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主意之後,陳慶東就給程小東取得了聯繫,約他晚上一塊吃飯。


    由於程小東自己就是開飯店的,而且還有一個自己的茶樓,所以請他去飯店吃飯或者去茶樓喝茶,似乎都沒有多少意思,經過考慮之後,陳慶東便邀請程小東去了臨水苑農家樂吃烤魚,多少算是變變樣。


    陳慶東提前半個小時就來到了臨水苑農家樂,挑中了一片比較僻靜,很少有人過來的水域,準備好了釣具,並且撒了窩子,等著程小東來了,就比較容易把魚釣上鉤了。


    程小東是個非常守時的人,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就來到了臨水苑,然後撥通了陳慶東的電話。


    陳慶東來到水塘入口處接了程小東。


    兩人簡單的寒暄之後,程小東一邊跟著陳慶東向釣區走,一邊說道:「慶東,好久沒有見你了,最近忙什麽呢?」


    「瞎忙。我們鎮上準備修路呢,還準備把集場拆遷了重建,這兩個活快把我給纏死了,尤其是集場拆遷的事,簡直是把我累吐血了。」陳慶東略帶誇張的說道。


    程小東嗬嗬笑道:「確實,這些都是比較費心費力的活,嗬嗬,現在忙完了?」


    「是啊。」陳慶東笑道,「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些老百姓總算是都在拆遷協議書上簽字了,嗬嗬,小東哥,來這邊。」


    兩人來到陳慶東提前選好的地方,在凳子上坐好,熟練的擺好了釣具之後,陳慶東遞給程小東一根煙,並幫他點上火之後,便接著閑聊起來。


    「小東哥,你最近忙什麽呢?」


    「還是那些事,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忙的,但是又閑不下來,嗬嗬……」


    陳慶東正沉吟著是現在就提借錢的事,還是過一會再做做鋪墊再說,程小東卻突然問道:「慶東,前一段時間你們鎮上又出現了盜墓賊殺人事件,對吧?」


    陳慶東心裏一凜,說道:「是有這迴事,死了兩個痞子。」


    「查出來什麽線索了嗎?」


    「好像沒有,跟前兩次盜墓賊殺人事件一樣,都成了懸案了。」


    程小東彈落菸灰,若有所思的說道:「怎麽隔了這麽久又出現了盜墓賊,還殺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盜墓賊殺的。」


    雖然程小東說這句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並不是在向陳慶東發問,但是陳慶東還是說道:「大家都這麽傳,而且我們鎮上的白狐山下麵也確實有一個大墓被人給盜了,據說盜洞還打的很專業,所以大家都覺得這是盜墓賊殺的人。」


    程小東嘴角浮起一絲頗為神秘的微笑,似乎話中有話的說道:「或許吧。」


    陳慶東皺了一下眉頭,猜想程小東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但是,鄭洪濤做的這件事這麽幹淨利落,連張子昆在雙山鎮調查了三天都沒有拿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恐怕程小東也不會知道什麽的。


    這個時候,程小東猛地一提魚鉤,一條二十多公分長的半大鯉魚被甩出了水麵。


    程小東笑嗬嗬把魚摘下來,放進了簍子裏,說道:「慶東,你是撒了窩子了吧?這麽好釣?」


    「確實撒了點窩子。」陳慶東笑道,「不過,小東哥,我看你剛才盪餌、漂線還有上魚的動作都非常專業,想來小東哥肯定是個釣魚高手,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撒窩子了,這樣反而降低了釣魚樂趣。」


    程小東略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陳慶東,笑道:「慶東,不錯啊,連盪餌、漂線這樣的專業術語都知道,原來你也是個釣魚高手。」


    陳慶東自然不會告訴程小東,他是在這兒碰到了縣委書記徐明磊,並且知道了徐明磊是個釣魚高手之後,才專門抽時間看了很多釣魚方麵的書籍和雜誌,雖然實際釣魚的水平還很一般,但是理論知識卻已經很豐富了。


    陳慶東知道,他看了這麽多釣魚方麵的知識,花費了很多的時間精力,或許並沒有什麽用,但是一旦某一天又有了跟徐明磊並肩釣魚的機會,或者在某個場合跟徐明磊聊起了釣魚的話題,那麽他特意儲備的這些專業知識或許就能讓他在徐明磊麵前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因此改變他未來的上升路徑都有可能。


    陳慶東現在不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讓他高升的機會!


