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警車之後,鍾永明才很尷尬的對陳慶東解釋道:「陳科長,今天讓你碰到了這件事,真是太對不起了!我們縣的治安情況一向還是挺好的,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這是我們縣委的責任,還請陳科長見諒!」


    陳慶東暗自冷笑,這個鍾永明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如果南武縣的治安條件好,那麽整個龍灣市的治安情況恐怕沒有好的了!


    通過今天這個事情,陳慶東又對自己的安全多了幾分考慮,因為他認為南武縣的這些黑惡勢力肯定跟他們縣裏的礦山有很大聯繫,而他這一次又是來督查礦山整頓的,保不齊就會有那種心狠手辣的礦老闆認為他是來砸他們飯碗的,就有可能會弄些事出來!


    陳慶東當初在改製雙山木雕廠之後遇到的那次暗殺,讓陳慶東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因此每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陳慶東都會想到自己的安全問題。他真的是擔心自己事業未成,就栽在了這些鼠輩手裏!


    為了增加自己的安全係數,陳慶東是可以給鍾永明提出一個要求,讓鍾永明派兩個公安人員跟著自己,以保護自己的安全的。


    但是,在沒有明確的遭到安全威脅的情況下,這麽做顯然是不妥的,讓鍾永明他們看了,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問題,要麽就是認為自己肯定是有什麽毛病!


    而且,陳慶東也不是多麽信任鍾永明等人。


    所以,陳慶東決定還是通過私人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他準備讓王放過來幾天陪著他,等南武縣的事情結束之後,再讓王放迴綠野公司。


    他對王放的實力和忠誠都是十分信任的,有了王放陪在身邊,他相信自己的安全係數絕對會大大的增加!


    陳慶東在心裏想著這些問題,表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反而安慰鍾永明道:「鍾主任你也不要自責了,其實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在各個地方都是司空見慣的,哪怕嚴打的再厲害,這樣的小流氓也是打不絕的。」


    鍾永明見陳慶東是這麽個勇氣,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說道:「感謝王科長的理解啊!不過,我迴去之後一定會仔細向王書記匯報一下這件事,研究出來一個法子,好好的治理治理我們縣的治安環境!」


    陳慶東沒有把這件事弄複雜的想法,也怕鍾永明多想,因此便不準備再談這件事,便岔開了話題,笑道:「鍾主任,咱們關上門來說內話,你們縣的治安情況還不是太嚴重,但是你們縣的環境衛生情況實在是太差了點,這不但會影響縣容縣貌,而且大熱天的,外麵這麽多垃圾、汙水什麽的,也很容易引發疾病啊!」


    鍾永明見陳慶東主動岔開了這個話題,心裏便更加高興了,連聲說道:「陳科長說的是,環境衛生問題也是我們縣委要重點研究、解決的問題!」


    到了酒店之後,鍾永明道:「陳科長,我叫幾個人過來,咱們再喝幾杯吧!」


    陳慶東連忙說道:「可別!鍾主任,今天中午我實在是喝多了,睡了這麽一個下午,我還覺得有些難受呢,晚上是實在不能再喝了。你也不要叫別人了,就咱們兩個,炒兩個清淡的素菜,再煮點米湯什麽的,咱們簡單的吃一點吧!老實說,由於工作的原因,晚上經常要下飯店,天天吃肉喝酒,不但體重越來越增加,身體各種器官的負擔也越來越重,各種慢性病很早就出現了,必須要引以為戒才行啊!」


    鍾永明也不堅持,說道:「陳科長說的是啊,現在在機關上班的,哪個不是一身的慢性病?『三高』更是成了幹部的標配了!嗬嗬,行吧,那就聽陳科長的,咱們今天晚上就簡單的吃一點清淡的東西,我以後也要想陳科長學習,養養生。」


    陳慶東謙虛的說道:「我這可算不上是養生啊,咱們以後還是互相學習吧!」


    盡管鍾永明說了晚上吃清淡一點,但是他還是讓飯店炒了兩葷兩素四個菜,湯也是兩個,一個是陳慶東點的枸杞大米粥,另外一個是西湖牛肉羹。


    雖然他們沒有根本就沒有吃多少,剩下了很多飯,但是從這一點也更加表示出來了鍾永明的周到。


    飯後,陳慶東婉拒了鍾永明要安排的其他活動,藉口身體有點累,迴房間休息了。


    本來,鍾永明今晚還給陳慶東單獨準備了特殊節目的,但是他看出來陳慶東心情不佳,已經準備好了的特殊節目也不敢拿出來了,以免起到了反效果。反正陳慶東還要在南武縣待上幾天,還是謀定而後動吧!


