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聽完劉兆林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又看了看這盤沒有標籤的磁帶,問道:「劉叔,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跟這次的事有關嗎?」


    劉兆林訕笑道:「跟這次的事沒什麽關係,但是你還是留著吧,要不然你找個機子聽聽?」


    陳慶東狐疑的看著劉兆林,既然劉兆林對這盤磁帶這麽重視的樣子,那麽肯定是些比較重要的東西,陳慶東便說道:「行,那我找個機子試試吧。」


    楊菲的收音機就在桌子上放著,陳慶東便順手拿了過來,把磁帶放了進去,伸手去點播放鍵。


    這時,劉兆林又連忙說道:「慶東,你得先把聲音關小!」


    陳慶東又狐疑的看了看劉兆林,然後還是按照他的話調小了聲音,這才按了播放鍵。


    一陣雜音響過之後,立刻響起了兩個讓他熟悉的聲音!


    「你找我幹啥?」


    「玉峰,你把錢退給我五千,我真的有急用……」


    「啥?你說啥?你 剛才說啥?我耳朵裏麵屎忒多,我先掏掏,你再給我說一遍!」


    ……


    「劉兆林,你他娘到底想說啥?」


    「我不想說啥,就想從你嘴裏聽聽,你和魏海龍有沒有拿我的錢!」


    「嗬嗬,你就想聽這個是吧?行,那你聽好了!劉兆林,你聽清楚了,我收了你的錢,魏書記……也收了你的錢!而且我們還沒給你辦成事!故意沒給你辦成的,你能咋?!現在你想讓我們退錢,做你娘的夢去吧,哈哈哈……你這個傻逼,這迴滿意了吧?」


    ……


    收音機又響起一片雜音,錄音結束了。


    陳慶東伸手關了收音機,取出了磁帶,臉色沉重的又仔細看了看這盤磁帶,然後問劉兆林:「這是你錄的?」


    劉兆林解釋道:「這都是因為去年你們占地建養殖場的事。本來我錄這個東西,是準備跟郭玉峰拚個魚死網破的,但是後來你做主提前給了我占地補償款,我就沒下狠心做這件事。這盤帶子現在對我也沒什麽用了,你拿著吧。慶東,其實我知道,雖然現在你做了副鎮長,但是咱們鎮的情況很複雜,這盤帶子,你或許能用得上呢。」


    陳慶東沉默不語,這盤帶子對陳慶東來說,絕對是把雙刃劍,有利也有弊!


    說有利,當然是因為在雙山鎮目前的這種複雜形勢下,多掌握一個權勢人物的把柄,就會讓自己在關鍵時候多一個籌碼。


    說有弊,則是因為手裏掌握著郭玉峰的這個把柄,如果稍微走漏一點風聲,讓郭玉峰知道了這件事,那麽郭玉峰立刻就會與自己反目成仇!


    而郭玉峰如今在雙山鎮的地位十分特殊,又十分關心陳慶東,所以陳慶東並不想跟郭玉峰之間有任何的衝突。


    另外,陳慶東也很好奇,為什麽劉兆林把這盤帶子保留了這麽久,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交給了自己。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劉兆林這麽做,除了在向自己表示誠意之外,恐怕也是在故意「授人以柄」啊!


    劉兆林這次沒有人跟任何人打招唿,就去景江見了劉強,然後又跑了一趟蘭州,然後家裏出了事,陳慶東他們立刻報警把他的兒女抓了起來。現在他把這盤帶子交給自己,則是把一個真正的把柄交在了自己手裏,如果他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隻要自己把這盤帶子交給郭玉峰,那就不用自己動手,光是一個郭玉峰,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經過了一陣反覆的思考之後,陳慶東決定收下這盤帶子。如果利用的好,這盤帶子或許還真的能讓自己派上大用場。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再確定一件事。


    「劉叔,這盤帶子你沒有再翻錄一本吧?」陳慶東問道。


    「沒有!慶東,我發誓,絕對沒有,就這一本!」劉兆林信誓旦旦的說道。


    陳慶東沉吟了一下,道:「行,我相信你。不過,劉叔,這件事可是隻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劉兆林連忙說道:「慶東,這個我當然懂。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往外吐露半個字的。再說了,這盤帶子一看就是我錄得,要是漏了出去,對我能有什麽好處?」


    陳慶東淡淡一笑,他知道劉兆林說的很對,他確實沒有主動泄露這件事的動機。


    劉兆林這時候卻又說道:「慶東,我把這個帶子交給你,也就算是把我的命交給你了。我也求你一件事。」


    「嗯,你說。」


    「慶東,我知道你跟玉峰關係不錯,應該也不會拿這盤帶子去坑他的。我隻求你,如果咱們這次去蘭州,最終能說通那個養殖場採購咱們的雞苗,咱們的養殖場最後要是沒有太大的損失的話,你能當著我的麵把這盤帶子毀了,畢竟這是害人的東西。」


    陳慶東聽了不禁想笑,前麵劉兆林給自己這盤帶子的時候,還說什麽他明白雙山鎮政府的局勢混亂,這盤帶子或許能幫上自己什麽忙,現在卻又說這盤袋子畢竟是害人的東西,希望能毀了。


    這真是前後矛盾啊!


