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今天來向徐明磊匯報工作,主要是兩個方麵的問題。


    第一,就是向他匯報張仲德、呂長鬆等人集體收受馮四賄賂,以及馮四盜墓的事情。本來,陳慶東是準備以後再處理馮四等人的,但是張仲德他們集體受賄的事情出來之後,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以免事情有變。


    另外,在得知薑磊跟馮四之間的結拜兄弟之情已經名存實亡之後,陳慶東在處理馮四的事情上也少了很多顧慮。


    第二,就是他向徐明磊匯報自己馬上就要結婚的事情,然後再向徐明磊請幾天假,來做一些結婚前的準備工作。


    關於這兩件事的匯報順序,陳慶東經過思考之後,還是決定先匯報結婚的事,因為結婚這件事是已經確定了的,萬一先匯報了馮四的情況,惹怒了徐明磊,那麽自己結婚的事或許就不好提出來了。


    進了徐明磊的房間之後,陳慶東看到徐明磊已經精神奕奕的坐在辦公桌後麵看文件了,他便走到徐明磊辦公桌前,恭敬的說道:「徐書記。」


    徐明磊對他微笑了一下,道:「坐吧,慶東。」


    陳慶東坐下來之後,徐明磊道:「這幾天休假過的還不錯吧。」


    陳慶東當然不能跟徐明磊瞎抱怨,所以便說道:「不錯!不錯!休息的很好。」


    「休息的好就行。」徐明磊道,「你們鎮最近的工作可是不少啊!你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慶東,我對你今年的工作可是寄予了厚望的,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是,徐書記,我一定好好幹工作,不讓您失望!」陳慶東說道,然後又道,「徐書記,我今天有兩件事來向您匯報。」


    徐明磊點點頭,道:「嗯,說吧。」


    陳慶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徐書記,我準備下周結婚,所以今天還得再向您請幾天假……」


    徐明磊笑了起來:「慶東,你要結婚了?怎麽我覺得這麽突然啊?你不是過年才剛訂了婚嗎?」


    「是,徐書記,我們訂了婚也才一個月,不過,我們確實想結婚了,就定在了下周。」陳慶東道,「這事挺突然的,昨天才定下來的,所以……真是不好意思徐書記,我剛請完假,現在又要請假了。」


    聽了陳慶東這麽說,徐明磊立刻意識到陳慶東肯定是未婚先孕,為了掩蓋,必須才這麽匆忙的要結婚,其實這種「先上船,再買票」的事如今非常常見,徐明磊對這種事也沒有什麽偏見,便笑了起來,說道:「慶東,這是大好事啊!你的年齡也不小了,確實是該結婚了!行,你該忙什麽就去忙什麽,這次你也別說幾天假了,隻有你把你們鎮上的工作都安排好,不出什麽亂子,那麽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就行了。」


    陳慶東連忙道:「謝謝徐書記!」


    徐明磊又微笑道:「具體是哪天,我也去喝杯你的喜酒啊!」


    「初步定在了三月十一號。」陳慶東道。


    「還初步定在三月十一號?」徐明磊又笑了起來,「慶東,我看你是安排工作安排的多了,都成習慣了吧。什麽叫初步定在了十一號,這種事情可不像去觀摩項目,那種事情還可以臨時改,你們結婚的日子可是定在哪天就是哪天,颳風下雨也得結婚啊!」


    陳慶東也笑了起來,連聲說道:「是!是!徐書記說的對!我這幾天真是有點糊塗了,嗬嗬……」


    徐明磊從桌子上拿起一個便簽,一邊在上麵記下這件事,一邊說道:「慶東,你小子有件事做的可是不周到啊!」


    陳慶東聽了一愣,隨即說道:「徐書記,我這兩天確實有點暈,有什麽做的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徐書記批評。」


    「批評倒是不必。」徐明磊放下筆,笑道,「我是說你怎麽也不給我送一張請帖呢?」


    陳慶東其實也想了這件事的,他還專門詢問了高坤要不要給徐明磊下請帖,高坤告訴他,徐明磊來到柳林之後,確實沒有參加過副處級以下幹部的任何紅白事,最多也就是讓縣委辦替他隨個紅包罷了,所以高坤建議他不要給徐明磊下請帖了,隻是向徐明磊匯報一下這件事就行了。


    陳慶東便接受了高坤的建議,沒有專門寫請帖。


    現在見徐明磊這麽問,陳慶東便老實的說道:「徐書記,我其實也想過給您送請帖的,但是我又覺得您的工作太忙,我這種小事不敢打擾您,所以就沒寫請帖。不光給您沒寫,其他的縣領導我也沒敢寫。」


    徐明磊瞥了陳慶東一眼,說道:「我想你肯定也是了結過這件事了,所以才沒敢給我寫請帖的。確實,我這幾年沒有參加過副處級以下同誌的任何紅白事情,其實也不是我人情淡薄,主要是副處級以下的同誌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家裏親戚又多,如果細算的話,估計天天都有事情。我一來是顧及身份敏感,不太方便去參加這種事情,二來,我也是時間精力有限,也顧及不過來。」


    陳慶東見徐明磊還專門給自己解釋這件事,立刻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說道:「徐書記,我非常理解!」


