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四來到陳慶東辦公室的第二天,另外一個在牯牛山上開採金礦,並且實力能夠跟馮四分庭抗禮的劉越也來到了陳慶東的辦公室。


    陳慶東知道劉越和馮四這兩個都有著黑社會背景的人之所以能在牯牛嶺上和平相處,除了他們兩人的實力相當之外,他們共同的背後人物肯定也起到了關鍵的調和作用。


    而從馮四和劉越一前一後來到他辦公室來看,這件事也應該是他們背後的人指點他們的。


    由於馮四昨天的表現很好,陳慶東認為劉越應該也會有同樣的表現,而且劉越穿著打扮非常地道,看起來也像是一個硬漢,所以他對劉越的印象還不錯,因此也表現的挺熱情,還親自給劉越倒了一杯茶。


    隻不過,相比於馮四,劉越就顯得不那麽會辦事了。


    寒暄之後,劉越也拿出來了送給陳慶東的禮物,但卻不是「土特產」黃金,而是一個存摺,還貌似非常坦誠的對陳慶東說道:「陳書記,咱們初次打交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就給你送了點實惠的東西,密碼是六個6。」


    陳慶東淡淡一笑,把存摺拿了起來,看到上麵清清楚楚寫著數字,有六萬塊。


    昨天,馮四來給他送黃金佛像的時候,陳慶東願意收下,並且巧妙的做了處理,但是對於劉越直接送來的人民幣,陳慶東卻不願意收下。雖然他也能用同樣的方法處理掉這六萬人民幣,但是他已經從這張銀行存摺後麵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因此他決定不收這張存摺,以免到時候引起很多麻煩。


    陳慶東便把存摺放在了劉越麵前,說道:「劉老闆,你這麽做,可是要讓我犯錯誤啊!這張存摺你拿迴去吧,我不能收。」


    劉越對陳慶東竟然拒收他的存摺顯然感到有些驚訝,尷尬的笑了一下,又說道:「陳書記你想多了,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這事就咱們倆知道,絕對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陳慶東卻還是表現的很堅決,吐了口煙圈說道:「劉老闆,這張存摺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收。如果你非要表示一下心意,那麽這樣吧,你把這筆錢捐給咱們鎮中學吧。你可能也知道,咱們鎮中學目前正在重建,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你捐了這筆錢,咱們鎮的老百姓肯定會記住你的好意的。」


    劉越還是不肯罷休,又說道:「陳書記,咱們鎮中學缺錢,我肯定會捐錢,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那件事跟這件事不攪,這張存摺你還是收著吧!」


    陳慶東看著劉越,玩味的笑道:「劉老闆,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張存摺我是真的沒法收。如果你再這麽堅持,那咱們以後也就不好再打交道了。劉老闆,你把存摺收起來吧。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有這個心意的話,就直接把錢捐到陳橋中學,這樣不光是我,咱們全鎮的老百姓都會感謝你這份心意的。」


    劉越見陳慶東都這麽說了,雖然他還是感到鬱悶和驚訝,但也不敢再堅持,隻好悻悻的把存摺收了起來,恭維的說道:「陳書記一心為了工作,我真是非常佩服。等我迴去以後,立刻就給陳橋中學捐一筆錢,也算是向陳書記學習,表示一下心意!」


    陳慶東嗬嗬笑道:「劉老闆,不過有一點可得說明,這筆錢可是你自願捐的,可不是我強迫你捐的啊!」


    劉越尷尬的笑了笑,連聲說道:「那是!那是!」


    和馮四相比,劉越不但顯得不會辦事,而且也不善言辭,他跟陳慶東似乎沒有多少話說,不像馮四一樣閑話一堆。


    所以,劉越又直接談到另一件正事:「陳書記,我還有一個想法,我在牯牛嶺上承包了一個金礦,原先的年承包費用是20萬元,現在陳書記來了,我決定自動提高十萬,每年三十萬!陳書記覺得怎麽樣?」


    陳慶東表麵上帶著微微的笑容,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但是心裏麵卻十分的詫異!


    按說,馮四和劉越如果都跟呂世靜、張仲德他們關係不錯,那麽呂世靜應該同樣的提點馮四和劉越,讓他們開出同樣的價碼才對啊!


    但是,劉越今天的表現跟昨天馮四的表現顯然形成了巨大的差別!


    昨天,馮四送了一個純金的佛像,又自動的要把年承包費由二十萬提高到四十萬,而僅僅隔了一天,劉越就來送了一張六萬元的存摺,又說把年承包費由二十萬提高到三十萬!


    如果分開看這件事的話,那麽倒似乎也沒有什麽,但是一旦把他們兩人的做法放在一起來看考慮,那麽就可以看出來其中的差別巨大了。


    陳慶東不得不認為,馮四跟這個劉越,或者說呂世靜、張仲德他們這個團夥跟劉越早已經貌合神離,在表麵上,他們或許還保持著和睦的關係,但是背地裏,他們已經準備把劉越踢出局了!


