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東給唐小林敬完酒之後,高坤又安排道:「慶東,也別停了,接著吧,給林所長也端一杯。」


    陳慶東便走到林興國的身邊,端起了林興國的酒杯,說道:「林所長,敬你一杯。」


    林興國也不推辭,接過來陳慶東的酒杯,說道:「慶東,你敬我這杯酒,我肯定得喝。」


    高坤笑道:「這是肯定的,誰叫你們有這層關係呢!」


    林興國端著這杯酒,卻也並不著急喝下去,對站在旁邊的陳慶東說道:「慶東,我跟你爸爸是同學,說是你的長輩也不為過,所以在這裏有幾句話我得給你說說。」


    陳慶東心裏很厭煩,卻還是隻能陪著笑說道:「林所長,你說。」


    林興國便拍了一下旁邊的高坤,說道:「我跟高鎮長認識也十幾年了,可以說對高鎮長十分了解,高鎮長可是個很有水平的領導,你跟著高鎮長幹,一定得把腦子轉的快一點,眼睛擦得亮一點,把高鎮長交代的工作幹得漂漂亮亮的,平時向高鎮長多匯報,多請示,千萬別跟你爸爸學,他就是一根筋,腦子不開竅。你隻要好好幹,高鎮長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對不對,高鎮長?」


    林興國這番話雖然是作為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教育,意思也是為陳慶東好,但是林興國說話的語氣,態度的倨傲,尤其是還在話語中貶低他的父親,這讓陳慶東心裏十分不舒服,卻也不便表現出來什麽不滿,便隻是陪著笑站著。


    高坤是個心思很敏感的人,他感覺到林興國說的這番話肯定讓陳慶東感覺有些難堪,便笑道:「慶東很有能力,也很經歷,是個人才,我一定好好培養慶東,老林你就放心吧!」


    林興國還想再說什麽,高坤一把抓住林興國的手,一邊拿著他手裏的酒杯往他嘴邊送,一邊說道:「老林,讓你喝杯酒你怎麽那麽多話,趕緊喝了,不許賴!」


    酒已經被高坤送到了嘴邊,林興國沒有辦法,隻得把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慶東,給林所長倒上,再給他碰一杯!」高坤又安排道。


    陳慶東便又拿起酒瓶給林興國倒上酒,端起來放到林興國手裏,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說道:「林所長,謝謝你教誨和關心,我再敬你一杯!」


    在林興國準備開口說話之前,高坤就提前叫道:「隻喝酒,別說話!你看剛才唐科長喝的多爽快,老林,咱們都得向組織部的領導學習呀!」


    林興國被高坤拿唐小林將了一軍,隻好不再廢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給唐小林和林興國敬完酒之後,陳慶東自然又分別給高坤和馬偉敬了酒,這兩位都是他的領導,他們也都沒有什麽墨跡,很爽快的就喝了下去。


    敬完酒之後,就沒有什麽陳慶東的事了,他默默的坐在那裏,聽高坤、林興國、馬偉等人討論最近官場上出現的一些情況,以及某些人物的軼事,趙平安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是他知道的官場小道消息倒是不少,也不時的能插幾句嘴。


    而在這些官場軼事中,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唐小林,卻很有組工幹部的特點,謹言慎行,大多數時間也隻是默默的聽著,偶爾才插幾句嘴,而且當別人問其他最近一些官場人物傳說中的升遷消息的時候,唐小林卻也隻是左轉右推,根本就不證明迴答。


    連續幾番之後,林興國便仗著酒意,說道:「唐科長,咱們自己兄弟之間,還有什麽好保密的?有什麽小道消息也給兄弟們透漏透漏嘛!如果咱們兄弟有什麽高升的機會的話,咱們也提前準備準備,是吧,高鎮?」


    高坤就笑:「唐科長可是管官的官,我可不敢對他提什麽意見。」


    唐小林撫了撫鼻樑上的眼睛,玩味的說道:「我們組織部內部有個『十條嚴禁紀律要求』,如果違反了這個紀律要求,我們可是要受組織處分的。」


    唐小林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林興國卻還是有些不識時務的說道:「這裏坐著的都是自己人,肯定不會有人泄密的,唐科長你就給點消息嘛!」


    聽了林興國的話,唐小林便隻是笑,不說話了。


    酒過三巡,陳慶東起身去上廁所,沒想到趙平安又從後麵跟了過來,說道:「陳老弟,我陪你一塊去!」


    陳慶東無奈,又不好拒絕,便隻好說道:「好啊。」


    高坤家的廁所是那種建在院子角落裏的老式廁所,陳慶東和趙平安走進去之後,便背對著背撒尿,就在陳慶東撒完了尿提褲子的時候,趙平安卻突然說道:「陳老弟,雙山鎮的兩座荒山,你有沒有承包的打算?」


    陳慶東前一段時間跟高坤和趙平安一塊吃飯的時候,就聽到趙平安跟高坤說起他想要承包荒山的事,卻沒想到他今天又在這兒提了起來,再加上剛才在飯桌旁趙平安對自己的無故獻殷勤,陳慶東立刻想到了,或許趙平安在從自己身上打承包荒山的注意吧?


