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自己的辦公室中,陳慶東泡上了一杯茶,看著茶杯上氤氳升騰的霧氣,又認真的把穀傳軍剛給自己說的這番話思考了一遍。


    經過一番思考之後,陳慶東覺得穀傳軍給自己說這番話,或許有一些敲打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提醒,提醒他不要犯錯誤。


    因為穀傳軍知道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有很多人在盯著他,巴不得他出事呢,比如就有人不知道用什麽法子做通了李磊的工作,讓他來盯穀傳軍的梢!


    市長的司機來盯市長的哨,想一想就讓人後怕!


    幸虧穀傳軍為人清廉,也沒有什麽生活作風問題,再加上穀傳軍十分謹慎,才沒有被人抓到什麽把柄!如果在這期間穀傳軍做了什麽稍微出格的事,被李磊拿到了證據之後,穀傳軍的政敵就有可能藉機發揮,置他於死地!


    因此,穀傳軍在自己謹慎的同時,也給他的秘書提個醒,讓他的秘書同樣保持謹慎,不要犯任何錯誤,也就非常有必要了!


    說到底,穀傳軍這還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同時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所以,自己還是不要多想,繼續保持謹慎,並且為穀傳軍做好服務就行了!


    這麽想了之後,陳慶東心裏就釋然了。他輕輕吹了一口茶杯上方的霧氣,露出了一個舒心的微笑。


    程信在穀傳軍的辦公室待了不到五分鍾就出來了,然後進了陳慶東的辦公室,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沮喪。


    陳慶東連忙迎了上去,道:「秘書長!」然後就準備給程信倒水。


    程信卻擺了擺手,道:「慶東,你不用倒水了。你坐下,我跟你聊幾句。」


    陳慶東便在程信身邊坐了下來,程信說道:「慶東,穀市長找的軍區的那個司機,你了解嗎?」


    陳慶東道:「我不了解,甚至連是誰都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聽穀市長說的這件事。」


    程信似乎有些不相信陳慶東的話,又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陳慶東心裏不禁有些冒火,心想我還能騙你是怎麽著?而且,他也知道,穀傳軍不僅不信任司機李磊,其實也不信任程信!因為據說程信跟吳遠之走的也挺近!


    但是,李磊隻是一個司機,穀傳軍說開了就開了,甚至連招唿都不用給他打。但是程信就不同了,他畢竟是市政府辦公室的秘書長,雖然穀傳軍也有權要求更換秘書長,但是這件事卻也要上市委常委會討論,更重要的是,穀傳軍現在位置未穩,就要求更換秘書長,恐怕會引起衛斯年的情緒,所以穀傳軍便隻能先忍著程信。


    因為穀傳軍的關係,陳慶東也一直很注意跟程信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既不跟他靠的太近,以免引起穀傳軍的厭煩,也不跟他離得太遠,畢竟程信是他的頂頭上司,也算是穀傳軍的大管家,跟他也少不了工作上的接觸。


    如果跟程信公開產生了矛盾,那麽程信以後在工作中故意給他設置一些障礙,也是夠他麻煩的。


    因此,就算陳慶東心裏有些不高興,表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秘書長,我沒騙你,真的不知道。」


    讓陳慶東沒有想到的是,程信竟然又說道:「慶東,我交給你個工作,你想辦法了解一下穀市長看上的軍區的那個司機怎麽樣,政治上是不是合格,技術上是不是過關!穀市長的司機人選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找到了一個不合適的司機那就麻煩了,我們兩個都是穀市長的管家,一定要為穀市長的安全負責才行啊!」


    陳慶東心裏很清楚,程信對穀傳軍繞過他直接踢開了李磊,又自己尋找了一個司機的事很不滿意,因為不管是開除李磊,還是給穀傳軍新找一個司機,都是他這個秘書長應該做的是,這是他手中的權力!


    穀傳軍繞過他做了這件事,既是剝奪了他手中的權力,又明顯的表示出了對他的不信任!


    在氣憤之下,程信便想做出一定的反擊。


    但是,程信卻又不敢,也不能對穀傳軍直接做什麽反擊,於是他就把這個焦點盯在了穀傳軍新找的司機身上。


    而且,陳慶東認為,程信非常老奸巨猾,他既想主動出擊,卻又不願意主動,所以就把自己推了出來,而且他還拿出來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無法拒絕!