    隻不過,他們或許是撕不開麵子,或許是攝於劉越的實力,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劉越開刀,便利用這個機會,讓自己對劉越產生厭惡感,進而對劉越開刀,而呂世靜他們自然就能到達借刀殺人的目的!


    嗬嗬,真是下了一局好棋啊!


    不過,對於這件事,陳慶東倒是挺喜聞樂見!


    他不敢貿然對牯牛嶺的這個利益團體開刀,而同意了吳振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意見,原因就在於他們這個利益團體的人都團結在了一起,陳慶東投鼠忌器,生怕把矛盾表麵化了,進而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但是現在,他們內部既然有了矛盾,那可就是一個天賜良機了!


    雖然陳慶東知道,或許在一時半會間,他還是沒有辦法對他們這個利益團體動刀,但是既然他們內部之間有了裂縫,那就不愁找不到機會,利用他們的內部矛盾,來把他們個個擠破!


    念及此,陳慶東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


    他決定答應劉越的這個條件,而且還要跟劉越搞好關係,至少在表麵上是這樣。


    陳慶東便笑道:「劉老闆,你自動提高承包費,覺悟真的是很高啊!說實話,咱們鎮的財政確實很緊張,本來我也是有打算從你們這些礦老闆這裏化點緣,緩解緩解財政壓力的。現在劉老闆你主動提出來了這件事,那可真是想到我的心坎裏了,哈哈……」


    劉越也笑了起來,但還是一副不善言辭的樣子:「陳書記,你滿意就好。」


    「滿意!滿意!劉老闆主動來送錢,我當然滿意啊!」陳慶東笑道,然後他又問了那個他問過馮四的問題,「不過,劉老闆,我聽說牯牛嶺


    金礦的礦藏不多,你一下子提高這麽多承包費,還能賺錢嗎?」


    劉越顯然沒有馮四那麽強的反應能力,想了想,竟然說道:「差不多吧。」


    經過這番聊天,陳慶東感覺的出來,這個劉越不管別的方麵怎麽樣,至少算是個老實人,如果以後想要從他這裏套些什麽話出來,顯然要比從馮四那裏套話要方便許多。


    隻不過,今天第一次見麵,陳慶東也不好意思套他什麽話,以免引起他的警覺,那麽以後再接觸起來,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反正以後來日方長,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行,劉老闆,那就按照你說的這個數字定承包費吧。」陳慶東說道,「另外,由於咱們鎮中學重建需要大筆錢,現在大家都在為了資金的事發愁,如果劉老闆手頭方便的話,就先交上兩年的承包費吧。」


    劉越連忙說道:「行,陳書記,我迴去就安排這件事,爭取最近這幾天就把錢交過來。不過,這筆錢是交給……」


    「嗬嗬,當然是按照規矩辦事,交給企業辦,劉老闆還想交到哪去?」陳慶東玩味的笑道。


    劉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說道:「是!是!看我想歪了,嗬嗬……」


    說完這些正事之後,劉越似乎就沒有什麽話說了。


    陳慶東看著劉越這幅簡直堪稱是「老實巴交」的樣子,真的有些懷疑這個劉越到底是不是個實力還挺強的社會大哥,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陳慶東肯定會認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鄉村企業家!


    因為從劉越身上,陳慶東真是一點都感覺不到一個社會大哥該有的那些因素,比如狂妄、霸道、甚至是陰狠和殺氣。


    陳慶東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裏,又說道:「劉老闆,要是沒有別的事,你就迴去安排承包費的事吧。」


    劉越見陳慶東下了逐客令,便站了起來,說道:「是,陳書記,我迴去就安排。」


    然後他又掏出了那張銀行存摺,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張存摺,你看……」


    陳慶東道:「劉老闆,咱們已經談過的事情就不要再談了。嗬嗬,劉老闆,我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我知道,你給我送這張存摺的意思,一個原因是聯絡聯絡咱們的感情,另一個原因當然也是希望我能在以後對你開礦、做生意多多幫助。現在,我就可以跟你承諾,咱們今天聊得非常愉快,簡直可以說是一見如故,所以咱們的感情已經聯絡好了。至於你想在生意上尋求幫助,那麽你根本就不用來給我送東西,隻要你能及時的繳納承包費,另外,好好管理你的礦口,不要發生安全事故,不要給我添麻煩,那麽我就一定會對你好好幫助!劉老闆,我說這些,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陳書記,聽你說了這些,我可就放心了!」劉越說道,一副發自內心的樣子。


    「哈哈,既然滿意就好。劉老闆,我這邊工作還很多,就不送了,慢走!」陳慶東道。


    「好!好!陳書記,你太客氣了!不用送!不用送!」劉越說道


    劉越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轉過頭笑著對陳慶東弓了弓腰,又替陳慶東帶上了門,這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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