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陳慶東敏銳的聽到外麵響起了開關門的聲音。接著,又聽孫海青說道:「小健,我給你熱了牛奶,放你房間裏了,記得睡覺前喝了,知道嗎?」


    然後,外麵又響起了褚健不耐煩的聲音:「媽,我給你說好幾次了,你不用麻煩了,我不愛喝牛奶。」


    孫海青道:「小健,你現在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學習的壓力又大,需要各種營養,必須得保證每天一杯牛奶,堅持一下,好不好?」


    褚健沒有再說話,接著又響起了一聲關門聲,看來是褚健進了自己的房間了。


    褚明遠自然也聽到了孫海青和褚健母子倆的對話,不禁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什麽都沒有說。


    陳慶東在聽到褚健進了房間的聲音之後,心裏也頗有一些遺憾,看來今天是夠嗆跟褚健打個照麵了。


    不過,經過剛才這一番跟褚明遠的聊天,陳慶東覺得自己已經跟褚明遠建立了相對比較親密的關係,也算是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了。當然,如果讓褚明遠知道自己曾經「偶然」救過他兒子,或許他們的關係還能更進一步。


    但是陳慶東也知道,自己已經做了該做的準備,至於能不能達成效果,就沒法強求了。


    或許,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因素還會發生效果呢。


    所以,陳慶東雖然頗感遺憾,但也沒有太大失落。


    褚明遠又給陳慶東分析了一下他在柳林的情況之後,最後總結道:「慶東,反正就是這個情況,你也都了解了,迴去以後,你也不要多大的壓力,還是好好的工作,以後的事看情況再說。」


    「是,褚部長。」陳慶東一邊說話一邊站了起來,又道,「褚部長,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


    褚明遠也不挽留,道:「行,咱們找時間再聊吧。慶東,有地方住嗎?」


    「有!有!」陳慶東連聲說道,「已經在酒店訂了房間了。」


    褚明遠「嗯」了一聲,也站了起來,道:「我送你出去。慶東,你反正也知道我家了,以後有時間了可以到我家裏來玩。」


    陳慶東笑道:「好的,褚部長。」


    來到客廳裏,陳慶東又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孫海青說道:「孫主任,今天晚上真是打擾了!」


    孫海青站了起來,微笑道:「客氣什麽!慶東,你不再多坐一會了?」


    「不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打擾你們休息了。」


    「嗬嗬,沒事,我們都是夜貓子,老褚經常看書看到半夜呢。」


    陳慶東又笑了笑,道:「褚部長,孫主任,你們留步吧,外麵比較冷,你們不要出去了。」


    這時候,次臥的門突然打開了,褚健站在臥室門口,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番陳慶東,驚詫的說道:「是你?!」


    陳慶東本來都已經放棄了跟褚健打照麵的機會了,卻沒想到褚健竟然主動走了出來,或許是褚健聽到了自己剛才說話的聲音,覺得耳熟,所以才打開門出來看看的吧!


    真的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啊!


    暗笑了一聲之後,陳慶東也裝作一副非常驚詫的樣子說道:「是你呀!」


    褚健向陳慶東走了過來,微笑著說道:「那天,謝謝你了。我說要找個時間請你喝酒呢,但是忘了留你的電話了,你現在方便給我嗎?」


    陳慶東對褚健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滿臉驚詫的褚明遠和孫海青,說道:「不用客氣了,那天隻是巧合罷了。」


    褚健卻已經掏出了手機,道:「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吧。」


    「好。」陳慶東看了看褚明遠,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應了一聲,把手機號告訴了褚健。


    褚健記下來之後,還給陳慶東撥了過去,等響了一下鈴聲之後,才又對陳慶東笑了笑,說道:「找個時間,我給你打電話。」


    然後,褚健又對陳慶東晃了晃手機,也不給他爸媽說話,便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把房門關上了。


    褚明遠和孫海青兩口子都非常驚訝,褚明遠小聲問道:「慶東,你們認識?」


    陳慶東笑道:「是,一個巧合。」


    孫海青也非常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自己這個叛逆的讓她頭疼無比的兒子怎麽會對陳慶東這麽客氣?他還說要請陳慶東喝酒?


    於是,孫海青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慶東,怎麽迴事啊?」


    還沒等陳慶東開口,褚明遠又對陳慶東做了個手勢,道:「慶東,咱們下樓去說吧。」


    孫海青馬上說道:「我也去!」


    褚明遠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那行,咱們一塊下去。海青,你去穿一件厚衣服。」


    在來到樓下之後,褚明遠才說道:「慶東,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個兒子性格特別叛逆,我和他媽是徹底的怕了他了。以前的時候,他經常晚上不迴家,跟幾個朋友一塊在外麵租了個房子,課也不怎麽上,整天就是彈吉他唱歌,眼看著前途就要完了。我和他媽不知道給他談了多少次,最後他媽都氣得病倒了,才算是終於跟他達成了協議,他每天都算是迴家來住了。唉!剛才,我怕咱們在客廳裏說話讓他聽到了又會惹到他,所以才把你叫下來聊呢。嗬嗬,養不教,父之過,這些其實也都是我的過時啊。他以前小的時候,我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對他疏於管教,也沒怎麽陪過他,現在他年齡大了,我想管他也管不了了,更不用說陪他了。」


    孫海青聽了褚明遠的話,也忍不住有點抹眼淚,說道:「這也是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小健小時候其實挺乖的,就從上了初中之後,才越來越學壞了。在他青春期的關鍵階段,咱們給他的引導太少了。」


    陳慶東看褚明遠兩口子的這個樣子,不禁有些苦笑,因為陳慶東並不覺得褚健學壞了,雖然褚健的性格確實叛逆,但卻談不上是個「壞孩子」,其實,陳慶東倒是挺欣賞褚健這種性格的,有主見、有想法,也有擔當,很有男子漢的氣概,而且在音樂上也很有才華!


