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舍得,也要分開。”


    “或許隻有分開了,以後才有可能有機會……更好的在一起。”


    小千還不太能聽明白這些道理,她隻知道自己很傷心,她感覺自己難過的要消失了。


    小千又哽咽地問她:“那小晚,小晚喜歡小千,會喜歡到願意跟小千一直在一起嗎?”


    易晚池有了一瞬間的沉默,隨即在自己都沒有弄清楚之前就給出了承諾:“可能期間會短暫的分開吧,但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周肆北在門口站了很久,最終還是推門進來。


    他從易晚池的懷裏把小千給接了過去,又給小千擦了擦眼淚。


    他此時此刻,看起來像是一個溫柔的父親,但是易晚池知道,他做出所有決定都是不會心軟的。


    周肆北就這樣抱著哭泣的小千,對易晚池說:“走吧。”


    周弋有一點兒紅了眼眶,但沒有哭出來。


    周野就不太能讓人看出情緒來了,分別的時候跟他的父親沒什麽兩樣。


    周野畢竟是生病剛好,就沒有讓兩個孩子到外麵送他們。


    周肆北隻是一手托抱著小千,作為一個長輩在兩個孩子的頭上揉了一下。


    最後又交代周野:“照顧好弟弟。”


    周野說:“好。”


    易晚池也看著他們,多少有一點感慨。


    她跟周野對視了一眼,雖然不至於對彼此有什麽感情,但在這種分別的時刻,彼此之間也沒有那麽的冷漠了。


    可直到真正的離開,終究是也沒有對彼此說什麽。


    到了機場的時候,小千的眼圈都還是紅紅的,但好在坐了一會兒飛機之後她就睡著了。


    易晚池挨著周肆北坐著,看著他。


    在周肆北看過來的時候,易晚池莫名地說了一句:“都怪你!”


    周肆北雖然不知道具體指什麽,但還是受了這一句。


    他又問易晚池:“不也睡一會兒嗎?”


    在易晚池看來,他就是無動於衷而已。


    她多少有一點兒生悶氣,生著生著就生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自己也有不對。


    易晚池偏頭,用自己的手指抵著吸了一下鼻子。


    周肆北這才意識到易晚池可能有一點兒也要哭了,這個發現讓他有些啞然。


    但他除了看著易晚池,也不知道做什麽。


    看著易晚池的手,周肆北猶豫著,牽了過來。


    易晚池掙紮了一下,沒有掙紮開,就不管了。


    周肆北說:“……我以為你不愛哭的。”


    他好像隻看過易晚池哭一次,就是他們剛結婚那會兒,那次他算是那段時間的第一次迴家。


    被人下了藥,醉酒迴的。


    當時赤著腳坐在沙發上,正懷著他們第一個孩子的易晚池就哭了。


    其實這麽多年了,他不是感受不到易晚池對他們大兒子的感情。


    不是母子之情,而是時而泛濫的恨意。


    這種恨意,有時候甚至不比對他的少。


    周肆北心想,或許曾經在易晚池的心裏,他們的大兒子一直都是將她推向自己的罪魁禍首。


    可是現在她又在為誰哭呢……


    易晚池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一眼都沒有看周肆北,就這樣趴在那裏睡了一會兒。


    就隻有周肆北,一直看著身旁的妻女。


    他有一點惡劣地想,即便是自己的婚姻過成這樣,這些年來自己也從來沒有失去過什麽。


    而是一直因為易晚池,得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東西。


    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或許還會選擇跟易晚池結婚。


    隻是他知道,易晚池肯定是不會願意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周肆北用手摸著易晚池的一縷發絲,繞在自己的指間。


    畢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不是嗎?


    撲向他的鳥兒掙紮不掉,他也不會放這隻鳥兒走。


    周肆北看著易晚池,心想,你總要試著,留在我的身邊。


    即便是坐的是包機的頭等艙,一趟下來十幾個小時也是辛苦的。


    易晚池心想,這要是相隔這麽遠,誰會願意為了什麽廉價的愛情耗費那麽大的成本去見麵啊。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有半年的時間見不到周肆北,易晚池竟然有了那麽一點兒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也不是她對周肆北沒有一點兒的感情,隻是這些年來她一直跟周肆北在一塊兒,所以多少會想著自己要是不跟他在一塊兒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說不定跟周肆北分開了,她還會想周肆北呢。


    但這依舊擋不住要是跟周肆北分開了,讓易晚池感受到的愉悅感。


    周肆北見易晚池明明被折磨的哪哪都不舒服,竟然還笑了一下,還抱著懷裏的女兒問她:“想到了什麽,笑什麽?”


    易晚池活動著自己的脖子,搖了搖腦袋,看了他一眼之後笑的更開心了,說:“沒什麽。”


    易晚池藏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告訴他。


    這讓周肆北在迴去的一路上都糾結著這件事情,以至於臉色看起來有一點沉。


    對易晚池倒是沒有造成什麽影響,就是讓司機有一點兒心驚膽戰的。


    快到家的時候,在周肆北的懷裏醒來的小千還小心地問:“爸爸,怎麽了。”


    一直到車停下來,周肆北抱著小千下去,小千又問了一遍,而周肆北就這麽看著走在前頭一點兒都沒有要等他的意思的易晚池,才終於說了一句:“沒什麽。”


    小千卻看穿了他的心思,趴在他的耳朵邊兒上小聲地問了一句:“爸爸又在生小晚的氣嗎?”


    周肆北偏頭,看著自己的女兒,有點詫異她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小千又用自己的小手做喇叭,小聲地說:“爸爸老是因為小晚生氣。”


    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父女兩個的易晚池跟他們已經差了有十幾步了,滿心疲憊的她一迴頭,就看到那父女兩個人站在那裏正在說著悄悄話。


    周肆北抱著自己的女兒,小聲地跟她說:“你媽媽她壞死了!”


    易晚池放大聲音問了一句:“你們在說什麽呢?”


    周肆北單手抱著女兒朝著她走過去,“沒什麽。”


    小千的眼神卻有一點忽閃,心思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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