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在來濟陽之前,是沒有準備在濟陽過夜的,因為他這幾天實在是太忙,第二天中午還有一個重要的飯局,這個飯局是市委副書記吳遠之主持的,參加的都是各縣區的書記,陳慶東跟吳遠之的關係非常一般,但正因為如此,他才越加推不掉這個飯局。


    按照陳慶東的計劃,他今天晚上陪陳露吃過飯,就直接趕往龍灣,在龍灣睡一覺,第二天上午再去幾個重要的市局一把手那兒串串門,中午去參加吳遠之的飯局。


    但是由於聽說了陳露表哥的事,陳慶東臨時決定留下來陪陳露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從濟陽離開,直接去龍灣,如果沒有時間,就不去拜訪那幾個市局領導了,隻要不晚中午的飯局就行。


    當天晚上,陳露躺在陳慶東懷裏,又絮絮叨叨的跟陳慶東說了不少她小時候的事情,陳慶東以前還真的不知道陳露的這麽多過往,原來陳露的父母從小就離了婚,而且父母兩個人都不管她,她就一直輪流寄養在各個親戚家裏,但是由於他們父母連每個月的生活費都無法準時寄到撫養陳露的家庭手裏,有時候好幾個月都不會寄一次,到她七八歲的時候,她父母都各自組建了家庭,徹底沒有人給她寄生活費了。


    而在那個年代,大家的生活條件又普遍較差,所以這些親戚也幾乎沒有人願意撫養陳露,隻是在長輩的壓力下,才同意輪流撫養她,可想而知,這些撫養陳露的親戚也經常不給陳露好臉色。


    在她後來考上大學之後,她終於可以獨立生活了,就離開了那些親戚家,後來也一直沒有再迴去過,跟她的親戚,以及她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爸媽徹底斷了聯繫。


    聽陳露說了這些之後,陳慶東忍不住緊緊的摟住了陳露,說道:「露露,以後不管到了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拋棄你。」


    陳露依偎在陳慶東的懷裏,說道:「我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就小就遍嚐了人情冷暖、虛情假意,但是正因為如此,我現在才對真情倍加珍惜。小東,我從一開始就就知道你不會給我一個名分,咱們的關係也可能一輩子都要躲躲藏藏的,但是我認為你對我是真心的,所以我心甘情願的一輩子跟著你。」


    陳慶東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麽,真是更加緊密的摟住了陳露。


    陳露又說道:「我小時候在我舅舅家住的時間最長,雖然我舅媽對我很不好,經常打罵我,讓我幹很多家務,有時候大冬天的讓我去河邊洗一個下午的衣服,我的手都幾乎凍掉了,迴來之後,有時候連湯都沒有留,我就隻能用熱水泡點幹饅頭吃。我舅舅是個妻管嚴,他想疼我,但是不敢。那個時候,隻有表哥對我好,他比我大兩歲,有時候我迴來的晚了,他會偷偷的把雞蛋、包子之類的留給我吃,還對我舅媽說,是他吃了。嗬嗬,那個時候,雞蛋、包子之類的可是好東西啊,我舅媽自己就未必捨得吃,卻讓我表哥留下來給我吃了,嗬嗬……」


    陳慶東知道陳露說這番話的意思還是委婉的讓他放她表哥一馬,不要把她表哥收拾的太厲害,他便說道:「看來你表哥小時候還是挺不錯的,但是他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他有困難,咱們可以幫幫他,但是他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你,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陳露輕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初中沒上完就不讀書了,去了南方打工,可能這些年也經歷了不少事情,這個社會的風氣太浮躁了,他的抵禦能力不強,也跟著學壞了。」


    說到這兒,陳露翻了個身,側躺著,眼睛看著陳慶東說道:「不過,老公,他畢竟是我的表哥,我希望你還是能放他一馬。」


    陳慶東捏了捏陳露的鼻子,笑道:「你個小丫頭,我今天白天都已經跟你說了,我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如果能談好最好,如果談不好,我就讓公安局的人把他逮起來,關上幾天,嚇唬嚇唬他,然後就把他放出來,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露露,難道你不相信我?」


    陳露連忙說道:「我當然相信你。」


    陳慶東道:「那就行了,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隻需要按我說的,盡快搬家,其他的交給我處理就行了。」


    陳露果然不再多說,道:「老公,我都聽你的。」


    第二天一早,陳慶東在家裏跟陳露一塊吃了個早飯之後,才親吻了陳露和兒子,又在陳露依依不捨的送別中,離開了。


    駕車駛出了小區之後,陳慶東立刻撥通了陳紅兵的電話。


    雖然陳慶東對陳露說的是對她表哥先禮後兵,如果跟他談不好,再讓警察把他抓起來,嚇唬嚇唬他。但實際上,陳慶東根本就沒準備這麽做。


    第一,陳慶東在濟陽這邊沒有熟人,更不認識什麽公安局的人。


    第二,這種事涉及到陳露,對於他來說,這屬於特別特別隱私的事情,隻能交給特別信任的人來處理。當初陳露生孩子的時候,陳慶東抽不開身,就是拜託的他大哥前來照顧的陳露,現在這件事,讓陳紅兵出麵,無疑也是最合適的。


    第三,對付陳露表哥這樣的爛仔,用社會手段對付他,比用警察對付他,能取得更大的威懾作用,效果也會更好!