    他相信,褚健以後的出息肯定要比很多乖孩子大得多!


    隻不過,在褚明遠夫婦這兒,由於褚健的發展軌跡跟他們所期望的,或者說是他們給褚健設計的人生軌跡不同,而他們又對褚健缺少真正的了解,所以褚健的叛逆也就被放大了,他們隻看到了褚健身上的缺點,卻沒怎麽發現褚健身上的優點,好像褚健變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壞孩子一樣。


    或許,這也不能怪褚明遠夫婦,很多家長可能都有這樣的通病吧。


    等孫海青說完之後,褚明遠道:「好了,咱們兩個也別後悔了,還是聽聽慶東怎麽認識褚健的吧。我看的出來,褚健對慶東很尊重啊!」


    「是啊!是啊!」孫海青也附和道,「慶東,你和小健是怎麽認識的啊?」


    陳慶東苦笑了一下,道:「褚部長,孫主任,我說了你們不要生氣。我是在聽荷酒吧跟褚健碰上的。當然了,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叫褚健,也不知道他是你們的兒子。」


    「聽荷酒吧?」褚明遠道,「我知道那兒,褚健跟我們達成的協議就有這麽一條,他每周前六天都會準時迴家來睡覺,但是周天的時候,他和他的幾個朋友要去酒吧演出,其中聽荷酒吧就是他們去的比較多的酒吧。」


    孫海青問道:「慶東,你平時也喜歡去酒吧?也會彈琴唱歌?」


    陳慶東笑道:「我其實也不怎麽去酒吧,更不好彈琴唱歌,其實是我前幾天來龍灣找一個朋友,他請我去那兒玩的。當時褚健和他的樂隊正在演奏,他們的水平其實挺不錯。不過,後來有個喝醉了酒的客人對他們撒野,我當時也是因為喝了些酒,看不過去,就出手幫助褚健把那幾個鬧事的客人打跑了。」


    褚明遠和孫海青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原來是這麽迴事啊。前幾天,褚健迴來的時候,臉上確實有傷,我以為他又在外麵惹事了,還罵了他一頓呢!這麽說,是別人先惹的他們?」


    「對!對!」陳慶東連聲說道,「我當時一直在酒吧裏,目睹了這件事的全過程。確實是那幾個客人喝醉了酒之後鬧事,非要上台演出,還對褚健出言不遜。剛開始的時候,褚健表現的一直非常克製,還禮貌的要求他們不要鬧事,但是那幾個人十分囂張,不但不聽,還動手打壞了他們的樂器,也動手打了褚健。褚健這才跟他們動了手。我們幾個人實在看不下去,就衝上去幫助褚健,把那幾個人打跑了。」


    「真的?不是褚健先惹的事?」褚明遠又問道。


    「絕對是真的!」陳慶東說道,「其實,褚部長,孫主任,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對褚健的看法這麽不好,但是我跟褚健就那麽接觸了一次之後,我倒是覺得褚健是個很出色的年輕人!他可能是不喜歡上學,但這或許是因為他的天分不在讀書上麵,而是在樂器上麵!我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他彈吉他、唱歌,真的是非常棒!褚部長,其實我覺得,對於褚健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有主見,有自己的理想,並且他還願意為了自己的這個理想去奮鬥,這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換個角度來看,如果你們對他的要求不是讓他的學習成績進入全校前十名,而是讓他成為一個出色的吉他手,或者是歌手,那麽他的這種表現,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優秀了。」


    褚明遠和孫海青聽了陳慶東的話都若有所思,最後褚明遠嘆了口氣,說道:「慶東,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他能在學業上有所成就,玩音樂,畢竟不是什麽正途。」


    聽褚明遠這麽說,陳慶東便不好再說什麽了,隻得點頭應了一聲。


    褚明遠拍了一下陳慶東的胳膊,又笑道:「慶東,我看褚健對你非常佩服,這或許也跟你這麽理解他有關。在這兒,我們夫妻兩個求你一件事吧。」


    陳慶東馬上說道:「褚部長客氣了,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褚明遠道:「如果你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們希望你能跟褚健多接觸一下,和他聊聊天,盡量的引導一下他,讓他千萬不要做壞事。當然了,首先這不能影響你的工作。」


    孫海青也期盼的看著陳慶東,點了點頭。


    陳慶東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便爽快的說道:「沒問題,褚部長,孫主任,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把這件事當成一件重要的事來做!」


    褚明遠沒有再客氣,道:「慶東,那就讓你多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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