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衛紅很快查清了郭鵬的情況,並向陳慶東做了匯報。


    梁廣生說的沒錯,郭鵬最近確實是遇到了大問題!


    郭鵬的老婆是個環衛工人,前段時間的一個早上,她在馬路上打掃衛生的時候,被一輛疾馳的小車撞倒,不但右腿骨折,肋骨也斷了三根,身體還要多出擦傷,當場昏迷!


    肇事之後,小車司機沒有停留,直接飛馳而去!


    郭鵬的老婆被路過的行人發現,打了急救電話,並報了警。


    不過警方在調查之後,卻沒有發現什麽有效的線索。郭鵬去交通局掉監控錄像,卻被告知,那個路口的攝像頭已經壞了好幾天了,什麽都沒有錄到。


    之後,郭鵬也多次往返於公安局和交通局,但始終都沒有什麽效果。


    在這個時候,禍不單行的是,郭鵬的老婆又被檢查出來了嚴重的心髒病,如果不在近期做搭橋手術,恐怕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而郭鵬的家庭情況很困難,父母都是農民,不但給不了他們什麽幫助,郭鵬還要經常接濟他們,但是郭鵬的月工資隻有七百多塊錢,他老婆更是一個月隻有四百多塊錢,還要養著一個上小學的兒子,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這一次他老婆住院、做手術,短短幾天的時間,就把郭鵬家那一點微薄的積蓄花費一空了!而做心髒搭橋手術的費用,至少也要幾萬塊錢,這對於郭鵬來說是一個無法承受的天文數字!


    陳慶東聽楚衛紅說完陳鵬的情況之後,不禁嘆了口氣,說道:「陳鵬天天給我開車,我竟然都不知道他的生活過的這麽困難!」


    楚衛紅也道:「是啊!陳鵬性格內向,平時也不怎麽說話,跟我們的交流都不多,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都沒有說起來過。」


    陳慶東苦笑道:「陳鵬這也太內向了!他家裏出了這種事,情緒肯定受影響,開車恐怕也不能專心啊!」


    然後,陳慶**然又意有所指的問道:「衛紅,你覺得陳鵬這個人怎麽樣?」


    楚衛紅不禁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陳慶東的意思,腦海裏便立刻做起了劇烈的思想鬥爭!他認為,陳慶東已經有了換司機的想法!所以自己對郭鵬的看法,很可能會對陳慶東的考慮有所影響,這可是事關郭鵬工作的大事!不過,如果郭鵬受到家庭情況的影響,確實情緒不穩定的話,那麽他為陳慶東開車,那麽陳慶東的安全也確實是一個隱患!


    所以,考慮了一番之後,楚衛紅按照對郭鵬的認識,盡量客觀的說道:「陳主任,我覺得陳鵬雖然不怎麽愛說話,但是通過我對他的了解,郭鵬的人品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從來都沒有聽見過單位的人說他的壞話,也沒有聽見過他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這說明郭鵬的人品應該還是過關的。另外,我覺得郭鵬的素質也過硬,他家出了這樣的事,他除了開始的時候請了兩天假,後麵都堅持正常工作,隻是在工作之餘才去處理自己的私事,這也說明了他的心理素質過硬。不過,陳書記,我覺得陳鵬的情緒也很有可能會受到影響,而他又是司機,開車的時候絕對不能分心,對你的安全,確實也是個隱患。」


    陳慶東聽了楚衛紅的話,也沒有做什麽表態,隻是說道:「衛紅,你跟郭鵬聯繫一下,咱們去醫院看一看他老婆。」


    「咱們什麽時候過去?」


    「一會就去吧,今天是周六,郭鵬沒上班,應該在醫院陪他老婆呢。另外,咱們這兒的規矩,不是下午不去看望病人嗎?」


    楚衛紅馬上說道:「好,我現在就跟郭鵬聯繫。陳主任,你說咱們還準備什麽東西嗎?」


    陳慶東笑道:「肯定要準備一點,去看望病人嘛,總不能空手去。不過,也不用特別準備什麽東西,就按照一般的習慣買點什麽東西就行了。」


    楚衛紅道:「好,我這就去準備。」


    然後,陳慶東又給王歡打了個電話。


    自從河畔新城小區開始動工建設之後,王歡就被陳紅兵從胡廟鎮石場調了過來,幫著陳紅兵負責這個項目了。王歡本身的素質就很高,經過了在胡廟鎮石場這一年多的鍛鍊之後,各方麵的能力又有了巨大的提升!他和王放兩個人成為了陳紅兵如今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


    不過,王放目前還是偏重於對陳紅兵的保衛方麵,而王歡卻已經成為了直接負責河畔新城項目的帥才了!


