛四散奔逃,戰場局勢瞬間呈一邊倒之態。


    賈環此時替部下操碎了心,對親衛道:“幫我尋那羌胡軍官,我射其腿,你等可取首級領賞!”


    眾親衛先是一愣,旋即金盛四兄弟會意,開始指點。


    賈環彎弓搭箭,箭無虛發,被射軍官紛紛倒地慘叫,此起彼伏,宛若阿鼻地獄之音。


    金盛四兄弟見狀,忙率士兵衝上前,手起刀落,將掙紮之軍官首級斬下。


    一時間,戰場上鮮血橫流,腥味彌漫。


    先鋒營將士見賈環如此英勇,且不忘為眾人謀功,皆滿心崇敬。


    “士為知己者死,往後唯統領馬首是瞻!”


    “自此便是賈家軍!”


    “統領威武!”


    “此次斬紮木爾,統領必名揚天下!”


    “那紮木爾亦不過爾爾,統領一招便勝!”


    眾人邊打掃戰場,邊高聲誇讚,諂媚之態盡顯。


    再說那大同守軍,見此情形,仿若夢中。


    紮木爾死了?


    那個令大周多年頭疼的人物竟死了?


    他們望著戰場上紮木爾的屍身,心中五味雜陳。


    既為強敵已除而鬆一口氣,又因賈環之功而心生空虛不安。


    他們戍邊多年,與羌國交戰屢戰屢敗,艱辛異常。


    如今賈環輕易得勝,還如此張揚,讓他們自覺往昔之功如泡影,辛苦皆付諸東流,心中滿是憤懣與嫉妒,卻又無處可發。


    賈環卻不顧這些,挑著首級迴城,仿若得勝將軍。


    城中百姓聞勝訊,皆湧上街頭。


    此地百姓久受羌國侵擾,親人離散、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戰亂之苦如陰霾籠罩。


    今見賈環凱旋,百姓激動難耐,熱淚盈眶,歡唿聲、喝彩聲震天動地。


    賈環騎於高頭大馬之上,受百姓膜拜,虛榮之心大盛。


    不時高舉馬槊,展示首級,引得百姓歡唿更甚,仿若盛世慶典。


    然其高調之舉,令諸多武官暗自蹙眉。


    他們鎮守多年,與羌國交鋒艱難,今賈環之功,似將他們之苦化作笑談,尊嚴受辱,心中怨恨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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