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寶慶抬上來兩壇他珍藏的五穀酒(高粱、大米、玉米、糯米、小麥。這種釀酒方法,至今都在用。)


    那個時代,能湊齊這些五穀釀酒,這酒的確夠珍貴。


    “隻兄,我這一來,讓你破費了,都拿出珍藏的五穀釀了。”


    隻寶慶內心雖然有懷疑,但表麵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悅,他還親自烤上不久捕獲的麂子、野雞。


    篝火四周,還烤上飽滿的蜂餅。(一般指狐狸蜂、土蜂、七裏蜂等的蜂蛹。西南一帶的森林中,這些隨處可見。這些昆蟲類的幼蟲,是美味的美食,它們富含蛋白質,且口感絕佳。)


    “我們兄弟兩,許久未見,配得上兩壇五穀酒。”


    當美食滋滋冒油,飄出誘人的香味。


    “來,羅兄,幹。”


    “多謝隻兄款待,幹。”


    一壇酒見底,羅軍起身方便。


    當他路過關押張景然的帳篷時,多看了兩眼。


    但此刻,酒還不多,羅軍還保持著作為客人的禮貌。


    方便好,他就快速迴來了。


    隻寶慶在暗中觀察著羅軍,看到羅軍沒有越界,兩人繼續喝酒。


    這時,羅軍才問道:


    “隻兄,這裏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被大火燒毀?”


    “來,走一個。”隻寶慶倒滿酒,說道:


    “昨晚,我們遭到大唐派人突襲我們哨所。


    好在有驚無險,來犯之人都被我們滅了。”


    “恭喜隻兄,再立新功。”


    隻寶慶咕了一大口酒,“那是阿朵公主的功勞,公主想的對策。


    你呢,最近怎麽樣?


    怎麽突然到龍嘯口,是有什麽事嗎?”


    這次,輪羅軍給隻寶慶滿上酒,“我啊,就那樣。


    這幾天,茶大將軍迴太和城了。


    我負責巡邏,這次巡邏,我們莫名其妙的走得很遠。


    眼睛天要黑了,離你的龍嘯口不遠。


    我想著,大將軍不在,我都已經到這裏了,索性來找你喝一台酒。”


    羅軍湊過去,小聲道:


    “你可不要說漏嘴,天不亮,我就帶著弟兄們迴去了,不然,被大將軍發現,我可就慘了。”


    聽了羅軍的話,隻寶慶會心一笑,“這事,大將軍永遠不會知道。


    來,繼續滿上。”


    “好兄弟,幹了。”


    第二壇酒,馬上就要見底了。


    隻寶慶和羅軍,都已經喝得暈乎乎的。


    羅軍站起身,“隻兄,我發現你比我能憋,我再去行個方便。”


    “去吧,小心點啊。”


    羅軍跌跌撞撞,竟朝著關押張景然的帳篷方向去了。


    隻寶慶酒醒了一大半,他握緊手裏的匕首,站起身,慢慢走向羅軍。


    他暗暗道:


    “兄弟,別節外生枝。


    你安安分分,我們永遠是喝酒吃肉的好兄弟。


    你若置我於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羅軍是真的暈,他已經來到帳篷外,剛想方便,在眨一下眼睛,發現這裏不是方便的地方。


    他剛想轉身,突然想到他剛到的時候,隻寶慶把什麽人急忙藏進去了。


    “不如,借著酒醉,我去探探,那人究竟是誰。”


    羅軍暗暗打定主意,正要掀開帳篷的時候,他低頭看到他的身後,有個長長的背影。


    羅軍心裏一驚,那背影似乎正對著他的心髒,要做什麽。


    “我怎麽到這裏了,這裏可不是撒尿得地兒啊…”羅軍自言自語,轉過身,“隻兄,是你嗎?”


    羅軍眯著眼睛,繼續裝醉,“你怎麽也到這裏撒尿,走走走,去那邊,這裏是帳篷。”


    羅軍又顫顫巍巍,走向森林深處。


    隻寶慶收好匕首,跟在羅軍身後。


    羅軍方便好,隻寶慶開始方便。


    “隻兄,今晚喝得好痛快,舒暢。”


    隻寶慶迴答:“走,迴去繼續喝,不死不休。”


    羅軍已經預感到隻寶慶有事瞞著他,但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


    但是,他知道,他該離開了。


    隻寶慶和羅軍迴到篝火旁,隻寶慶繼續給羅軍滿上酒。


    “隻兄,酒要適度,今晚喝得剛剛好,趁我還能走,我得迴去了。”


    隻寶慶巴不得羅軍盡快離開,不過,他假意留客,“不急,天亮走又何妨?


    兄弟間喝喝酒,大將軍也不能說什麽,放心喝。”


    “我也給隻兄滿上,喝了碗,我真的要走了。”


    “行吧,既然羅兄去意已決,那我們日後再聚,到時候醉個三天三夜。”


    “幹。”


    “幹。”


    天亮前,羅軍帶著他的人,離開了龍嘯口。


    隻寶慶鬆了一口氣,這一晚總算有驚無險。


    羅軍剛走,隻寶慶來到關押張景然的帳篷。


    一見到隻寶慶,張景然開始吐槽道:


    “你這麽晚才來,天都要亮了吧?


    喝酒那麽重要嗎,你們蠻人,遲早要被酒耽誤大事。”


    隻寶慶一身酒氣,“你今晚不走了,明晚再走。”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說變就變?”


    隻寶慶忍張景然很久了,借著酒勁,給張景然當頭一拳頭,說道:


    “廢話少說,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還有,記住,別節外生枝,不然別怪我到時候翻臉無情。”


    張景然無故挨了隻寶慶拳頭,窩了一肚子火。


    隻寶慶暈乎乎的,說完就迴去睡覺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隻寶慶才醒來。


    他走出他的軍帳,士兵已經如茶如火重建哨所。


    他看向關押張景然的帳篷,靜悄悄的。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隻寶慶的心頭。


    他匆匆跑過去,衝到帳篷裏。


    眼前一幕讓隻寶慶傻眼:


    帳裏,張景然已不見蹤影!


    “來人!”


    隻寶慶大聲喊道。


    “將軍,有什麽吩咐?”


    “犯人,犯人去哪裏了?”


    士兵一臉懵,“我們…一早起來,就沒見到有什麽人離開。”


    隻寶慶腦袋瓜嗡嗡嗡的,暗道:


    “一早就沒人離開,難道是他?


    不可能,羅軍離開的時候,張景然明明還在。”


    “你們先停下手裏的活。”隻寶慶召集所有士兵,命令道:


    “大唐和吐蕃方向,給我仔細搜,他一個長安城公子哥,應該走不遠。”


    士兵們得令,出發搜查張景然行蹤。


    看著空蕩蕩的哨所,隻寶慶一時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麵對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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