    陳慶東有意給陳鵬一筆錢,以作為他老婆的手術費用。不過,這筆錢陳慶東不能自己出,也不能讓單位出,所以他便讓王歡準備了五萬塊錢,以綠野地產公司的名義捐贈給陳鵬。


    在鄭洪濤的工作重心完全放在了龍灣的紅石投資公司之後,王歡如今在綠野地產公司是名副其實的二號人物,也掌握了一定的資金審批權,十萬八萬的小錢,他自己批了就行了,根本就不用通過陳紅兵。


    接了陳慶東的電話之後,王歡當然沒有二話,馬上就提了五萬塊錢,到縣醫院與他們會合。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陳慶東、楚衛紅和王歡三個人拎著幾樣禮物來到了縣醫院,郭鵬已經在樓下等著他們了。


    看見陳慶東他們之後,郭鵬馬上迎了上去,難掩激動的說道:「陳主任!楚主任!我剛才跟楚主任說了,你們工作都這麽忙,不用親自過來的!」


    陳慶東故意板起臉,說道:「郭鵬,我得批評你啊!你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咱們整天見麵,你怎麽就不跟我說一聲?」


    楚衛紅也說道:「是啊,郭鵬!你在新管會工作,咱們就是一家人,家裏出了事,你該給我們說的啊!」


    郭鵬搓著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媳婦出了個車禍,現在已經做了手術了。我覺得你們的工作都這麽忙,就沒說。」


    陳慶東道:「郭鵬,以後要是再遇到什麽事,你就給我說,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咱們除了是同事之外,同時還是朋友嘛!」


    郭鵬聽了十分感動,認真的說道:「是,陳主任!」


    陳慶東示意了一下王歡,說道:「郭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綠野地產公司的王歡經理,他也過來一塊看望一下嫂子。」


    郭鵬還不知道陳慶東帶王歡過來是什麽意思,便隻是說著:「謝謝!謝謝!」


    陳慶東等人隨著郭鵬來到病房樓,刺鼻的消毒水以及病人身上特有那種味道立刻就衝進了陳慶東鼻子裏!


    陳慶東小的時候生過一次重病,因為肺炎引起了發高燒,在醫院足足住了將近半個月的院才痊癒。


    這次的住院給陳慶東留下了極壞的印象,甚至成為了他童年的一個陰影,讓他對醫院生出來了一種強烈的負麵情緒,每次到醫院裏來,甚至是從醫院附近路過一下,他都會明顯的有些心情不好。所以他一般情況下都會盡量的避免到醫院裏來。


    因此,在進了病房樓,聞到了那些醫院裏特有的味道之後,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雖然縣醫院已經是柳林最好的醫院了,但是硬體設施還是很差!這棟五層高的病房樓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建的,已經十分破爛,而且由於當時做規劃的時候,眼界有些保守,再加上資金也不足,這個病房樓的規模太小,越來越盛不下日益增多的病人了。


    在走廊裏到處都放著病床,一個個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就這麽躺在走廊裏的病床上「任人參觀」,等待著病房裏的病人離開之後,他們才能挪進去。


    看到這個場麵,陳慶東隨口問道:「嫂子住在哪兒了?條件還行吧?」


    郭鵬卻有些尷尬的說道:「前麵那個就是了。」


    陳慶東聞言不禁一怔,因為前麵都是擺放在走廊裏的病床,郭鵬的老婆明明已經做完了手術好幾天了,難道還就這麽住在走廊裏?就算是縣醫院病房再緊張,也應該優先考慮一個做完了手術的病人啊,怎麽可能排了這麽久還沒有排進去?


    陳慶東心裏有這個想法,卻沒有說出來,王歡則說道:「嫂子還在走廊裏住著呢?怎麽沒有安排進病房裏?」


    郭鵬還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病房太緊張了,我們還在排著隊呢。」


    王歡道:「嫂子不是已經做完手術好幾天了嗎?還沒有排到?這兒的病房有這麽緊張嗎?我前天也來這兒看一個病人,是咱們縣建設局一個領導的嶽父,當天晚上送過來之後,馬上就進病房了啊!我看縣醫院根本就不是按照順序來安排病房的吧,誰找關係誰才能先進病房啊!現在真是醫院大門朝南開,有病無錢你莫進來啊!叫我說,有錢沒人也是莫進來!」


    陳慶東覺得王歡說的很對,但是這麽直接的說出來,似乎有些傷郭鵬的自尊,顯得郭鵬沒有本事,便輕輕碰了一下王歡的胳膊。


    王歡馬上就閉了嘴。


    郭鵬的臉色明顯暗淡了一下,說道:「陳主任,就在這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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