    隻是,趙平安想要承包雙山鎮的荒山,隻需要去攻魏海龍和高坤的關就行了,犯得著來找自己這麽一個小人物嗎?


    陳慶東心裏十分疑惑,便決定套一套趙平安的話。


    雖然陳慶東心裏一瞬間想了很多東西,但是嘴上還是很快的笑著說道:「趙哥你開玩笑的吧,我承包荒山幹什麽?再說了,就算我是想承包,我就是普通的辦事員,也沒有錢承包啊。」


    趙平安直白的說道:「嘿嘿,陳老弟,咱們兄弟之間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那個綠野養殖場,就是你的嘛!現在發展的這麽好,據說還從銀行貸了好幾百萬,還說沒錢?」


    陳慶東繼續打哈哈道:「趙哥,這可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那個養殖場其實我哥跟他一個戰友合夥弄得,我最多就是幫他們幹點活罷了,我在裏麵可沒有什麽股份。」


    趙平安卻還是十分直白的說道:「嘿嘿,陳老弟,我明白,你是政府的,走的是仕途,當然不想經商留下什麽把柄,這點我懂。」


    陳慶東被人點透了,卻還是假裝到底,苦笑道:「趙哥,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有什麽辦法。」


    趙平安倒是也不糾結於這件事,又扯迴到原來的話題,說道:「陳老弟,就算那個養殖場是你哥的,那你說你哥有沒有興趣承包這個養殖場?」


    「我哥有沒有這個想法,我還真不知道。」陳慶東說道,然後又問道,「不過,趙哥,你是想承包荒山嗎?」


    趙平安直言道:「是啊!」


    陳慶東說道:「趙哥,那你就去承包就行了嘛!」


    趙平安無奈的說道:「我倒是想承包,但是魏海龍不承包給我啊!」


    陳慶東好奇的問道:「不承包給你?為什麽啊?」


    這時候,兩人都已經撒完了尿,提上了褲子,高坤家的廁所雖然沒有多少異味,但是待在廁所裏聊天畢竟不是那麽一迴事,兩個人便走出來,站在高坤家院子裏的花園旁邊,趙平安給陳慶東遞了一根煙,兩個人一邊抽菸一邊接著聊。


    「陳老弟,前段時間,咱們縣委徐書記去雙山鎮視察的事,你應該知道吧?」趙平安抽著煙又問道。


    「知道啊。」陳慶東說道,「我還陪著徐書記視察了養殖場呢。」


    「陳老弟,那你應該知道徐書記又去看了白狐山和青牛山這兩座雙山鎮的荒山吧?」趙平安接著問道。


    「知道啊。」


    「當時徐書記給魏海龍發了話,讓他想辦法開發這兩座荒山,而且還讓魏海龍想辦法找到綠野養殖場跟這兩座荒山開發的結合點,達到一種共贏的局麵。陳老弟,這一點你知道嗎?」


    「知道啊。」陳慶東又說道。


    趙平安便苦笑道:「陳老弟,這不就結了,我想承包荒山,魏書記不是不願意承包給我嘛!還說縣委徐書記發了話,這兩座荒山隻承包給綠野養殖場,或者承包給其他發展農牧產業的公司,我攻了幾次魏書記的關都不管用,所以想要跟陳老弟你合作啊!」


    對於趙平安說的這一點,陳慶東自然也是知道的,隻不過他當時聽徐明磊這麽一說,並沒有太往心裏去,以為隻是徐明磊偶然發表的一個意見而已,這兩座荒山具體怎麽開發,當然主要還是由雙山鎮的黨委會研究。


    而且,徐明磊來視察以後,魏海龍倒也並沒有提到讓綠野養殖場承包荒山發展養殖業的事,而之後養殖場為了擴張發展以及尋找資金來源等事情上讓陳慶東忙的焦頭爛額,所以陳慶東就沒有把這件事放進心裏。


    現在聽了趙平安的話,陳慶東才知道,原來魏海龍還真的把徐明磊的話當成了聖旨,不過,陳慶東馬上又意識到,魏海龍拒絕趙平安承包荒山,或許並不隻是因為徐明磊的發話,而是有其他的原因,隻不過是拿這個藉口搪塞而已。


    畢竟,趙平安跟高坤走的很近的事,魏海龍應該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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