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何故突然如此聒噪?”張虔陀放開舞姬,眯著眼睛看著守城士兵,“這些蠻人,攻城了?”


    “迴大人,還沒攻城,他們殺了一個唐人。”一旁的侍衛迴答張虔陀。


    “跳梁小醜,殺一個唐人是他閣羅鳳最大的勇氣了。”


    張虔陀扶著牆,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間,說道:


    “外麵風大,迴房間,給本太守繼續跳舞。”


    “大人,那唐人剛剛好像說是來找您的,叫你姐夫。”


    張虔陀酒醒了一大半,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問:


    “找我?叫我姐夫?”


    “是的,大人。”


    張虔陀來到城牆邊沿往下看,除了地上一大灘血跡,已不見什麽屍體。


    “敢殺我妹夫,閣羅鳳這是真的要造反?”


    張虔陀第一次看著城外黑壓壓的軍隊,問:


    “長安那邊,可有派兵前來支援的消息?”


    “暫時沒有,長安城那邊的消息,最快也要兩天後到。”


    “區區南蠻,是我小看他們了。”張虔陀聽到他妹夫被殺,已經隱隱感覺到閣羅鳳的憤,道:


    “好在,賈大人迴朝就會上奏大唐皇帝閣羅鳳造反,大唐軍隊很快就會揮師南下,滅了南詔。”


    “大人高明,要不是大人激怒南詔王,讓其失去理智,不然我們大唐沒理由發兵南詔呢。”


    張虔陀臉上露出小人得誌的微笑,道:


    “養虎為患這道理,閣羅鳳應該知道才對。


    南詔對於大唐來說,是一隻猛虎,他們能以夷製夷,牽製吐蕃南下。


    但他太過強大時,對大唐就是一種威脅。


    上麵的意思,不用明示,我張虔陀在西南這麽久,聖人的心思,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大人英明,這次要是能坐實閣羅鳳造反,滅了南詔國,這潑天的富貴,就是大人的了。”


    “也該輪到我了。”張虔陀這人,貪財好色,也善於心計,道:


    “南詔國這個地方,本太守是越看越喜歡。


    殊不知,本太守也是一隻猛虎,他們誰都沒料到。


    如今,聖上已經收到閣羅鳳造反的奏折了吧?


    這美麗富饒的大西南,以後可就要易主了。”


    “恭喜大人。”


    “離成功,還差些火候。他們老是圍著不攻城,也不是辦法。”張虔陀湊到侍衛耳邊,小聲叮囑了一通。


    侍衛說道:“大人,這樣可以嗎?”


    “放心去做,不湊一把火,這大西南到不了我手裏。”


    侍衛得令後走了,張虔陀看著城外閣羅鳳的軍隊,就像欣賞美麗風景一般,臉上露出得逞的奸笑。


    在等待大唐做出判決的這兩三天時間,閣羅鳳如熱鍋上的螞蟻,倍受煎熬。


    長安城,今天,玲瓏郡主開始第二輪比武招親。


    今天有複活賽,第一輪淘汰的人,有一次複活機會。


    第二輪結束,就會出前八強。


    木子璃已經到場,伏鬆王子也來參加複活賽。


    兩人再次相遇在比武場,很多事情,時過境遷,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木子璃很想知伏鬆是否道阿朵公主身在何處,伏鬆也同樣想問木子璃有沒有見過阿朵公主。


    但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我以為王子和我的侍女很投緣,還一度懷疑王子看上她呢。”木子璃終於說道:


    “看來,是我多慮了。


    喜歡在權利麵前,一文不值。”


    木子璃和伏鬆相鄰而坐,他們談話,別人聽不到。


    “如若我真的看上,璃公子舍得割愛嗎?”伏鬆笑著問道。


    木子璃沒有立刻迴答伏鬆,喝了一口茶,道:


    “剛剛我開玩笑,王子別當真。


    再說,她也不是我侍女,她的身份,我們都知道了。


    如今我們知己知彼的,就不用拐彎抹角了。”


    “璃公子說的是,我剛剛也是開玩笑的。”


    木子璃和伏鬆相互試探了一番後,開始看比賽。


    木子璃暗暗道:“他應該也不知道阿朵公主的下落。”


    伏鬆王子也暗暗想:“看來,阿朵公主不在聚財閣,那她到底在哪裏呢?”