    不過,在程小東這個釣魚高手麵前,陳慶東還是直言道:「我以前聽喜歡看釣魚方麵的雜誌,所以對理論方麵的知識有些了解,但是真正實際起來就差的遠了。小東哥,我看你確實一個實實在在的釣魚高手啊。」


    「嗬嗬,這也是巧了。」程小東說道,「我跟你正好相反,理論方麵的東西我不知道多少,但是實際釣魚經驗卻也算是挺豐富了。以前有一段時間,差不多有半年多吧,我幾乎天天釣魚,你剛才說的盪餌、漂線這些專業動作,我一半是受人指點,一半是我在實際釣魚過程中總結出來的。」


    「小東哥,原來你還有一段這麽悠閑的時光。」陳慶東笑道。


    程小東又點上一根煙,使勁的抽了兩口,微微抬起頭,像是在迴憶往事一樣說道:「慶東,我那頓日子確實悠閑,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釣魚,要不然就是看香港動作片,嗬嗬……不過,那段時間,實際上卻是我過的最擔驚受怕的一段日子。」


    陳慶東這背後的原因已經涉及到了程小東的隱私,所以他就沒有問怎麽迴事,以免程小東不願意提起這件事,隻能徒增尷尬。


    不過,程小東卻很想一吐為快,主動說道:「說起來這件事也過去三四年了,那時候我還在廣州跟著一個潮汕幫老大混,給他做保鏢。後來有一次我大哥跟另外一個福建幫的老大發生衝突,在街頭火併,我捅了那個福建幫裏麵一個主要人物一刀,正中肋部那個傢夥差點被我捅死。」


    說到這兒,程小東露出一抹苦笑,又接著說道:「出了這件事以後,那個被我捅了的傢夥的小弟想要為他們大哥報仇,就到處刮我,我大哥怕我出事,就幫我送到了越南一個小城市躲避。我那時候生怕別人找到我,所以不敢亂出,就整天待在一條小漁村裏,閑來無事,就天天釣魚,就是在那個時候把釣魚技術練好的。」


    「要不是因為那件事,或許我現在估計也在廣州立足了,多少也算是一號人物了。」程小東最後頗有些遺憾的說道。


    說完這些,程小**然又哈哈笑道:「當然了,也有可能我現在已經被人弄死扔進海裏餵魚了。」


    對於程小東說的這個話題,陳慶東不好接話,便隻是抽著煙默默聽著。


    「嗬嗬,剛才有點觸動心事,不小心說多了。」程小東笑道,「慶東,別往心裏去。」


    「嗯。」陳慶東簡單的應道。


    說話間,程小東又釣上來一條魚,還是鯉魚,不過這次的魚比較大,目測在三斤以上,而陳慶東卻連一條魚都還沒有釣上來,其實這不是因為陳慶東的實際釣魚能力太差,而是因為他一直在想著該怎麽開口給程小東說借錢的事,心思根本就不在釣魚上,自然釣不上來魚。


    程小東這麽心思機敏的人自然看出來了陳慶東一副很有心事的樣子,而且他也很清楚,陳慶東今天把他叫過來,絕對不會是閑玩的。


    程小東把釣上來的鯉魚收進簍子裏之後,又掛上了魚餌,一個漂亮的彈甩法把魚鉤甩入水中之後,主動問道:「慶東,你今天找我應該是有什麽事吧?咱們兄弟認識這麽久了,你有事就直說。」


    既然程小東主動提起來了,陳慶東便也就不再磨嘰,說道:「小東哥,我今天找你確實是有點事。」


    「嗯,猜到了。」程小東笑道,「慶東,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陳慶東很快的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小東哥,是這麽迴事,我哥接了拆遷新建我們雙山鎮集場的工程,但是現在資金有缺口,我知道小東哥你開了一家投資公司,所以想著能不能從你這兒借點錢出來。」


    程小東看了一眼陳慶東,沒有直接迴答陳慶東的問題,而是說道:「你哥接了開發雙山鎮集場的工程?慶東,恕我直言,在鄉鎮接這樣的工程,恐怕是出力不討好啊。」


    陳慶東苦笑道:「是啊。當時鎮長提出要開發這個工程之後,到處找投資商,卻一直沒有人願意接手,我哥又在雙山鎮開了個養殖場,規模和發展前景都還可以,我們張書記就把這個任務強加給了我哥,我哥實在沒有辦法,就隻能接下來了。」


    程小東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思考了一番之後,問道:「小東,你哥的資金缺口有多少?」


    「五百萬。」陳慶東直言道。


    「五百萬?」程小東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確實不是個小數目。」陳慶東道。


    「從銀行貸款了嗎?」程小東的問題直至核心。


    「貸了,但是還有缺口……」陳慶東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且,綠野養殖場已經作為抵押了……」


    「這樣啊……」程小東頗有些為難的使勁抽了一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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