    在迴到房間之後,陳慶東立刻給大哥陳紅兵打了個電話,他沒說自己在南武縣可能會遇到危險,以免讓大哥擔心,而是說自己最近到南武縣工作工作幾天,每天應酬太多,喝了酒之後沒法開車,又不放心讓別人開車,所以把王放過來幫幾天忙,給他開開車。


    陳紅兵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通完電話之後,立刻就讓王放收拾收拾,出發去南武了。


    鍾永明在跟陳慶東分開之後,馬上跟王端航的秘書聯繫了一下,得知王端航正在本地的一位大老闆袁鵬的別墅裏吃飯,便直接趕了過去。


    今晚在袁鵬家裏吃飯隻有三個人,除了王端航和袁鵬之外,還有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謝新平。


    他們幾個人今晚聚會的主要目的,就是商量如何應付陳慶東率隊來南武縣督查礦山整頓的事情。


    鍾永明跟他們幾個是一個圈子的,都在袁鵬的幾個礦山上麵有股份。前不久,袁鵬的一個礦山發生了塌方事件,十幾個工人被埋在了下麵,屍骨全無!


    事發之後,王端航、袁鵬他們經過商量,最終決定隱瞞這件事,封死消息,因此除了上報了那幾個本地礦工的死傷情況之外,那十幾個死在礦井裏的外地礦工則被瞞報了!


    因此,他們幾個人都擔了極大的風險,也更加成為了一條船上的人。


    對於這一次陳慶東奉穀傳軍之命,率隊來南武督查礦山整頓的事,他們都感到十分擔心,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盡管他們之前封鎖的消息還算是比較嚴密,但還是有一些消息透露了出去,保不齊就傳到了市領導的耳朵裏!


    穀傳軍在擔任了全市礦山領導整頓小組之後,把下來督查的第一站就放在了南武,就很能說明問題!


    如果陳慶東這次查出來他們瞞報了礦山死亡人數的事,那麽他們這幾個人全都得完蛋,不但得丟官,甚至還得被追究刑事責任!


    眼看著辛苦奮鬥了幾十年才有了現在的生活,要是讓他們「一夜之間迴到解放前」,他們肯定誰都受不了,並將會為此展開激勵的抵抗!


    因此,王端航讓鍾永明全程負責接待陳慶東,就是想要攻好陳慶東的關,讓陳慶東高抬貴手。


    在鍾永明匆匆趕到別墅之後,王端航便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不是讓你陪好陳慶東嗎,你怎麽現在就迴來了?」


    鍾永明苦笑了一下,說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撞了晦氣了!」


    王端航忙問道:「怎麽迴事?」


    鍾永明便把傍晚發生的事給王端航他們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王端航聽了之後勃然大怒,用力的一百桌子,酒杯歪倒,酒液順著桌子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地上!


    王端航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袁鵬,問道:「袁鵬,這個叫什麽王虎的,是不是你的手下?」


    袁鵬也很鬱悶,剛想解釋,王端航又接著說道「我早就已經強調了,督察組在咱們縣裏的這幾天,所有人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誰都別出來惹麽蛾子!袁鵬啊袁鵬,這麽關鍵的時候,你不讓你的手下收斂一點,還跑到街上惹事,這不是亂彈琴嘛!萬一耽誤了咱們的大事,你說該怎麽辦?這個責任你能負得起嗎?」


    等王端航發了一通火,袁鵬才有機會解釋道:「王書記,您請息怒!這個王虎雖然也跟著我混點飯吃,但是他並不是我的人,我平時不會直接跟他說話。王書記,我已經完全按照你的命令給我的手下部署下去了,讓他們這幾天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誰要是敢出去惹一點點事,我就打斷誰的腿!但是,王虎這件事,我真的是控製不了啊!」


    王端航不太相信袁鵬的這番鬼話,因為他知道袁鵬是南武縣的社會一哥,整個南武縣才有多大,他發出去的話,那些混社會的誰敢不聽?


    因此,王端航認為袁鵬還是沒有認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但是,王端航也沒法把袁鵬怎麽樣,因為袁鵬畢竟不是他的下屬,而且這幾年,他通過袁鵬少說也弄了兩三百萬,而且袁鵬還給他介紹過好幾個漂亮的女人,其中有一個還是正在上大學的女生,並且還是個處女,目前王端航保養這個女學生的錢也是袁鵬替他按期打款的。


    也就是說,王端航有很多把柄都被袁鵬握在手裏。


    如果不出事,他們一塊升官發財,享受人生,那自然是哥倆好。但如果出了事,王端航知道袁鵬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真的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因此,王端航不敢得罪袁鵬,話也不敢說的太狠。


    於是,王端航便隻是指示鍾永明:「你給焦坤打個招唿,讓他從重處理這些人,把他們全都關到看守所去,督察組不離開南武,不管誰來說情,一個都不準放出來!」


    然後,王端航又頗為語重心長的對袁鵬說道:「咱們現在是特別關鍵的時候,陳慶東他們肯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才來的,光是礦山的事,咱們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千萬千萬不能再出其他的麽蛾子了!」


    袁鵬其實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連忙說道:「是,是,王書記,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我現在就給我的手下打電話,讓他們再發出去一個消息,這幾天內,不管是什麽人,隻要敢在南武鬧事,那麽不用公安局出麵,我就找人廢了他!王書記,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袁鵬說完,便拿起了手機,真的就當眾打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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