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離開縣委之後,就直接迴到了陳橋鎮,把張仲德、呂長鬆等一幹涉事人員都召集起來,給他們開了個小會,把徐明磊的意思經過一番適當的包裝之後,給他們說了一遍。


    其中主要突出的一點是徐明磊本來是要把他們全部拿下法辦的,最後是在他的懇求下,徐明磊才願意讓他們把贓物全部主動交上去,暫時給他們一個黨內記過,再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同時,陳慶東要求他們對這件事一定要絕對保密,除了現在已經知道這件事的人之外,絕對不能再對其他的任何人提半個字!


    張仲德他們都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如果搞不好,他們下半輩子可能都要在監獄裏度過,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們都對陳慶東深深的感激!畢竟,石濤腦子一熱捅出來的這個大窟窿,算是暫時給補上了。


    不過,張仲德心裏還是有些後怕,因為這件事還牽涉到一個馮四,徐明磊和陳慶東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但是絕對不會給馮四機會的!如果馮四被抓之後,要把他們咬出來,那麽局麵就立刻又變得十分棘手了!


    陳慶東給他們開完會,讓他們各自迴去準備贓物,晚上一塊去縣委找楊和安書記坦白認錯,然後又把張仲德單獨留了下來。


    辦公室裏就他們兩個人之後,陳慶東便又把徐明磊要求他近期內把馮四拿下的事告訴了張仲德。


    張仲德聽完不禁苦笑起來,他剛才還在擔心這件事,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證實了,他們果然不會放過馮四!


    告知了張仲德這個消息之後,陳慶東又說道:「張書記,事情就是這樣,馮四犯得事太多,他肯定是不能再留在這兒了,以免製造出更大的亂子。至於怎麽逮捕馮四,以什麽名義逮捕馮四,你有什麽想法嗎?」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張仲德也不再有什麽保留,輕嘆了口氣,說道:「馮四這幾年在陳橋確實是犯了很多事,想要抓他,理由真是太多了!光是他盜墓這一點,就夠他蹲幾年的!但是,陳書記,到了這個份上,我就實話實說了,如果給他定了盜墓罪,那麽就難說馮四會不會把他們咬出來。陳書記,我知道我們做錯了事,就算是被馮四咬出來,哪怕最後也要蹲監獄,我們也是罪有應得。但是你和徐書記已經為我們操了這麽多心,我實在是不想讓你們失望,更不想讓你們受到任何牽連,我也想要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慶東心想張仲德果然是個大滑頭,明明是他害怕蹲監獄,還說不想讓我們失望,表麵上卻嚴肅的說道:「張書記,馮四的事反正是沒得選,必須要對他法辦才行。你們當時收馮四賄賂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會有敗露的一天!現在,你們也必須要冒這個險!」


    張仲德連聲說道:「是!是!陳書記!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都不怨,就怨我們當時真是財迷了心竅,竟然做出了這麽無法無天的事。」


    陳慶東沒興趣跟張仲德在追究責任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多談,他關心的是怎麽才能按照徐明磊的要求,解決好這件事。


    於是,陳慶東便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態度說道:「仲德,你覺得憑你對馮四的了解,他會被抓以後,會舉報你們嗎?」


    張仲德明白陳慶東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便道:「陳書記,這個事我真的是沒有把握啊!馮四如果舉報了我們,那麽他肯定是有立功表現,但是他身上也會多加一條行賄罪,這件事到底是利大還是弊大,咱們分析的再精確也沒有用!因為咱們都不是馮四,雖然馮四是個聰明人,但也是個容易衝動的人,而且他心裏也沒有『道義』這兩個字,到時候如果他受了什麽刺激,衝動起來,那就沒有什麽理智可講了。」


    陳慶東其實也很擔心這個問題,說道:「看來,這件事你們必須得冒險啊!」


    張仲德自嘲的一笑,說道:「陳書記,實話實說,當時石濤給你透了這件事的底之後,我就已經做好了要冒險的準備了。」


    聽了張仲德這句話裏有話的話,陳慶東不由得瞥了一眼張仲德,然後嚴肅的說道:「仲德,我必須給你說一點,你們這次的窟窿非常大,我和徐書記這麽做,其實都是為你們負了責任的,也是完全為了你們好的!所以,萬一馮四把你們咬了出來,我希望你們能保持理智!有些不該說的,千萬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對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張仲德認真的說道:「是,陳書記,我明白!」