    陳慶東自然是不會去按照程信的要求去做事的,更不會傻傻的去調查那個被穀傳軍看上的司機,但是他卻必須要給予程信肯定的答覆,便道:「好的,秘書長。」


    程信又道:「把軍區那個司機調過來之前,我們還要對他進行考察,以及走一些必要的程序,這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在這幾天內,就由我們小車班的副部長老柳來給穀市長當司機。慶東,你可要抓緊這幾天的時間,好好調查一下那個軍區的司機。我認為,咱們最好還是讓咱們小車班的司機來為穀市長開車,畢竟都是在市府辦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同誌了,知根知底,不會有什麽問題,我們也能放心。而那個軍區的司機,到底人品怎麽樣,真的是不好說。穀市長在軍區住了也沒幾個月,平時又那麽忙,是不是真正的對這個司機了解了?這個司機的黨性怎麽樣?以後會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些都不好說啊!」


    陳慶東暗自冷笑,心想別有用心的人恐怕是你吧!或許李磊就是受你控製的,而換上一個老柳,你自己也容易控製。但是穀市長從軍區直接調過來一個司機,你想要控製他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這麽一想,陳慶東又覺得程信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很精明,但實際上卻真是傻!他真是搞不明白,程信作為市府辦的秘書長,為什麽不跟穀傳軍一條心,反而要做「家賊」?


    難道程信還心存幻想,認為吳遠之能夠趕走穀傳軍,取而代之?到時候,程信就算是為吳遠之立了第一大功而得到犒賞?


    如果程信真的是抱著這種想法,那麽就隻能說程信實在是太不識時務了!


    暗自感嘆了一番,陳慶東說道:「好的,秘書長,我盡力。」


    程信卻又嚴肅的說道:「不是盡力,是必須要好好的調查一下這個司機,明白嗎?這可是為穀市長負責!」


    陳慶東快被程信這種假戲真做的樣子逗笑了,隻好說道:「好,秘書長,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程信這才點了點頭,又道:「慶東,這件事你就不要向穀市長匯報了,有了結果之後直接給我匯報吧。穀市長那麽忙,這點小事就不要讓他操心了,咱們應該為穀市長多操操心,解決他的後顧之憂。」


    陳慶東心道,程信啊程信,你還真的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傻子啊!別說我不可能按照你說的去調查那個司機,就算是退一步說,就算是我去調查了那個司機,在穀市長已經欽點了他的情況下,你覺得你能擋得住嗎?完全就是不自量力嘛!


    陳慶東輕嘆了口氣,說道:「好吧,秘書長,我有了結果就立刻向你匯報。」


    「好,慶東,抓緊時間。」程信又叮囑道。


    「嗯,我明白了。」陳慶東一本正經的說道。


    程信坐在那兒又沉吟了一番,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叮囑陳慶東,但是他發了一會呆,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站起來走了。


    陳慶東把程信送到了辦公室門口,目送著程信離開之後,才折身走了迴來,嘴角泛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他剛才就已經拿定了主意,絕對不會去瞎打聽穀傳軍看上的人,過上兩天,他就直接給程信匯報,那個軍區的戰士沒有任何問題就行了!如果程信不相信,那他就自己再去調查吧!


    迴到辦公桌前,陳慶東把電話本拿出來,從中找到了王寶鑫的手機號,用座機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陳慶東說道:「你好,王書記,我是陳慶東。」


    「哦,陳科長,你好!你好!」王寶鑫非常客氣。


    「王書記,你現在還在龍灣嗎?」


    「在呢!在呢!就在麗天酒店呢!」


    「那好!」陳慶東道,「我已經向穀市長做了匯報,穀市長要見你,再聽一次你的當麵匯報,你現在就過來吧!」


    「好的!好的!」王寶鑫連聲說道,然後又問道,「陳科長,你能不能給我透露一句,穀市長的心情怎麽樣?」


    陳慶東知道王寶鑫所說的「心情」是什麽,便笑道:「穀市長的心情不錯!王書記,我把你昨天說的計劃已經告訴了穀市長,我看穀市長對於你們把縣城東遷的事挺有興趣,你一會過來之後,倒是可以重點介紹一下這個計劃。」


    王寶鑫高興的說道:「好的,陳科長!這一次真是太感謝你了,我一定找個機會,再好好的向你表示感謝!」


    陳慶東笑道:「不用這麽客氣了,王書記,你收拾一下趕緊過來吧!穀市長一會還有別的工作,你過來的晚了,匯報的時間可就不充足了。」


    王寶鑫連忙說道:「好的,陳科長,我馬上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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