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超又使勁抽了幾口煙,把菸蒂扔進菸灰缸裏,才說道:「紅兵,你這個人就是太單純,把人總是往好了想。我給你說吧,這個葛石田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他那個小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是個病秧子,我看看他眼裏冒著一股子賊光!我對這種賊光一認一個準!真的!」


    鄭洪濤知道沈超雖然性格跳脫、平時愛說愛鬧,但並不是一個亂說話的人,也不是一個隨便編排別人壞話的人,便問道:「沈超,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了?」


    沈超看著鄭洪濤點了點頭。


    「你到底聽說什麽了?別繞圈子,直接說。」鄭洪濤道。


    「別急,聽我說。」沈超道,「我從一開始看見葛石田的那個龜兒子就覺得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等我跑了兩個地方,廢了大把時間還沒有找到葛石田之後,我就知道這小子是故意帶我兜圈子,耍我玩了!我看他有病,又考慮到咱們養殖場目前事多,就沒跟他一般見識,要不然我就揍他一頓!」


    「不過,我又一想,我跟這小子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他耍我幹什麽?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事?他故意不讓我見他爹?」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就沒著急迴來,而是到他村子裏的一個代銷點買了兩包煙,跟那個看著就愛說話的老闆娘聊了一陣子,結果,還真聊出了一點東西!那個老闆娘給我說,葛石田的家表麵看起來沒什麽樣子,其實裏麵就是個賭場,天天有人在裏麵玩大牌,雙山鎮,還有附近幾個鄉鎮的賭棍都喜歡來這兒玩,還不分黑天白夜的玩,一夜的輸贏幾千上萬的情況都有過!剛才葛石田還打發他那個病兒子來代銷點買了一條煙,估計那裏又打上牌了!」


    說完這些,沈超大罵道:「他媽的!剛才葛石田的那個病兒子帶著我到處兜圈子的時候,估計葛石田哪裏都沒去,就在屋子裏賭博呢!」


    陳紅兵不禁笑了起來,道:「沈超,看樣子你還真的是被耍了。不過,葛石田的兒子恐怕是把你當成了查賭的了吧,要不然,他帶你兜圈子幹嘛?」


    「我才不管他把我當成是幹嘛的了!反正我今天是被一個病秧子給耍了,我還看的出來,那小子好幾次都在偷笑,他肯定是耍我兜圈子當成了一個樂子了!等著吧,等咱們養殖場的這件事了了,我一定把他耍迴來!」沈超憤恨的說道。


    鄭洪濤無奈的搖了搖頭,沈超這個兄弟又機靈、功夫又好、膽子還大,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小孩子氣了,而且愛玩的很,就像是個始終長不大的孩子。


    沈超這時候卻又說道:「那個代銷點的老闆娘可能看我長得帥,還請我吃了瓜子,要不是她長得實在不怎麽樣,我看她那意思,估計還想跟我有一腿!哦,對了,那個老百娘另外還給我說了一件事,我覺得可能跟今天葛大勇、葛二勇來咱們這兒鬧事有關。」


    陳慶東對沈超剛才說的那件事沒有什麽興趣,但是對這個話題卻很敏感,忙問道:「哦?什麽事?」


    沈超由於今天跑了不少路,流了不少汗,這一會又說了不少話,有些口幹舌燥,抓起鄭洪濤的杯子,又喝了兩口水,才說道:「那個老闆娘問我叫什麽,是幹什麽的,我就給他瞎編說我叫鄭洪濤,是綠野養殖場的老闆。」


    鄭洪濤聽了差點被一口煙嗆住,罵道:「你這個臭小子,要是那個老闆娘真的來找我,看我找你算帳!」


    沈超嘿嘿一笑,道:「洪濤,你別生氣啊!我這麽做可不是耍你玩,而完全是出於兄弟感情才幫你的!我知道你到現在還是個處男,連女的啥滋味都還不知道呢!我經常見你一個人在那兒偷偷的擼啊擼,老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那個老闆娘雖然長得不怎麽樣,但好歹是個女的啊!洪濤,當兄弟的給你說一句實話,其實女的都一樣,別看長得好看難看,關了燈還不是一迴事?而且那個老闆娘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絕對虧不了你!」


    鄭洪濤隻是從牙縫裏迸出一個字:「滾!」


    陳慶東對這個沈超實在是哭笑不得,雖然他很好奇沈超說的那件跟葛大勇、葛二勇今天來這兒鬧事有關的事到底是什麽事,但是也也不好意思打斷沈超,畢竟沈超跟鄭洪濤一樣,也算是他的哥哥。