    此時阿朵公主,離武功恢複還有兩三天時間,他們已經發密函迴南詔。


    不出意外,明天,她父王就能收到賈奇俊上奏南詔造反的消息。


    “萬幸,父王能在傳達消息的唐臣到達姚州城前收到我們的密函,他就能提前做準備。”


    阿朵公主這幾日寢食難安,南詔在大唐的聯絡點,隨著刺殺賈奇俊失敗,隻剩下三人。


    她未能在賈奇俊迴朝前,麵聖唐玄宗,如今,賈奇俊已經上奏南詔造反。


    “公主,請您盡快動身,迴南詔吧。”哀老左卿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服,道:


    “萬一,大唐和南詔發生戰爭,到時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聯絡點正是缺人之際,我不能迴去。”阿朵公主說道:


    “再者,我有一點私事需要處理,還不能走。”


    “公主…”


    “左大人,你不用勸我了”阿朵公主打斷哀老左卿的話,道:


    “你好好休息,我們暫時先暫緩一切行動。”


    哀老左卿說服不了阿朵公主迴南詔,阿朵公主愁沒能完成她父王對她的囑托。


    屋內,每個人都表情複雜。


    突然,習武人的直覺告訴阿朵和哀老左卿他們,有人來。


    阿朵公主還使不出武功,哀老左卿受傷,他們聯絡點所有人都在這裏,能找到這裏來的人,會是誰?


    “嗖”一聲,門被一股內力強行打開。


    一位黑衣紅袍的少女出現在眾人眼前。


    哀老左卿拔劍而出,和墨瞳打在一起。


    墨瞳的武功遠在哀老左卿之上,很快就落了下風。


    “左卿,住手吧。”阿朵公主擋在哀老左卿麵前,看著墨瞳。


    墨瞳和哀老左卿第一次見麵,阿朵公主和墨瞳,有過一麵之緣。


    “小姐,你認識她?”哀老左卿為了隱藏身份,當著外人麵,叫阿朵公主小姐。


    “武門少主,墨瞳,武功一流,美貌無雙。”阿朵公主看著墨瞳說道:


    “墨少主,我們哪裏得罪你了?”


    墨瞳看著阿朵公主,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倒是知道我底細,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阿朵公主猶豫了一會,道:“阿朵。”


    “墨少主突然闖入,是有什麽事嗎?”哀老左卿試探的問墨瞳。


    “我在追一名刺客,來到這裏突然沒了蹤跡,冒昧之處請見諒。”墨瞳掃視著屋裏,這裏和一般普通農戶人家沒什麽兩樣,她也不好搜查,又道:


    “阿朵小姐,看舉止言談,應該是哪位王侯貴人家千金,不過,我怎麽看著眼生?”


    阿朵公主愣了一下,暗道:“算你有點眼光,看出本公主不是一般人。”


    接著,她尬笑一下,迴答道:


    “墨少主謬讚,不過,這麽誇我的人,你不是第一個,見過我的人都這麽說。


    可惜,我沒那個富貴命。


    家父在西南一線經商,所以我也很少來長安城,墨少主看我眼生正常。”


    “原來如此。”墨瞳看了一眼阿朵公主,又看了幾眼哀老左卿,道:


    “我就說,你們身上,有一股少數民族的氣息。”


    阿朵公主笑笑,道:


    “墨少主好眼力,我們常年在西南一線生活,比不上長安城的繁華富庶,身上難免沾染一些寒酸氣。”


    “阿朵小姐多慮了,我說的少數民族氣息。”墨瞳故意多看了幾眼哀老左卿,道:


    “是一股豪爽之氣,還有,你們的五官,真的很精致。”


    墨瞳的這句話,倒是讓阿朵公主和哀老左卿有些意外。


    哀老左卿因這句話,多看了墨瞳幾眼。


    墨瞳感受到阿朵和哀老左卿的異樣目光後,說道:


    “我還有別的事情,告辭。”


    阿朵公主看著墨瞳,又看看哀老左卿,道:


    “墨少主喜歡西南邊陲的話,有時間我帶你去領略邊境風雲。”


    墨瞳停下腳步,說了句:“那就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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