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斌這麽聰明的人呢,當然知道鄭洪濤拿出這塊石頭讓自己鑑賞隻是個幌子而已,本意就是要送給自己的。


    其實,趙長斌對這塊石頭確實非常喜歡,也動了心思,隻是不太好意思收下而已,此時見陳慶東這麽說,便哈哈笑道:「慶東你說話倒是爽快!那你先說說有什麽事吧。」


    陳慶東輕咳了一下,然後直言道:「斌哥,其實是這麽迴事,自從上次洪濤哥他們接了雙山鎮集場的工程,並且還做的不錯之後,他們就想正式涉足房地產行業了。之前,我哥已經註冊了一個地產開發公司,不過等級不高,隻是一個三級開發公司。為了以後更好的開展工作,洪濤哥想以自己的名義在龍灣再註冊一個地產開發公司,並且希望能把等級盡量的提高一點。所以,我們希望斌哥你能在這件事上給幫幫忙……」


    趙長斌點了點頭,道:「慶東,洪濤,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們的事我當然會幫忙。隻不過,在成立地產公司這方麵,政府各職能部門的審核還是挺嚴格的,想要提高資質,一些必要的條件還是需要滿足的。在這方麵,我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能給你們幫上忙,但是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陳慶東連忙道:「斌哥,能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心滿意足了。如果實在不好辦的地方,我們當然也不敢讓斌哥為難。」


    鄭洪濤也說道:「這件事情主要還是由我來辦,隻是在一些重要的關節上,還希望趙總能給些幫助。」


    「這個沒問題,在龍灣的這些職能部門裏麵,我還是都有些熟人的。」趙長斌爽快的說道,「別的就不說了,反正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你們的事我一定當成自己的事來辦。」


    陳慶東笑道:「斌哥,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三言兩語,他們就談完了這件事。


    陳慶東每次跟趙長斌聊天都很開心,因為趙長斌是個特別爽快的人,跟這樣爽快的人談事情,幾乎不用說什麽廢話,也不用拐彎抹角,可以直接就談核心的問題。


    喝完茶離開的時候,陳慶東不動聲色的把那個裝著雞血石印章的木頭盒子放在了趙長斌的黑色提包裏,趙長斌也沒有再多言,便笑納了這塊讓他心動的石頭。


    當天晚上,趙長斌又在這家黃金海岸酒店設宴款待了陳慶東一行人,讓他們吃了一頓地道的海鮮盛宴。


    在吃飯的過程中,趙長斌知道陳慶東任廠長的雙山木雕廠正在進行著改製工作,便也問起道:「慶東,你們木雕廠的改製工作進展的怎麽樣?」


    陳慶東卻答非所問的笑道:「斌哥,你對我們木雕廠有沒有興趣?」


    趙長斌笑道:「我現在雖然涉獵的領域不少,但是在木雕廠方麵還真的是沒有開展過什麽業務,對這一行確實不懂。而且我也聽說過你們雙山木雕廠現在的情況可不怎麽樂觀,如果收購了你們廠子,光是『洗地』恐怕都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和時間,這種生意,我是沒有多大興趣的。」


    陳慶東放下手裏的螃蟹,拿起一張餐巾紙,一邊擦手一邊說道:「斌哥你說的太對了,其實我們木雕廠的情況豈止是不容樂觀,實際上簡直成了一個大泥潭,誰進去誰都得陷在裏麵。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在木雕廠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不不少人在打木雕廠的主意。」


    「是嗎?」趙長斌道,「恐怕這些人是想趁機抄底,以低價把木雕廠買到手吧。」


    陳慶東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又有點好奇,就算是他們想要以低價把木雕廠買到手,如果他們以後想要憑藉木雕廠盈利,肯定還要大大的砸進去一筆錢,況且也不見得能夠盈利。如果他們是想要做擊鼓傳花的遊戲,低買高賣,但是我覺得以我們木雕廠的名聲和產品線情況,想要轉手出去,也很不容易。那些人費錢費力的做這個共組,似乎是有些不太明智啊。」


    趙長斌卻笑道:「慶東老弟,你這是在企業工作的時間太短,還不了解現在的市場大環境,所以才會這麽認為啊。實際上,咱們國家現在的經濟水平蓬勃發展,市場競爭也越來越激烈。以前八九十年代的時候,隨便做點什麽生意都賺錢,但是你看看現在,十個做生意的人裏麵,能有五個賺錢的就不錯了,剩下的那一半人都是賠錢。所以啊,現在的生意這麽難做,肯定是會有不少人對你們木雕廠感興趣,畢竟是從政府手裏購買,如果操作到位,價格是可以壓低不少的,等買到手之後,再轉出去,多了不想,哪怕隻能賺個一二百萬,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好項目啊!我現在是手裏的項目很多,不缺這一個,所以才沒對這個木雕廠動心。要是擱在前兩年我剛剛起步的時候,我是肯定會插一手的。」