    陳慶東又道:「這些話,我本來也是要跟長鬆他們說的,但是我覺得我給他們說,沒有你給他們說合適,所以就交給你了。」


    「好,陳書記,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去給他們說。」張仲德應道。


    跟張仲德談了這些之後,陳慶東心裏很有些煩悶,便從桌子上拿起煙,抽出來兩根,問道:「抽一根嗎?」


    張仲德沒有客氣,接過來一根煙,又拿起打火機替他們兩人點燃。


    兩個人默默的抽著煙,各自想著心事,一時都沒有說話。


    一直把煙抽了小半支之後,陳慶東才開口打破了沉默:「仲德,我剛才問你怎麽抓馮四,你還沒有迴答呢。」


    張仲德把煙從嘴上摘下來,說道:「馮四這個人很彪悍,據我所知,他手裏至少有一把五連發獵槍,甚至還可能有一到兩把化隆造,另外,有一次跟他喝酒的時候,聽他說,他那兒還可能藏有一些雷管。不管這些消息的可靠性有多大,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手裏絕對是有一些真傢夥的!而且這個人匪性很大,如果直接去抓他,搞不好,他就敢火併,到時候事情就鬧大了!所以,我的想法是,抓他的時候可以採取『請君入甕』的辦法,找個理由把他騙過來,然後埋伏好人把他逮住。」


    陳慶東沒有做任何表態,又接著說道:「除了馮四之外,那個劉越也是一個禍害,如果拿下了馮四而不對劉越採取什麽措施的話,那就幾乎是故意讓劉越做大了,這肯定也不行。所以,必須要想個法子,趁著這個機會,把劉越也拿下才行!」


    張仲德想了想,說道:「陳書記,我倒是有一個把他們兩個一網打盡的辦法!而且,還能把戰火往他們兩個身上燒,相對的,我們就安全了不少。」


    「怎麽做?」


    「馮四和劉越之間的矛盾其實由來已久了,我可以想個法子,讓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激化,甚至可以發生一些小規模的衝突,然後讓公安局的人出麵,把他們兩邊的人都控製下來。當然,主要就是控製住馮四和劉越。然後,再用其他的理由定他們的罪。這樣以來,他們肯定都以為是對方出賣了自己,最後就成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了。」


    陳慶東不禁心裏一凜,張仲德的這個借刀殺人的法子還真是夠犀利啊!不過,這個法子倒是個法子,如果操作的好,那麽就很容易把戰火往馮四和劉越兩個人身上引,讓他們互相懷疑是對方告了自己,而且,這種事根本就說不清,解釋都沒法解釋!


    如此一來,馮四把張仲德等人咬出來的可能性又小了許多。


    另外,陳慶東又判斷了一下張仲德可靠度,最後認為張仲德如今已經站在懸崖邊上,除了依靠自己之外,實在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路可選,應該是值得信任他的。


    陳慶東便哼了一聲,道:「法子倒還行,但是操作起來必須要精準,要不然,讓馮四知道了真實情況之後,他惱羞成怒,肯定把你們扒個底掉,讓你們陪他坐牢!」


    張仲德道:「這麽做確實要冒很大的風險,但是除此之外,我也確實沒有什麽好法子了,一切都還是聽陳書記安排。」


    陳慶東才不願意把這種爛事往自己身上引,便擺了擺手,說道:「這種事情,我也沒有什麽好法子。仲德,既然你想出來了這個主意,那就交給你去辦吧,其他人,我也不能放心。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布局,我會讓龍源跟你做好配合的。」


    張仲德沒有理由不接受這個任務,便道:「是,陳書記,我一定竭盡全力,把這件事做好。」


    陳慶東淡淡笑了一下,道:「確實要竭盡全力啊!這件事可不是公事,而是你們幾個的私事!如果處理不好,你們的下半輩子也就完了!」


    張仲德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沒有再說什麽。


    陳慶東叮囑道:「這件事必須要做好保密工作才行,就算是長鬆、石濤他們,也不能讓他們全知道,至於讓誰不知道,不讓誰知道,你比我了解他們,所以就你去看著辦吧。具體怎麽做這件事,我也不會詳細過問,你自己把握好分寸,隨時向我匯報進展就行了。」


    張仲德應道:「是,陳書記,我知道了。」


    陳慶東又道:「呂世靜那邊,你也要去做好他的工作,今天晚上,他也要一塊跟著去見楊書記,這件事也交給你去做了。」


    張仲德點頭道:「好,陳書記。」


    陳慶東點點頭,道:「好了,先就這樣吧。仲德,你也迴去準備準備吧,今天晚上,咱們就去縣委找楊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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