    不過,到時候到底是毀了還是另有他用,就不是劉兆林說了算了。


    陳慶東便敷衍的說道:「行,劉叔,我答應你。」


    劉兆林便很高興的樣子,連聲說道:「謝謝,慶東,謝謝!」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外麵院子裏響起汽車的聲音,陳慶東說道:「公安局的人來了,咱們出去吧。」


    陳慶東和劉兆林走進院子以後,那幾個在小會議室裏打牌的人也從走了出來,看到陳慶東也在,紛紛上前來打招唿:「陳鎮長,你怎麽也過來了?」


    陳慶東跟他們幾個一一簡單打了招唿之後,朝著從小車裏下來的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賈恆走過去。


    「賈隊長,辛苦你了,這麽晚還過來雙山一趟。」


    「陳鎮長你客氣了,這就是我的工作。」


    兩人握了手,陳慶東給賈恆遞了煙之後,說道:「賈隊長,劉兆林的兒女沒有過來嗎?」


    賈恆說道:「他們還在那兒等著呢,等劉兆林過去了,讓他們在那兒見麵吧。」


    賈恆沒有按照剛才說好的做,陳慶東也沒有什麽辦法,隻好說道:「賈隊長,先休息一會吧?」


    「不了,陳鎮長,要不然我們還是現在就迴去吧。」賈恆看了一眼站在陳慶東旁邊的劉兆林說道。


    「也行,賈隊長,那這次就不久留了,下次你過來雙山,再好好彌補。」陳慶東說道。


    「嗬嗬,陳鎮長你太客氣了。」賈恆微笑道,然後又對劉兆林說道,「劉兆林吧?」


    劉兆林點了點頭。


    「走吧。」賈恆簡單的說道。


    劉兆林看了一眼陳慶東,陳慶東對賈恆說道:「賈隊長,要不然我也去一趟吧,搭個順風車。」


    「也行,一塊吧。」賈恆道。


    陳慶東便去安撫了一番那些鎮政府值班的同事,告訴他們沒有什麽事,然後和劉兆林一塊坐進了賈恆的小車,在蒼茫夜色中向縣城駛去。


    在路上,賈恆並沒有問劉兆林什麽,幾個人都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抽菸,弄得一個車裏麵煙霧繚繞,哪怕打開了窗戶,還是煙霧刺鼻。


    路過鹿鳴橋的時候,陳慶**然想到了前段時間連續發生的盜墓賊殺人事件,他當時有一次趕夜路,就是在這座鹿鳴橋附近跟那兩個盜墓賊打了照麵。從那以後,陳慶東便幾乎沒有一個人從這兒走過夜路了。


    而且,從那以後,陳慶東也一直對這件事十分關注。


    現在就有一個公安局的大隊長坐在車上,陳慶東便想谘詢谘詢,雖然賈恆是經偵大隊的大隊長,不是刑警隊的,但是同在公安局任職,應該也會有所了解。


    陳慶東便問道:「賈隊長,前段時間頻發的盜墓賊事件,抓到人了嗎?」


    賈恆笑了笑,說道:「陳鎮長,那夥盜墓賊都是行家,想抓他們可沒有那麽容易啊。」


    「沒有一點線索。」


    「我不是刑警那邊的,對這個不是太了解,但是據我所知,好像一直沒什麽線索。我聽說那夥盜墓賊的手法非常專業,就憑咱們縣的警力,好像還是不行。」


    「可惜啊,馬明亮這麽一個優秀的民營企業家,就這麽遭了盜墓賊的毒手。」陳慶東又感嘆的說道。


    「陳鎮長,馬明亮的案子可不一定就是盜墓賊做的啊。」賈恆又笑道。


    「哦?什麽意思?」陳慶東心裏一動,緊接著問道。


    但是賈恆很滑,牽涉到實質性的問題卻又閉口不說了,隻是敷衍著說道:「我知道的也不多,畢竟不是管那一塊的啊。」


    陳慶東卻還是不甘心,他當時就覺得盜墓賊殺死馬明亮實在是沒有什麽道理,雖然這件事跟他沒有什麽關係,但是陳慶東卻還是非常好奇,便又追問道:「賈隊長,是不是馬明亮的案子又找到了其他的線索?」


    賈恆卻很機敏的不願意多說了,笑道:「陳鎮長,你要是對這個案子好奇,完全可以去找刑警隊的張子昆副大隊去了解了解嘛,我聽說你們也熟,他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我不管這一塊,對這個案子確實了解不多啊。」


    見賈恆這麽說了,陳慶東便不好多問了,說道:「行,那我有機會了找張大隊聊聊,其實我也隻是有點好奇而已,沒啥別的意思,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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