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桌子是不是他們木雕廠生產的?」張雲剛又問道。


    「這個不是。」郭玉峰陪著笑說道,「雙山木雕廠以前是咱們縣的明星企業,質量也很好。但是這幾年發展的不好,質量也不行了,我讓楊主任買的這些家具是南方的一些大企業生產的。」


    「哦。」張雲剛應了一聲,用手摩挲著這張寬大的辦公桌,又問道,「雙山木雕廠現在發展的很差嗎?具體情況了解嗎?他們跟咱們政府這邊聯繫多嗎?」


    麵對張雲剛這一連串的問題,郭玉峰想了想,說道:「雙山木雕廠是縣屬企業,跟咱們鎮政府沒有多少業務關係,所以聯繫的不太多。他們具體的情況怎麽樣,我也不是太清楚,隻知道現在發展的不太好。其實,以前楊書記在雙山的時候,跟雙山木雕廠的來往還是很密切的。後來換了魏書記以後,魏書記不怎麽喜歡跟他們打交道,所以就來往的少了。」


    張雲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是這樣啊,好。」


    郭玉峰又問道:「張書記,沒什麽事吧?」


    「沒事,沒事。」張雲剛說道,「我就隨口問問而已,雖然雙山木雕廠是個縣屬企業,但畢竟是在咱們境內嘛,如果他們發展的好,咱們肯定還是會受益的。」


    「對。」郭玉峰附和著說道。


    「這樣,郭鎮長,我今天算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準備開個全體機關幹部會議,也算是正式跟大家見個麵。」張雲剛又安排道。


    一般情況下,一個鄉鎮換了黨委書記以後,等到黨委書記來上班的第一天,都會開個全體機關幹部會議,跟全體工作人員認識認識,其實主要是讓大家認識認識這個新領導,免得以後在外麵遇見,還不知道這是誰,再鬧出什麽笑話。


    所以,郭玉峰已經提前就安排好了這件事,雖然他沒有向張雲剛請示這件事,也不知道張雲剛會不會遵循這個慣例,但是有備無患。要是張雲剛不開這個會,那也沒有什麽關係,臨時取消就行了,也不耽誤什麽。


    所以,在聽到張雲剛說這件事以後,郭玉峰立刻有些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笑道:「張書記,我已經安排了這件事,現在就讓他們集合,半個小時後就可以開會。」


    張雲剛看著郭玉峰說道:「郭鎮長,多虧你操心了。」


    郭玉峰笑道:「張書記,這是我應該做的。要不然,你在裏麵套間裏先休息一下,床單、被褥什麽的都是新買的。半個小時後,咱們在大會議室開會?」


    「行。」張雲剛道。


    陳慶東跟著郭玉峰等人離開張雲剛的辦公室的時候,看了張雲剛一眼,正好張雲剛也在向這邊看,兩人對視了一下,相視而笑。


    對於剛才張雲剛連續提到的雙山木雕廠的事,陳慶東認為,張雲剛肯定不是隨便說說的,難道,張雲剛以後要打雙山木雕廠的主意?


    隨即陳慶東又苦笑了一下,心想,不管是張雲剛怎麽想的,這件事跟自己都關係不大,還是不要瞎操心了。


    雙山鎮全體機關幹部會議開得十分順利,張雲剛隻是做了簡單的發言和表態,而郭玉峰則代表全體工作人員歡迎了張書記的到來,會議室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大家都對這個年輕的黨委書記很感興趣,也對他寄予了各種各樣的希望。


    會後,差不多已經到了中午,本來郭玉峰已經安排了在劉家飯店再次給張玉剛接風洗塵,但是張雲剛堅持要在食堂吃飯,並且不準任何人飲酒,而且全體工作人員,在下午的工作時間,必須全部到位。


    以前的時候,雙山鎮的這些上至領導,下至一般的工作人員,隻要有門路的,能夠公款消費的,都已經習慣了中午下館子喝酒,下午則找地方睡覺或者打麻將。


    不過,張雲剛來雙山鎮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就拒絕了這種吃喝風,還要求全體工作人員在下午的工作時間全都在崗。


    雖然張雲剛沒提什麽原則性的要求,但是從他這一個簡單命令來看,大部分人似乎都已經猜到了張雲剛這是是要整風了。


    不過,也有一小部分人認為張雲剛這麽做隻不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過了這一陣,把威信豎起來以後,就又會跟以前的魏海龍一樣了,大家的緊日子也就可以到頭了,又可以過起曾經那種安逸日子了。


    雖然張玉剛下了中午都不準喝酒的命令,但是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郭玉峰擔心張雲剛說不喝酒隻是做做姿態,便還是勸道:「張書記,你今天第一天來,大家都想向你表示一下敬意,要不然咱們少喝一點,一人就倒一杯,怎麽樣?」


