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陽都快落山了,呂州的大街上被夕陽染得金黃金黃的,看著倒有幾分好看。


    祁同偉開著車,慢悠悠地往高鐵站去,車裏坐著他老婆梁璐,還有好友陸亦可,這氣氛,說不上來的壓抑。


    “哎呀,這高鐵剛冒頭,票咋就這麽難買呢!”梁璐靠在椅背上,一臉疲憊,忍不住抱怨起來,“我提前好幾天盯著訂票軟件,眼睛都快瞅瞎了,愣是沒搶到。”


    “可不是嘛,我費了好大勁兒,托了關係才搞到三張緊挨著的票。”


    祁同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點小得意,邊開車邊瞅了瞅梁璐,“要不,咱今兒個還得幹瞪眼,瞅著車走,人留這兒。”


    “你呀,又走後門!”梁璐一聽,立馬坐直身子,瞪了祁同偉一眼,那眼神裏滿是無奈,“就知道動用你那點小特權,也不怕人說。”


    “這算啥特權啊,頂多就是找熟人行個方便。”


    祁同偉心裏“咯噔”一下,臉上還是陪著笑,嘴上嘟囔著,手卻不自覺地緊了緊方向盤,他心裏明白,梁璐打心底不待見他用這些法子,可有時候事兒趕事兒,沒辦法。


    “行啦,這次迴去,你可得好好歇歇,別成天忙得腳不沾地的。”


    祁同偉轉過頭,看著梁璐,眼神一下子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嗯,知道啦,你在這兒也照顧好自己。”


    梁璐輕輕點了點頭,眼眶卻有點泛紅,滿是不舍,這一走,又得惦記好一陣子。


    “對了”


    梁璐像是突然想起啥事兒,眼珠子一轉,盯著祁同偉,語氣裏帶著點試探,“你和你那秘書,到底咋迴事兒啊?”


    “啥秘書啊?我跟她能有啥事兒!”祁同偉心裏一慌,臉上卻裝得一頭霧水,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可手心裏全是汗,方向盤都有點打滑。


    “哼,你就裝吧!”梁璐撇了撇嘴,提高了聲調,“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倆平常眉來眼去的,當我是瞎子啊!”話裏話外,一股子酸溜溜的醋意。


    “梁璐,你可別胡思亂想,我跟她就是單純的上下級,沒別的!”祁同偉急得直擺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心裏那叫一個悔啊,早知道平時多注意點,別讓梁璐抓著這些小把柄。


    “祁同偉,你也別解釋了,我心裏有數。”


    梁璐瞅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語氣裏的無奈都快溢出來了,不過倒也透著幾分寬容,她心裏明白,這男人在官場混,有些事兒,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陸亦可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路都沒吭聲,她心裏門兒清,祁同偉和梁璐之間那些疙疙瘩瘩的事兒,她就算想管也插不上手,隻能幹看著。


    “祁同偉,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別累垮了。”


    陸亦可冷不丁地開口,聲音輕輕柔柔的,透著真心實意的關心。


    “嗯,我記著呢。”


    祁同偉微微點頭,心裏湧起一股暖意,關鍵時刻,還是陸亦可貼心。


    “我還盼著,啥時候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呢。”


    陸亦可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裏滿是期待,瞅著祁同偉,小聲嘀咕了一句。


    祁同偉一聽,像被定住了似的,愣了一下神,心裏瞬間被愧疚填滿了。


    他知道陸亦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個孩子,可眼下這亂糟糟的局麵,他哪有精力、哪有膽量去想這些啊,隻能讓她幹等著。


    高鐵站到了,梁璐和陸亦可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一步三迴頭,磨磨蹭蹭地往進站口挪。


    祁同偉站在車邊,望著她倆的背影,心裏空落落的,滿是惆悵。


    他心裏明鏡似的,接下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大麻煩就要砸過來了,這坎兒,不好過啊!


    祁同偉坐迴車裏,“啪”地掏出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眉頭擰成了個大疙瘩。


    就在這節骨眼兒上,手機響得跟催命似的,他一瞧,是秘書曹軒打來的。


    “祁書記,省裏的會開完了,結果出來了。”


    曹軒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緊張得都有點變調了,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快說!”祁同偉壓低聲音,咬著牙擠出倆字,心裏已經有了種不祥的預感,跟揣了隻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陳海被任命為呂州市代市長,還有一堆別的人事變動。”


    曹軒咽了口唾沫,接著說。


    “還有啥?別磨磨蹭蹭的!”祁同偉不耐煩地吼道,聲音冷得能凍死人。


    “我,我被任命為市委秘書長”


    “周寒當組織部長,趙木任政法委書記。”


    曹軒結結巴巴地報著,聲音越來越小,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祁同偉聽完,拳頭攥得緊緊的,指關節都泛白了,手背上青筋直暴。