    好在沈超開了這個玩笑之後,馬上又談到了正題:「那個老闆娘知道我是養殖場的鄭洪濤之後,就問我葛大勇、葛二勇是不是今天來養殖場鬧事了?我就問她是怎麽知道的?她對我說,其實吧,她男人也是個賭棍,經常去葛石田那裏賭博。這件事其實是他男人告訴她的,她說,葛大勇、葛二勇最近在葛石田的賭場沒少輸了錢,前後加起來應該有一兩萬塊。葛石田最近給他們要債呢,還威脅他們,如果再不還錢,就把他們打殘,還要把他們那個老婆放跑!葛大勇、葛二勇是出了名的怕葛石田,他們不敢不還錢,又沒有地方弄錢去,恰好聽說養殖場出了點事情,就準備來敲詐養殖場一筆了!」


    「那個老闆娘還說,其實他們家也賣給了養殖場幾十個種蛋,葛大勇還連夜來攛掇她男人跟著去鬧事呢,不過,養殖場就欠他們家幾十塊錢而已,他們看不進眼裏,當然不會跟著去鬧事。最後,那個老闆娘還說,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是看在鄭洪濤的麵子上,他們家的那幾十塊錢就不要了!」


    聽沈超一口氣說完這些,陳紅兵和鄭洪濤都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們就當成是一個笑話來聽的,聽完了也就聽完了,至於葛石田開賭場,以及逼葛大勇、葛二勇還錢的事,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跟他們關係不大,也不能因為葛石田逼著葛大勇、葛二勇還錢,就把葛大勇、葛二勇來養殖場鬧事的罪名就加在葛石田身上。


    不過,陳慶東倒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因為他也早就知道葛石田是一個比較霸道的人,還有錢有手段,確實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葛莊還是在白狐山腳下的一個村子,等趙長斌正式來開發生態園項目的時候,少不了要跟葛莊的人打交道,到時候,也少不了讓陳慶東出麵,而陳慶東也必須要跟葛石田這個葛莊村支書打交道。


    前段時間,陳慶東想這件事的時候,還很擔心葛莊等幾個村莊如果不同意他們占地開發生態園項目,或者嫌賠償款不夠等等,肯定要鬧矛盾。由於生態園項目很大,一旦有些刁民拿準了吃大戶的心態,那就十分麻煩。


    現在,陳慶東知道了葛石田竟然還暗自開著這麽一個賭場,心裏就有了底。隻要拿到了葛石田的這個把柄,就不怕擺不平葛石田了!


    而擺平了葛石田,那就把占地的難度降低了一半!


    「行了,別生氣了。」鄭洪濤在沈超肩膀上拍了一下,接著說道,「紅兵和慶東馬上就要去蘭州一趟,這幾天咱們留下好好看家。你跟葛石田那個病兒子的過節等以後再說,這幾天就老老實實的,不能惹事。」


    沈超其實並不是個愛惹事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大局為重,目前養殖場遇到了很大的困境,他不能給養殖場添麻煩。


    沈超便點了點頭,說道:「行,那就等這個事完了以後再說,我給給他記著這事吧!」


    然後又對陳慶東說道:「哎,慶東,你們去蘭州要不要我跟著,我去過蘭州兩趟呢,對那兒地熟!」


    陳慶東心裏一動,問道:「真的?」


    「那當然了!」沈超拍著胸口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你問問紅兵和洪濤,我最早的時候就是在蘭州軍區當的兵,後來我表現突出,換了部隊,才跟他們兩個成了戰友的!」


    陳慶東不禁心裏一動!


    如果沈超在蘭州真的有很多熟人,又加上沈超這麽機靈,那麽帶著沈超去蘭州無疑比和陳紅兵一塊去更加合適。


    況且,他們兄弟兩個都去了蘭州,把家裏的這一攤子事都交給鄭洪濤處理,也確實是不太好。


    陳慶東便對陳紅兵說道:「哥,要不然,讓超哥跟我一塊去,你留下和洪濤哥一塊處理家裏這些事?」


    陳紅兵有點為難,一來他十分不放心陳慶東,二來,他也不好意思強著要去蘭州,把家裏的事都丟給鄭洪濤。


    沈超本來隻是說著玩的,沒敢想他們會真的同意讓他去蘭州,不過他倒是真的挺想去蘭州一趟,聽到他們這麽說,便又連忙說道:「紅兵,就讓我陪著慶東去蘭州吧,你在家跟洪濤處理家裏的事!蘭州我比你熟的多,我還有好多戰友都在那邊呢!你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什麽用!」


    陳慶東又附和道:「對,哥,要不然,就是超哥跟我一塊去吧,他在那邊有熟人,關鍵時候遇到什麽事,要方便很多。再說了,以超哥的身手,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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