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被砸的人怎麽樣了?死了嗎?」陳慶東又問道。


    「人還在縣醫院搶救呢,不過我看他的傷勢,是夠嗆了。」陳紅兵黯然的說道,「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


    不等陳慶東說話,陳紅兵又很憤怒的說道:「媽的!這小子也是個傻逼,爆破的時候,人家都跑一邊去了,就他一個人不知道咋迴事,竟然還待在那兒!胡大雷也是個混蛋,最近為了趕工期,竟然隨便的招了一批人,連基本的安全培訓都沒有,就直接讓他們下場地幹活了,操!」


    陳慶東知道陳紅兵說的這個胡大雷是誰,他是胡廟鎮的本地人,在陳紅兵他們跟趙平安開第一個石場的時候,胡大雷就到了他們石場打工了,這小子人很機靈,幹活也挺利索,所以挺得陳紅兵的欣賞。


    後來陳紅兵在他們開了興發石場之後,由於陳紅兵還要忙著綠野地產開發公司的一攤子事,而鄭洪濤又在龍灣忙著紅石投資公司的一攤子事,陳慶東自然也是不會去親自過問興發石場的事的,所以陳紅兵便把胡大雷找了過來,給了他高工資,讓他負責管理興發採石場。


    卻沒想到,正是由於胡大雷的管理不嚴,才出了這樣的安全事故。


    陳慶東也很生氣,因為這種安全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陳慶東又問道:「哥,你現在在哪?縣醫院嗎?」


    「對。」陳紅兵說道。


    「好,你現在就在醫院等我,我馬上過去。」陳慶東說道。


    陳紅兵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小東,不好意思,這次的事怨我。」


    「哥,你說什麽呢!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陳慶東道,「我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之後,陳慶東快步向屋裏走去,一邊走著,陳慶**然又想到,剛才王歡不正是說想做生意的嗎,那麽現在就是個考驗一下王歡能力的好機會!


    興發採石場出了這檔子事,肯定不適合繼續再讓胡大雷負責管理興發石場了,而讓鄭洪濤和陳紅兵中其中一人來管理興發石場,也是不現實的。


    而王歡,卻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王歡本來就是很機靈的人,又在部隊鍛鍊了這麽多年,能力肯定是有的,但是經商的能力和經驗,他卻還十分欠缺。


    而管理一個採石場,並不需要多麽專業的商業知識,隻要能夠嚴格按照採石場已經製定好的安全條例來管理,另外再處理好各種關係,那就可以了。


    如果王歡能夠把這個採石場弄的風生水起,有了經驗之後,那麽以後也就可以在對王歡委以重任。


    帶著這樣的想法,陳慶東便走進了屋裏。


    陳偉民說道:「慶東,你給你哥打個電話,問他到底幹什麽呢?這都幾點了,怎麽還不迴來?」


    陳慶東說道:「爸,我剛才已經給我哥打了電話了,他的車壞在路上了,拋錨了,讓我找個人去給他幫忙呢。要不然你們先吃飯,我和小歡過去看看。」


    「好。」王歡應聲站了起來。


    陳偉民有些緊張的說道:「紅兵他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陳慶東連聲說道,「他就是車壞在那兒了,人一點事都沒有。」


    「哦。」陳偉民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道,「車拋錨了?嚴重嗎?好修嗎?」


    陳慶東含含糊糊的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哥也沒說那麽仔細,就說讓我過去幫他弄弄車。爸,舅舅,你們先吃飯吧,就不要等我們了。」


    陳偉民隻好說道:「好吧,那你們弄完了早點迴來。」


    「知道了,爸。」陳慶東說道,「小歡,咱們走吧。」


    「注意安全!」陳偉民又在後麵喊道,陳慶東和王歡此時已經走到院子裏去了。


    正在廚房裏忙活的王秀英和秦淑芳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陳慶東和王歡正在往外走,王秀英大聲問道:「小東,馬上就吃飯了,你們這是幹啥去?」


    陳慶東懶得再解釋,大聲說道:「有點事出去一下!」


    一邊說著,兩個人一邊走出了大門。


    來到外麵,兩個人去路邊攔計程車。王歡遞給陳慶東一根煙,輕笑道:「哥,到底怎麽了?應該不是紅兵哥的車拋錨了這麽簡單吧?」


    陳慶東接過來煙,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歡,問道:「你怎麽知道?」


    「猜的。」王歡輕笑道,「哥,我看你剛才說話的時候有點緊張。要隻是紅兵哥的車拋錨了,這麽小的事,你應該不會緊張的。」


    「小歡,可以啊。」陳慶東也笑了起來。


    王歡謙虛的說道:「這不算什麽,隻不過是仔細觀察了一下而已。跟你,還有紅兵哥比起來,我可是差的太多了。我已經聽我姨說了,你從工作以來,已經換了好幾個單位了,既當過副鎮長,又當過廠長,現在這麽年輕又已經是陳橋鎮的黨委書記了,真是太厲害了!當然,紅兵哥也不差,他現在的生意做的很成功,手底下不但有養殖場、採石場,還有地產開發公司,也是腰纏百萬的大老闆了。唉,我混了這麽多年,可還是一無所有。」