    說完這些,趙長斌又關心的叮囑道:「慶東老弟,你在這個木雕廠改製的節點來到木雕廠當廠長,這絕對是一把雙刃劍啊。要是你弄得好,或許能在這個木雕廠改製的過程中一鳴驚人,得到縣領導的賞識。但如果你平衡不了這裏麵的關係,也恐怕你會被拖下水,弄得一身騷啊。」


    「謝謝斌哥指點。」陳慶東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注意。」


    趙長斌又笑道:「慶東,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所以再給你囉嗦幾句,你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對於木雕廠改製的事情,不管誰最後拍板這件事,具體的工作肯定還是要你來做,你剛才說已經有不少人對木雕廠感興趣了,那麽他們也少不了給你送好處的機會。但是,你可一定要把握住,這些東西可不是好收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因為這些好處而出事啊。我看你們縣真正厲害的人物還是徐明磊,所以你一定要緊跟徐明磊的思路,而且不能給別人留下任何把柄,這最起碼可以抱著你在這件事上能全身而退。」


    「受教了!」陳慶東說道,「斌哥,謝謝你的金玉良言,我迴去以後一定好好再好好想想你說的這些話,爭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做到全身而退。」


    「慶東,我對你還是十分放心的,隻要不出什麽意外,我覺得你全身而退不會有任何問題。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可以給我說,你們縣有幾個常委,跟我關係還是可以的。」


    「我記住了,謝謝斌哥!」


    「來,慶東,洪濤,王放,咱們喝酒!」


    「喝酒!喝酒!」


    從跟趙長斌的這番聊天中,陳慶東已經了解到,趙長斌對雙山木雕廠了解的情況不多,至少他還不知道那兩百畝土地的事情。因此,一直到酒宴結束,陳慶東也沒有給趙長斌提木雕廠那兩百畝土地的事情,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是反過來,如果趙長斌透露出任何他對那兩百畝土地有所了解的信息,陳慶東都會在今天毫不猶豫的把跟趙長斌合作的意圖透露出來。


    現在,陳慶東手中又多了一個很有分量的砝碼,對於處理好木雕廠的情況,他更加有信心了。


    第二天,趙長斌因為還有別的事務,便沒有再陪他們。


    陳慶東一行三人去了一趟鹿光明的兒子鹿俊欽開的世豪名煙名酒商行——這個常年給他們木雕廠供應名煙名酒的地方。


    陳慶東想如果巧合的話,就簡單的會一會鹿俊欽。


    不過,他們來到世豪名煙名酒商行以後,卻發現裏麵隻有四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上班,鹿俊欽根本就不在店裏。


    其實陳慶東也對這一次能見到鹿俊欽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因為他知道,鹿俊欽在龍灣應該不會隻有這麽一個商店,或許還有其他的產業,而且就算是鹿俊欽隻有這麽一個名煙名酒商店,那麽作為老闆的他,應該也不會親自在店裏待著的。


    陳慶東旁敲側擊的問了那幾個女孩子幾個問題,結果那幾個女孩子卻一問三不知,什麽情況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木雕廠每個月都來這兒採購菸酒的事情。


    陳慶東便隻得作罷從這些女孩子這兒打探消息的想法,同時心想這個鹿俊欽還真的夠賊的,他賣給木雕廠的貨應該是走的另外的渠道,目的或許就是為了不留痕跡。


    不過,陳慶東從這些年輕女孩子口中卻得知,她們的鹿老闆在龍灣還是一家高檔的酒店的股東之一,他平時經常在酒店裏待著,不怎麽到菸酒商行這邊來。


    陳慶東本來還想去那家酒店看看呢,但是又覺得這麽做萬一引起了鹿俊欽的懷疑就不好了,畢竟自己現在是雙山木雕廠的廠長,雖然自己不認識鹿俊欽,但是保不齊鹿俊欽認識自己啊。


    陳慶東本來也想過讓趙長斌幫忙調查一下鹿俊欽,但是這個想法也最後被他否定了。


    因為他又覺得,這種牽涉複雜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趙長斌的好。


    在龍灣待了兩天之後,陳慶東就迴了柳林,鄭洪濤則直接就留在了龍灣,忙註冊新公司的事。趙長斌在得知鄭洪濤立刻就要在龍灣註冊地產公司以後,他還專門派了一個跟政府各職能部門的人都很熟的下屬陪同著鄭洪濤他們去辦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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