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整出一點兒什麽來,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他到底是訕訕地走了。


    跟易晚池待在一個科室的實習醫生過來,忍著笑問:“易醫生,您剛才說的是真的呀?我看他長得挺精神的呀。”


    易晚池:“胡扯的。”


    這個實習醫生也是有一點兒沒分寸,對剛才的尉靖川還有一點兒的向往,帶著一點酸溜溜地說:“那您怎麽不理他呀,聽說他爸可是一個大企業家了,經常上電視呢,他也就看著花心了一點兒,但長得確實特別帥,您就不考慮一下……”


    醫院裏頭大多不過是在背後蛐蛐易晚池離婚了而已,畢竟易晚池自己都還沒有說什麽。


    但這個實習醫生見到一個條件好的男人到跟前兒了,就把這件事情直接挑明了。


    她自己對人家有意思,還硬是往易晚池的身上安,這就讓易晚池有一點兒忍不了了。


    易晚池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實習醫生,看到那個實習醫生咽了一口口水,沒聲了,易晚池這才笑著說,“既然覺得條件不錯,那你就嫁給他吧。”


    那個實習醫生訕笑了一聲,說,“人家,人家怎麽可能看得上我呀。”


    易晚池也不再管她,看了一眼時間,覺得有一點兒累了,想迴家休息。


    她下班的時候,肖軒從另一個方向過來,易晚池連跟他打一聲招唿的氣力都沒有,就直接走了。


    易晚池離婚的事情,本來在醫院裏頭就隱秘地傳開了,今天又被尉靖川那麽一鬧,更加加深了別人的猜測。


    肖軒看著易晚池離開,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在摻和一腳,加重易晚池的負擔。


    易晚池心力交瘁地迴了家,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男人就在那裏站著。


    一切根本緣由的男人,就在那裏站著。


    易晚池隻是看著他什麽都沒有說,然後就這麽朝著他走過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周肆北問她,“你做什麽?”


    易晚池就這麽拉著他,走到了電梯那裏,要把他往電梯那裏塞,要送他下去。


    周肆北終於反應過來,當然不會乖乖順從。


    他在力量上絕對壓製,直接扣著易晚池的胳膊,將她摁在了電梯口,問她:“你幹什麽?”


    自己在幹什麽?易晚池看著這個正在問著自己這個話題的男人。


    她能幹什麽?


    易晚池就這麽被他箍著肩膀站在那裏,看著他,說:“周肆北,我現在很累了,你離開好不好?”


    聽到易晚池這麽平靜的讓自己離開,周肆北一時間覺得難以忍受,壓抑著怒火問了一句:“就這麽不希望見到我,是嗎?”


    易晚池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十分乖巧地點了一下頭,說:“對,我不希望看到你,別說是見到你了,光是想到你就覺得很辛苦了,我希望你能從我的身邊離開,希望我這輩子都不用再見到……”


    “嘭——”的一聲,周肆北一拳砸在了易晚池旁邊的牆上,牆上的白灰都被砸裂了。


    易晚池隻是腦子一震,然後淡定地看了一眼,看到有些皸裂的白牆,更覺得辛苦了。


    她就對上周肆北血絲密布的眸子,說:“這是公眾區域,損壞成這樣的話別人會有意見的……真是的,每次見到你都那麽辛苦。”


    易晚池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可能自己真的是在故意激怒他吧。


    周肆北也明明知道這件事情,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看著她抓著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故意對他說著殘忍的話。


    易晚池看著他,明明知道他已經是在暴怒的邊緣了,卻還是說了下去。


    “我真的是,不想跟你再有一丁點的關……”


    周肆北在她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直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死亡的恐懼瞬間起來,易晚池是真的害怕了。


    她反悔了,抓著周肆北的手,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極力求他,“周,周肆……”


    周肆北好像是徹底瘋了,明明看著易晚池在他的眼前掙紮,明明心痛不已,手上的力道卻一再加重。


    與其看著這個女人去愛上別人,還不如她現在就死了,自己給她償命也好。


    他還是自己的妻子,他們會一塊兒被埋在九尺之下的地方……


    易晚池的臉色已經有了一些青紫,被逼出來的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在周肆北的手背上。


    周肆北感受到那滴眼淚的溫熱,心裏一驚,血絲裂開爬滿的眸子瞬間一鬆。


    他看著自己手下已經不能唿吸的上來的易晚池,一下子就害怕了。


    他鬆開了她,又摟住了她,把她鉗到了懷裏頭。


    明明就是他做了過分的事情,周肆北摟著她,還委屈了起來,偏執地說:“易晚池,你為什麽要惹我生氣?”


    易晚池仰著自己的脖頸枕在他的肩膀上,被突然湧進胸腔的空氣嗆的激烈地咳嗽著。


    她的身子也在微微地發抖著,瞳孔震顫不已。


    她不想死……


    她還有爺爺奶奶呢。


    她任由周肆北抱著自己,像是知道錯了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易晚池才終於從恐懼中脫了一點兒身,聲音沙啞地說:“我,我現在很累了。”


    “是因為太辛苦了嗎?”周肆北非要問出一個究竟來。


    易晚池知道,他是想讓自己收迴自己剛才說的話。


    易晚池不想收迴去,隻能用沉默來應對。


    周肆北終於是鬆開了她,眼裏的暗紅還沒有下去,眼神依舊是偏執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低著頭,幾乎是抵著易晚池的額頭,說:“覺得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再說一些胡話了。”


    他說完之後,就這樣一直看著易晚池,甚至是親自牽著她,走到了她在出租屋門口。


    易晚池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讓自己進去,可是被周肆北親眼看著,她卻遲遲沒有按自己的密碼。


    但是她知道自己拖延不了多久,她到底是當著周肆北的麵兒摁了密碼。


    周肆北又問她:“你不會換密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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