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變化隻是發生在一瞬間,梁修文的弓箭才剛剛搭在弦上,那頭野豬就已經向他猛衝了過來,兩隻兇狠的獠牙在金絲一般的陽光下,發出了一抹刺人眼目的寒光!


    梁修文被嚇傻了,根本就忘記了要把箭射出去,也忘記了要避開!


    許薇也大喊一聲:「修文,快跑!」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陳慶東雙手緊握著手中的粗壯樹幹,狠狠的戳向了野豬的身體!


    與此同時,已經瞄準了半天的王放,也終於用自製的彈弓射出了一顆手指頭大小的石子!


    在陳慶東手中的樹幹戳在了野豬身體上的時候,王放射出的石子也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擊在了野豬的右眼上!


    野豬慘叫一聲,在梁修文身前半米處突然翻倒,然後又迅速的爬了起來,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王放飛快的從樹上跳了下來,從臉色煞白、目瞪口呆的梁修文手中奪過弓箭,漂亮的彎弓搭箭,朝著那頭飛奔出去的野豬果斷的射了一箭!


    隻可惜,這把造價昂貴的複合弓,終究不是王放家裏那把他已經玩熟練了的牛角弓,所以這一箭隻是射在了野豬的側麵!飛奔的野豬嚇了一跳,馬上換了個方向又飛奔而去!


    王放不甘心的又從梁修文身上的箭包裏抽出一支箭,放在了複合弓上,輕鬆的把這把複合弓拉成了滿月形!


    而此時,那頭野豬卻已經距離太遠,馬上就要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算了。」陳慶東說道。


    王放也知道,此時跟野豬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了這把弓箭的射程,便有些懨懨的放下了弓箭。


    而本來就有些被野豬嚇得目瞪口呆的梁修文,此時卻更加目瞪口呆的看著王放。


    以為他非常清楚,他親自赴美國讓人定做的這張複合弓的拉力是一百二十磅的,雖然梁修文自己根本就拉不開這麽大的拉力。因為高猛用的那種複合弓就是一百二十磅的,梁修文經常跟高猛一塊玩弓獵,自然也不甘人後。


    梁修文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他根本就看不起的農村小子王放,竟然能輕輕鬆鬆的就把這把一百二十磅拉力的弓完全拉滿,而且還在短短的十秒鍾之內,就連續拉滿了兩次,而且看起來一點都不費力。


    而這一點,是連高猛都無法這麽輕鬆做到的!


    王放看到梁修文這麽直愣愣的看著他,而且還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以為是自己沒給梁修文打招唿就從他手裏搶走了弓箭,把他惹怒了。


    雖然王放很厭煩梁修文,也並不在乎梁修文會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但是他卻知道,梁修文是陳慶東的貴客,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惹他。


    王放便把那把弓遞給了梁修文,說道:「吶,我就射了你一根箭,就在那邊插著呢,我去給你撿過來,行不?」


    梁修文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出話來。


    許薇這時候說道:「不用撿了,一支箭而已。王放,你剛才真是好樣的!」


    陳慶東也上前拍了一下王放的肩膀,讚嘆道:「王放,你剛才那一彈弓,可是打的太準了!」


    王放見陳慶東和許薇都誇獎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闖什麽禍,心裏就放心了許多,臉色也紅了紅,撓了撓後腦勺,謙虛的說道:「嗬嗬,其實是打巧了。」


    這時候,從野豬逃跑的方向突然又傳來了一身野豬的慘叫,十分悽厲!


    陳慶東、許薇、王放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陳慶東說道:「薇姐,咱們過去看看吧!」


    許薇點了下頭,又問梁修文:「修文,一塊過去看看吧。」


    梁修文雖然性格高傲,膽子也不大,但卻並不是個容易服輸的人,剛才那一幕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奇恥大辱,他此時臉色鐵青,沒有說話,握著弓箭便當先走了出去。


    許薇對陳慶東苦笑了一下,說道:「慶東,咱們也過去吧。」


    陳慶東迴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個還站在樹上,緊緊抱著一根樹幹的女孩子, 說道:「薇姐,她怎麽辦?」


    許薇不耐煩的瞥了那個女孩子一眼,顯然是對她沒有什麽好感,聲音有些冰冷的說道:「下來吧。」


    「我……我有點恐高,不敢下去……」女孩子委屈的說道。


    許薇諷刺的說道:「恐高?我看你爬樹的時候倒是挺利索啊?把修文一個人留在下麵對付野豬的時候,你就不恐高了?」


    女孩子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去看許薇,也不敢說話。


    從許薇對這個女孩子的態度上,陳慶東大約猜的出來,這個女孩子應該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人,隻是因為金錢等東西而跟梁修文在一起的,所以不怎麽被許薇他們看得起,剛才梁修文就已經對她破口大罵,許薇現在也在對她冷嘲熱諷,而她根本就不敢還嘴。


    陳慶東到沒有看不起這個女孩子的意思,哪怕這個女孩子確實是因為金錢或者地位而跟梁修文在一起的,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雖然這種做法或許在主流的道德觀念看來,她是個不自重的拜金女,但她這也是為了追求她所認為的美好生活的一種選擇。