    張雲剛堅決的說道:「郭鎮長,你和同誌們的心意,我很理解。不過,考慮到咱們下午還要工作,中午還是委屈一下大家,都不要喝酒了。」


    說完這些,張雲剛又換了一副笑臉,說道:「這樣吧,今天晚上就在咱們鎮上的飯店,包幾個房間,咱們鎮二級以上領導班子一塊去吃個飯,喝點酒,我也跟大家多加深加深認識。」


    郭玉峰等人便都轟然叫好。


    張雲剛又補充說道:「不過有一點,郭鎮長,今天晚上咱們這麽多人喝酒,要是每個人都來跟我敬一杯,那我估計半場都撐不下來,這一點,還需要郭鎮長能幫我圓圓場。」


    張雲剛這句平易近人的玩笑話,立刻博得了一片真心的笑聲。


    郭玉峰哈哈笑道:「張書記,這個你就放心吧,你是書記,要是你不喝,誰敢強迫你喝?」


    張雲剛開玩笑道:「要是把同誌們的一片好心拒之於千裏之外,我也是於心不忍啊!如果我是大酒缸,肯定對同誌們的敬酒來者不拒,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郭玉峰便笑道:「張書記,你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辦。」


    陳慶東也跟張雲剛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他聽了張雲剛這些舉重若輕的玩笑話,心裏十分佩服張雲剛的領導能力。


    以前魏海龍在這兒做書記的時候,脾氣非常大,動輒就會發脾氣罵人,除了郭玉峰、王四海等幾個他的心腹之外,其他的人見到了魏海龍都是噤若寒蟬,更是從沒見過魏海龍當眾開玩笑。


    雖然以前的時候,魏海龍在雙山鎮十分有威嚴,可以說是一言九鼎,就連鎮長高坤都被他壓製的死死的!甚至好幾次,魏海龍在會議上都會毫不留情的否定高坤的提議,弄得高坤下不了台。


    至於其他的黨委委員、副鎮長,甚至包括如今已經退二線的老黨委副書記董國慶,魏海龍訓斥起他們來,更是把他們當成小孩子一樣,絲毫不給麵子!


    相比較而言,張雲剛的性格要比魏海龍溫和很多,而且十分的平易近人,臉上經常戴著微笑,而且還會開幾句玩笑。


    但正因為如此,反而讓大家更加的認同張雲剛,更願意團結在他的周圍,為他效力了。


    魏海龍是通過高壓的手段「強迫」別人圍繞在他的周圍,而張雲剛卻是用溫和的態度,讓大家主動願意圍繞在他的周圍,這兩種領導藝術的水平高低立判!


    當然,陳慶東知道,在鄉鎮一級政府,想要單純的通過溫和的手段讓大家圍繞在他的身邊顯然是不夠的,在溫和態度的同時,張雲剛肯定還有著雷霆手段!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桃樹鄉任黨委書記期間把工作幹得這麽好,要不然,他如今也不會得到縣委書記的賞識,出任雙山鎮的黨委書記。


    陳慶東在心裏已經把張雲剛當成了榜樣,決心要跟張雲剛好好學習學習領導的藝術,因為其他的知識都可以在書本裏學到,而唯獨領導的藝術卻隻能耳濡目染,繼而潛移默化。


    下午三點鍾左右,陳慶東站在張雲剛的辦公室門口,敲響了門。得到了相應之後,陳慶東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叫道:「張書記。」


    張雲剛看到進來的是陳慶東,便放下手裏的文件,笑道:「慶東,過來坐。」


    和魏海龍曾經的辦公室布置一樣,張雲剛的辦公桌前麵也放著一把椅子,陳慶東便走到那把椅子前坐下,說道:「張書記,有個事我來向你匯報一下。」


    「嗯,你說。」


    「就是前幾天我向你提過一次的,龍灣的趙長斌準備這兩天要來一趟雙山,具體再考察一下生態園的項目,同時也考察一下修路的事情。」


    其實一個星期前,趙長斌就已經給陳慶東打了電話,說要來一趟雙山,拜會拜會雙山鎮新任的兩位黨委一把手領導。


    隻是,張雲剛一直沒有來單位上班,所以趙長斌才把來雙山的時間推遲了,並且告訴陳慶東,如果張雲剛來上班了,就給他通知一下。


    前幾天,他和張雲剛、高坤三個人一塊吃飯的時候,他已經向張雲剛提了這件事,張雲剛也十分感興趣,並且說一來到雙山鎮上班,就要把這件事提到第一項議程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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