    另外,陳慶東知道,陳露對他非常了解,她顯然也是不相信他會通用警方的力量來對付她表哥,所以今天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求情,希望能夠放過她表哥。


    雖然陳慶東在具體方式上騙了陳露,但是他還是準備遵循陳露的意思,讓陳紅兵先派人跟他談一談,如果沒有談好,那麽再用武力手段恐嚇一下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絕對隻是恐嚇,而不對他動手。


    陳紅兵的電話接通之後,陳慶東問道:「大哥,你在哪呢?」


    陳紅兵道:「怎麽了,小東?我在龍灣呢,昨天在這邊有個飯局,喝酒喝到半夜,就在這邊睡下了,到現在頭還疼呢!」


    陳慶東道:「你在哪兒住呢?我正在去龍灣的路上呢,到了之後我去找你,有點事跟你說。」


    陳紅兵道:「我在麗天酒店呢,605房間,你到了直接過來找我吧,我再補一會覺,昨天真的是喝大了!」


    陳慶東笑道:「行,那你補一會覺吧。胃裏難受嗎?要不要我給你帶一盒海王金樽?」


    陳紅兵道:「不用了,我自己備著呢,你到了來找我吧。」


    陳慶東道:「行,那見麵聊吧。」


    陳紅兵連聲說道:「好!好!見麵聊,我先睡了!」


    陳慶東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南武之後,陳慶東直接把車開到了麗天酒店,上六樓找到了陳紅兵。


    陳紅兵住的是一個套間,非常豪華,陳慶東進了房間之後,從桌子上的果盤裏隨後拿起一支香蕉,剝開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哥,你昨天跟誰喝酒呢?怎麽喝這麽多?」


    陳紅兵穿著一身白色的浴袍,打著哈哈說道:「跟國土局的幾個領導,我不是準備年後來龍灣這邊弄塊地,搞房地產嗎,所以就提前跟國土局的領導們聯絡聯絡感情。」


    陳慶東道:「原來你跟孟東海他們喝的啊?」


    陳紅兵道:「沒有,孟東海是局長,他架子挺大,我請了他幾次,他都不願意來。」


    陳慶東眼皮一翻,說道:「是嗎?我以前還不知道,原來孟東海的架子這麽大。這樣吧,哥,我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孟東海,請他吃個飯,看他給不給麵子。」


    陳紅兵一笑,說道:「你去找他,他肯定給麵子啊!昨晚喝酒的時候,那幾個副局長提起你來,個個都豎大拇指呢!隻不過,小東,我聽說孟東海這個人很講原則,恐怕他就算是表麵給了麵子,到事上也不好使啊!」


    陳慶東說道:「孟東海講原則,那挺好啊!哥,咱們找他聯絡聯絡感情,也沒想讓他給咱們開綠燈啊!現在的土地出讓,全都是進行招拍掛了,到時候咱們直接競標就行了唄!到時候,隻要把地看好了,那就不要怕價高,不管是什麽價,咱都要把地拿下來!按照現在的房地產行情,隻要是地到了手,那就絕對賺錢,就算是不建房子,在手上囤一陣子,倒手就有翻番的利潤!所以啊,哥,咱們不怕他講原則,就怕他對咱們講原則,對其他人不講原則!」


    陳紅兵道:「你說的對!不過,小東,你說孟東海會不會是偽君子,就像你說的,你對咱們講原則,但是對別人不講原則?」


    陳慶東輕輕搖了搖頭,道:「我跟孟東海打交道打的不多,他具體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還真是不敢下結論。不過,哥,這個你不用擔心,孟東海就算是國土局長,在他上麵,還有分管土地的徐市長的,你跟徐市長的關係,不用我牽線了吧?隻要是徐市長挺你,那孟東海絕對不敢翻浪!當然了,具體的事情還是要國土局來做,所以,我還是找個機會,讓你跟孟東海一塊喝個酒,把表麵上的關係搞好。哥,你就聽我安排吧。」


    陳紅兵道:「行,我聽你安排。」


    陳慶東這才說道:「哥,我還有件事要找你幫忙。」


    陳紅兵道:「什麽幫忙不幫忙的,親兄弟還說兩家話嗎?什麽事你盡管直說吧。」


    陳慶東便把陳露遇到的難題告訴了陳紅兵,也對他說了該怎麽處理。


    聽完陳慶東的話之後,陳紅兵爽快的說道:「行,小東,你就放心吧,我親自跑一趟濟陽,一定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的,不會出任何岔子!」


    陳慶東點點頭,道:「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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