    他心裏清楚,這人事調整,簡直就是衝著他來的,給了他當頭一棒,打得他暈頭轉向。


    “省裏還要求,盡快把常務副市長選出來”


    “把市委班子湊齊九個人,好開工幹活兒。”


    曹軒又補了一句,聲音弱弱的。


    “還有啥?”祁同偉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仨字,眼睛瞪得通紅,滿腔的怒火都快憋不住了。


    “還有……省裏好像有讓大夥都支持陳海的意思”


    “都說他背景硬得很,跟沙瑞金沾親帶故的”


    “有人傳是親戚,還有人說得更玄乎”


    “說是兄弟……”


    曹軒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話倒了出來,聲音裏滿是無奈。


    “哼,省裏這是明擺著讓我給人騰地方,當綠葉襯紅花唄!”祁同偉氣得冷笑出聲,那笑聲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我……我也不清楚。”


    曹軒縮了縮脖子,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曹軒,你啥意思?你打算跟誰混?”祁同偉眼珠子瞪得溜圓,眼神像刀子一樣,直直地刺向手機,仿佛要把曹軒看穿。


    “祁書記,您對我有知遇之恩”


    “我能走到今天,全靠您提攜。”


    “我當初,不小心跟趙家那檔子事兒扯上邊”


    “被您攥住了把柄,我沒辦法”


    “隻能死心塌地跟著您。”


    曹軒帶著哭腔,聲音裏滿是無奈,像個被霜打的茄子。


    “那要是沒這把柄,你咋選?”祁同偉不依不饒,再次逼問。


    “祁書記,您也知道,現在這形勢”


    “對您不利啊。要是沒那檔子事兒”


    “我……我也隻能看風向,顧自己了。”


    曹軒說得委婉,可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這是在動搖啊。


    祁同偉一聽,心裏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涼了半截。


    他知道,曹軒這是要叛變的節奏啊。


    “曹軒,你給我記住,我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摔下地!”祁同偉咬著牙,惡狠狠地撂下狠話,那聲音冷得讓人打哆嗦。


    “我知道,祁書記。”


    曹軒連忙應承,聲音裏滿是恭敬,可祁同偉哪能聽不出來,這恭敬裏藏著多少心虛。


    “曹軒,你也記住,陳海,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我非得把他的銳氣給挫沒了”


    “不然,我在呂州就沒法立足!”祁同偉握緊手機,像在發誓一樣,語氣堅定得像塊石頭。


    掛斷電話,祁同相關了手機,使出全身力氣,“啪”地把手機摔在副駕駛座上,眼睛裏滿是憤怒和不甘,像隻受傷又被困住的野獸,滿心的憋屈沒處發泄。


    再看另一邊,曹軒正和他的老哥們兒老李在一家小飯館裏喝酒。


    “老李,你說這陳海,背景咋就這麽深呢!”曹軒端起酒杯,一仰頭,把酒灌進肚子裏,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這剛來,就把呂州攪得翻天覆地的。”


    “是啊,聽說他和沙瑞金關係不一般,鐵得很。”


    老李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嚼著,邊嚼邊搖頭,臉上的震驚都快溢出來了。


    “這下子,祁同偉怕是要被擠到牆角,沒地兒站嘍。”


    老李又補了一句,語氣裏滿是惋惜。


    “未必,祁同偉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在呂州經營這麽久,拉攏了一幫子常委”


    “不會輕易就認輸的。”


    曹軒放下酒杯,用手抹了抹嘴,眼神裏透著幾分深思熟慮,“不過,他倆要是真較上勁,呂州往後可就亂套了”


    “這發展可就全耽誤了。”


    “那最好的結果,恐怕就是雙方僵持著,誰也壓不倒誰吧。”


    老李喝了口酒,咂咂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周末,呂州市委辦公室靜悄悄的,值班的幾個秘書正忙著整理文件。


    突然,一份省裏發來的通知打破了平靜,通知上說,新任市長陳海,下周一就要正式來上任了。


    這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在呂州市委大院裏迅速傳開,一時間,大夥議論紛紛。


    “聽說了沒?這陳海背景硬得很”


    “有人說他是沙瑞金的親戚,還有人說得更離譜”


    “說是沙瑞金的弟弟。”


    一個秘書放下手中的文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小聲跟旁邊的人嘀咕著。


    “可不是嘛,看樣子,呂州這是要改朝換代,進入陳海時代了。”


    另一個秘書接了話茬,眉頭緊鎖,語氣裏滿是擔憂,“這以後的日子,不知道咋過呢。”


    “那祁書記咋辦?豈不是要靠邊站,退居二線了?”第三個秘書抬起頭,一臉的疑惑,眼巴巴地看著大夥,希望能得到答案。


    “我看啊,兇多吉少。”


    王莫愁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托著下巴,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憂慮像烏雲一樣籠罩著,她和幾個投靠祁同偉的常委心裏都明白,這次,祁同偉怕是要在這權力的漩渦裏栽大跟頭,想爬出來,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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