    或許是陳慶東經歷了太久壓抑生活的原因,他現在的心態特別包容,不願意輕易去苛責任何人。


    陳慶東便有意替這個女孩子解個圍,對許薇說道:「薇姐,要不然我幫她一把,讓她下來,咱們一塊過去吧。這兒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野豬,如果留她一個人在這兒,恐怕會有危險。」


    許薇皺著眉頭點了下頭。


    陳慶東便走到那顆大樹下,輕輕一躍,抓住了一根樹枝,然後三兩下就利索的爬了上去。


    王放在一旁沒心沒肺的鼓掌道:「東哥,我還不知道,你爬樹這麽厲害啊!就跟個猴子一樣利索,我本來還以為你很笨重呢。」


    陳慶東苦笑了一下,心裏說,你這個臭小子,怎麽沒句好話。


    陳慶東對女孩子伸出了一隻手,說道:「來吧,抓住我的手,我在上麵拉著你。」然後又對王放說道:「王放,你過來,在下麵接著。」


    「哦。」王放應了一聲,很聽話的來到了大樹下麵,說道,「你下就行,踩在我的肩膀上,我扶著你的腳,沒事,掉不下來。」


    女孩子握住了陳慶東的手,感激的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陳慶東對她淡淡一笑,「趕緊下去吧。」


    陳慶東和這個女孩子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二十公分,能夠更加清楚的看清楚這個女孩子的精緻麵容,同時還聞到了女孩子身上一種特殊的清雅香味,心想這個狗日的梁修文眼光倒是不錯,這可絕對是一個頂級的大美女啊!


    女孩子在陳慶東和王放兩人一上一下的幫助下,終於小心翼翼的從樹上下來了,等她兩腳都站在地麵上的時候,她還拍了拍胸口,輕輕籲了一口氣。


    許薇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對陳慶東說道:「走了,慶東,看看前麵到底怎麽了。修文一個人過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對,薇姐,咱們趕緊過去吧。」陳慶東說道。


    等陳慶東、許薇等人終於來到前麵的事發地點的時候,卻發現不但梁修文在那裏,連王援朝、高猛,還有趙長斌,以及高猛帶著的那個女孩子也都在那兒。


    而那頭剛才差點攻擊了梁修文的野豬此時就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它微微顫抖著,顯然是已經快要不行了。


    在野豬的脖子上和肚子上各插著一支箭,尤其是肚子上那一支,幾乎已經沒進去了大半支,而野豬的致命傷卻顯然是脖子上的那支箭,似乎是射中了野豬的動脈,鮮血向流水一樣沿著箭傷往外流。


    王援朝此時正蹲在一邊抽菸,好像這一切跟他都沒有什麽關係。


    趙長斌則有說有笑的跟高猛帶來的那個女孩子講著什麽,女孩子也不時的抿嘴笑幾聲。


    而高猛和梁修文都站在那頭野豬的身邊,其中高猛的手裏還反握著一把軍匕,似乎隨時想要給這頭還沒有死透的野豬再來上一刀,而梁修文則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注視著這頭野豬,表情看起來非常沉穩,絲毫沒有了剛到這兒來的時候所故意表現出來的那種浮誇。


    許薇朝他們走過去,好奇的問道:「怎麽迴事?這頭野豬怎麽死了?」


    趙長斌笑道:「薇薇,你剛才沒有看見猛哥大展神威,兩箭就射死了這頭野豬。」


    許薇笑道:「猛哥,這麽厲害?」


    高猛看起來心情非常好,嗬嗬笑道:「這主要是多虧了修文提前射瞎了這頭野豬的眼睛,它盡然慌不擇路,朝我跑了過來!嗬嗬,真是找死!」


    聽了高猛這句話,陳慶東、許薇、王放以及那個梁修文帶來的女孩子都齊涮涮的看向梁修文,眼神裏有吃驚、有好奇、有嘲弄、也有很多更複雜的意味。


    梁修文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死死的看著那頭野豬,一動不動。


    陳慶東連忙給一臉嘲弄笑容的王放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亂說話,王放會意的對陳慶東點了點頭。


    梁修文這時候說道:「猛哥,我覺得這片老林子裏也沒有什麽好玩的,弄了半天就弄了這麽一頭破野豬!走吧咱們,我不想在這兒了。」


    說完,梁修文便轉身一個人像外麵走去。


    高猛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梁修文的背影,叫道:「咋了修文,沒事吧你?」


    梁修文卻還是不迴頭的往前走。


    趙長斌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梁修文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看許薇。


    許薇對趙長斌使了個眼色,道:「走吧,咱們,我也覺得這兒沒什麽意思。」


    趙長斌馬上會意的說道:「行,那咱走。」


    高猛在野豬身上踢了一腳,說道:「行,那咱走,這頭野豬就扔這兒吧,反正野豬肉也沒有什麽吃的。」


    王放聽了這句話,卻臉上閃過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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