    陳慶東沉吟了一下,問道:「小歡,剛才你說的退伍原因,我覺得也不全是真的吧?」


    王歡也扭頭看了一眼陳慶東,疑惑的問道:「東哥,為什麽這麽說?」


    陳慶東道:「沒什麽特別的原因,隻不過是憑直覺罷了。另外,我也覺得,要隻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以你的性格,不會拖到現在才退役的。」


    王歡抽了一口煙,笑了起來,過了一會才說道:「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到底是什麽原因?」陳慶東問道,問完之後,又說道,「當然了,這是你的隱私,你不想說就不用說。」


    「哥,跟你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隻是怕你笑話我。」王歡靠在一棵大樹上,嘴角帶著一絲寂寥,接著說道,「其實還是因為那點破事。這兩年,我在部隊裏跟著一位首長做秘書,而這位首長分管著文工團,我也就跟文工團的人接觸較多。後來,不知不覺就跟文工團的一個女孩子好上了。好了有半年多吧,剛開始我們都是偷偷摸摸的,不過,後來不小心讓她懷孕了,這事讓她家裏人知道了。這個女孩子的老爸也是一位首長,他當然不同意我這個窮小子跟她女兒在一塊,為了遮掩這件事,他就讓她女兒去偷偷打了胎,然後又找到我首長……後麵的事,不用我說了吧,我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就退伍了唄。」


    說完這些,王歡又輕笑起來:「哥,其實剛才在屋裏我給你說的那個原因也不全是假的,我確實是覺得在部隊裏沒有什麽混頭了,還是出來闖闖的好。你和紅兵哥就是我的偶像啊。」


    陳慶東聽著王歡說這件事的時候,一副波瀾不驚,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的樣子,但是陳慶東知道,王歡的心裏一定十分的痛苦!


    因為陳慶東很清楚,王歡雖然在表麵上看起來是個放蕩不羈的人,但是他其實極重感情,一旦動了感情,就絕對會全心投入,這從他上初中的時候,就因為單戀一個女孩子而差點得了抑鬱症,最後還導致他就此退學這件事上就能看的出來。


    那麽,他在部隊裏跟一個女孩子相愛,女孩子還懷了他的孩子,但是就因為這個女孩子是位首長的女兒,跟他門不當戶不對,所以這位首長為了保密,就讓他女兒私自墮了胎,還把王歡逼得退了伍。


    這件事對王歡造成的打擊,絕對是刻骨銘心的。


    這一次,王歡之所以沒有再像他上初中的時候被擊潰,是因為王歡現在真的長大了。


    這一刻,陳慶**然很心疼這個帶著一抹不羈的笑容,卻把內心完全隱藏起來的弟弟!


    陳慶東拍了拍王歡的肩膀,沒有說任何安慰他的話,直接換了個話題:「小歡,跟你說實話,你剛才猜的不錯,確實不是紅兵的車子拋錨了,而是他在胡廟鎮的一個石場出了安全事故,一個小夥子被砸在了石頭下麵,這會正在縣醫院搶救呢。」


    王歡皺起了眉頭,問道:「還有得救嗎?」


    陳慶東搖搖頭,道:「夠嗆了。」


    王歡又問道:「那怎麽辦?」


    陳慶東道:「去了醫院看看情況再說,估計最後就是賠錢寧人吧。」


    陳慶東又說道:「小歡,你要是想做生意,我們確實給你提供一條路,基礎可以給你打好,但是你以後具體能走多遠,還需要你自己努力。」


    王歡馬上毫不猶豫的帶著一股子狠勁說道:「哥,隻要你給我提供個機會,我自己去闖!要是這輩子我闖不出來一個名堂,我死不罷休!」


    陳慶東看著王歡這雙熾熱的眼睛,說道:「好,我知道了,等先處理完這件事,我跟紅兵商量一下,一定給你個機會。」


    「謝謝東哥!」王歡感激的說道。


    這時,一輛計程車終於開了過來。


    陳慶東伸手攔停之後,說道:「小歡,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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