    徐明磊又道:「慶東,說實話,其實你這次結婚,我也不方便過去,因為一旦開了口子,同誌都是一樣的同誌,我參加了你的婚禮,卻不去參加其他同誌的紅白事,恐怕會讓一些同誌心裏有想法,也會讓一些同誌心冷,好像是我不待見他一樣。所以你的婚禮,我就不去現場參加了,但是你的這杯喜酒我肯定還是要喝的。」


    沉吟了一下,徐明磊又說道:「慶東,要不然這樣吧,縣委常委的這些領導,你都不要說了,因為他們的情況跟我也差不多。等你結婚之後,我專門把這些常委們,再加上人大和政協的一些領導都召集到一塊,就在咱們縣委食堂裏擺兩桌,給你賀一賀,你看怎麽樣?」


    陳慶東心裏很激動,他知道徐明磊這麽做已經算是破了例了!而且,徐明磊把所有的縣委常委和人大、政協兩家的領導召集到一起吃飯,就是為了給自己賀賀,這將是多大的麵子啊!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這件事很快就可以傳遍整個柳林縣的機關事業單位,到時候,自己可又要成為話題人物了!


    但是這一次成為話題人物,對自己以後開展工作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縣裏所有當家的領導都專門為自己祝賀婚禮了,以後還有誰敢對自己不服?


    這一次,自己的麵子可真的是大了去了!


    陳慶東雖然心裏很滿意徐明磊的這個安排,但是嘴上卻還是謙虛的說道:「徐書記,你不用為我專門這麽破例!」


    徐明磊擺了一下手,說道:「這麽做確實是破例了,以前我可從來沒有這麽搞過。既然是破例,當然就不能經常這麽搞。不過,我覺得為你破這一次例倒是也合算,你這麽年輕就幹出來了這麽出色的成績,讓很多老鎮委書記都望塵莫及,我這麽做也算是對你的一次獎勵吧!同時,也讓其他的一些同誌看看,我並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我用人的準則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如果以後再出來一個像你這麽出色的人,我也會為他破一次例的!」


    聽了徐明磊這麽說,陳慶東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謙虛的話了,便認真的說道:「謝謝徐書記!」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以前給你說過的,如果你要感謝我,別的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拿出來真正的成績就行了!」


    「是,徐書記!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徐明磊又拿起那張便簽紙,拿起筆刷刷的寫了幾個字,又抬起頭說道:「慶東,我了解柳林這邊結婚是很喜歡講排場的,動輒就是十輛、八輛的迎親車輛,而且還經常找的都是好車,一溜的開過去,那叫一個威風。不過,慶東,你畢竟身份特殊,所以我希望你在這件事上,能夠以低調為主,不要搞那麽多花架子。除了車輛之外,也不要大擺筵席,隻把至親好友清一下就行了,不要去請那些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你也是個身份特殊的人,外麵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你呢,千萬不要為了這些表麵上的事情惹下麻煩。」


    陳慶東心裏更加感動了,他真是沒有想到徐明磊竟然會為他考慮的這麽周全!這一刻,陳慶東甚至感覺到徐明磊不隻是自己的一個領導,而更像是一個對自己諄諄關心的長輩了!


    「是,徐書記,我都按你說的去做!」陳慶東認真的看著徐明磊說道。


    徐明磊用筆點了一下桌子,說道:「行,慶東,我看的出來你不是一個好出風頭的人,所以這件事我也其實也不擔心,但是凡事以低調為好吧。對了,我還聽說這邊在結婚的時候,有讓男方的領導念祝福詞的習俗,對吧?」


    陳慶東笑了一下,道:「對,徐書記。」


    徐明磊笑道:「我是你的直接領導,按說應該我去念這個祝福詞才對……」


    陳慶東連忙說道:「我可不敢勞徐書記大駕!其實,這種事情也不一定找領導,我從家族中找個長輩也是一樣,或者找個以前的領導也行。」


    「哎,既然是習俗,那就按照習俗辦的好,畢竟結婚可是人生大事,一輩子就這一次,馬虎不得。」徐明磊道,「要不然這樣吧,我剛才已經要求你壓縮迎親車輛和宴席,已經剝奪了你一次出風頭的機會,所以我就在這方麵給你一點彌補吧,既然是破了例了,那就不妨在破例一次!」


    陳慶東的眼睛立刻亮了,心想難道徐明磊還真的要來念祝福詞?但是隨即他又舉得自己這個想法太天真了,因為徐明磊才剛剛說了不過來,怎麽可能這麽快又推翻自己的決定呢?


    果然,徐明磊說道:「那就讓你縣委辦主任老孔給你去念祝酒詞吧,他也算是你的直接領導,名正言順!據我所知,老孔也是很少參加這種事情的,他去給你捧場,你的麵子也不算小了!」


    陳慶東心裏十分高興,他確實是個不喜歡出風頭的人,但是又有哪個男人不想在結婚的時候風風光光的,讓親朋好友高看一眼?


    現在,徐明磊竟然要讓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孔岩軍,這可真是天大的麵子了!


    就孔岩軍在主席台上一站,說上一番話,那可要比十輛奔馳婚車、一百桌酒席還要長臉的多啊!


    而且,這也是一個極好的跟孔岩軍拉近一下關係的機會!


    這一次,陳慶東也不再謙虛了,直接高興的說道:「徐書記,謝謝你!我一切都聽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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