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以前在哪個狗屁雜誌上看過一個名人說的狗屁名言。


    有些緣分在轉角處一旦擦肩,再相聚時可能就成了半生緣。


    初聽這句話時嗤之以鼻,後來發生在我身上時才明白並非全無道理。


    那段時間正巧趕上忙56周年的校慶典禮,再加上一時難以消化林柒染的曾經,我便不再每日跟蹤她。


    因為,我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


    好好想想,該怎麽把我所有的幸福給這個女人,雖說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但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愛情做賭注,拚盡全力去袒護她。


    哪怕知道她的過去有很多不堪往事,但那又如何?


    我此刻的心是愛著她的,這就足夠了。


    盡管,我所做的這一切她並不知情。


    盡管,她還不認識我。


    沒錯!這一切從始至終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日子一天天在忙碌中度過,我被折磨的夜夜寢食難安。


    同宿舍的幾個兄弟實在看不下去了,孫老大便決定開個宿舍會議來幫我支招怎麽追林柒染。


    當然,關於林柒染的過往,我對他們隻字未提。


    “三哥,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非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老幺滿不在乎的說:“你怎麽說在咱們s市大學裏也是校草級別的人物,那麽多美女明裏暗裏給你送了不少秋波,就連校花馬曉曉都被你給征服了,你至少要給我們這些留守單身漢一條活路吧?。”


    “你丫的知道個屁!”我衝老幺翻了個白眼,“就算是母娘娘的女兒要以身相許給我又如何?我對愛情那是忠貞不渝的,你三哥我愛的是林柒染。”


    “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要我說馬曉曉這樣的校花會喜歡你真是白瞎了,要是有個姑娘這麽死乞白賴的追我,讓我幹什麽我都樂意!”劉老幺仰天長歎一聲:“老天爺啊,你丫的開個天眼送我個水靈靈地女人吧!”


    “老幺,你丫的盡沒個正經!”老大笑罵了一句,順手拿起桌上的手紙就往老幺身上扔,迴頭看著我說:“老三,別聽老幺在那兒瞎咧咧。你要不假裝和她邂逅一見鍾情,然後再來個浪漫的求婚如何?”


    “哪兒有那麽多邂逅啊?”老幺接過手紙,抬頭迴了一句。


    “那你說怎麽辦?”


    老幺說:“要我說啊,三哥還不如直接上演一次霸道總裁的戲碼,裝一瑪莎拉蒂的玫瑰花開到她麵前,單膝跪地直接求婚,等你明年畢業的時候孩子也沒耽誤!”


    “臥槽,老幺你這他媽給老三出的什麽餿主意?”剛洗完澡的秦老二順手將擦頭的毛巾扔向老幺,“大老遠就聽見你瞎咧咧,你丫的怪不得單身二十多年!”


    “我這主意怎麽了?”劉老幺接住毛巾,問:“現在的女生,不都喜歡瑪麗蘇劇嗎?三哥這樣做多羅曼蒂克啊!”


    “羅曼個屁,林柒染都不認識你三哥,冷不丁的跑出來求婚不把人姑娘嚇到了嗎?”秦老二衝老幺翻了個白眼。


    “你這樣說也對!”劉老幺認可的點點頭,看了眼手裏的毛巾後神色變得很詭異,神情古怪的看著秦老二問:“二哥,你……”


    “又怎麽了?”


    “你,用這毛巾擦頭了?”


    “對啊!”


    “……”


    “有屁快放,到底怎麽了?”


    “額……沒事,我,我出去抽根煙去。”劉老幺話沒說完,麻利的開門就溜了。


    秦老二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望著我和老大,攤開雙手滿腦門都是問號。


    老大問:“老二,你真用那毛巾擦頭了?”


    秦老二點點頭,更有些疑惑了。


    “二哥……”我和老大互望了一眼,一時沒憋住笑,“那毛巾,是老幺擦腳的……”


    “我擦,我說怎麽洗完澡頭發還有一股酸臭味!”秦老二狼嚎的衝進廁所狂吐,“劉老幺我去你大爺,我丫的跟你這孫子沒完!”


    我和大哥在屋內再也繃不住了,差點沒笑過岔氣去。


    好半晌,老大才止住笑望著我,“三弟,你要真喜歡那個叫林柒染的姑娘,就大膽的讓人家知道,老這麽猶豫不決被人捷足先登了怎麽辦?”


    我盯著地麵想了好一會兒,認可的衝老大點點頭。


    不管怎樣,等忙完這段日子,我一定去找林柒染說明白!


    ……


    誰也沒想到,這一忙就是三個月。


    等一忙完手裏的事,我立馬鼓起勇氣,就去找林柒染了!


    這次,我一定向她表白,讓她明白我的心意。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願意等!


    哪怕是等一輩子,我也願意!


    可是,當我興衝衝地跑遍所有能去的地方以後,卻看不見她的身影。


    馬不停蹄的找遍了能去的地方,也問遍了所有能問的人,還是沒看見她!


    林柒染,你究竟去了哪裏?


    我像瘋了一樣,每天都去她打工的地方一個一個的問,所有的人幾乎都被我問煩了。終於,有個一起兼職的女生告訴我,她在一個星期之前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林柒染曾經對她說過,等存夠了錢以後便離開這裏,她最想做的事兒就是浪跡天涯,四處漂泊為家。


    聽到這些,我瞬間便明白她為什麽一直在拚命掙錢。


    原來,她是在為離開這裏做準備。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難道說,我和林柒染真的就有緣無分嗎?


    林柒染,你到底在哪裏?


    ……


    但誰又能想到,三年後我會在綠藤市再次遇見她。


    那時候我早已從s市大學畢業,跟著狐朋狗友玩遍了各個國家,就在倫敦商場摟著辣妹狂刷卡購物的時候,所有的資金被大哥凍結了,硬生生被逼著迴國到白氏集團去實習。


    就在我混吃等死實習了兩個月後,任誰也沒想到因為美國的一場空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機,使剛在美國上市的白氏集團也受到了重大牽連。


    大哥收到消息後急忙趕飛機迴美國,同時第一時間打電話將我叫了過去,在車上打算交代我一些公司的事情。


    “大哥,我才剛迴白氏集團沒多久,公司的這杆大旗我可扛不起!”我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頭也不抬的迴道:“你還是把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的下屬吧!”


    “小寒,你可是白氏集團的次子,我要不在這些重任自然是你來扛,其他人並非我不信任。隻是你要明白,你也姓白,這也是你的責任。”大哥一直在不停的簽署著文件,頭也沒抬一下。


    “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反正我是不會打理這公司任何事兒的!”


    “你……”大哥有些憤怒的抬頭剛想說點什麽,耳畔就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滋——”


    我和大哥都被震的措手不及,一個踉蹌頭就重重撞到了後座背上,後腦勺又硬生生被慣性彈迴了座位上。


    “劉叔,你怎麽開車的?”我有些不滿的問了一句。


    劉叔望著前方,臉色嚇得蒼白像是丟了魂一般,嘴唇哆嗦的很厲害,手顫抖的指著前方,“少……少爺……我……人……”


    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隻見前方聚集著烏泱泱地一群人在議論。


    大哥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他的臉色顯得很蒼白,手腳略有些僵硬的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司機劉叔顫巍巍的打開車門跟在大哥身後也走了下去,他鐵青的臉色並不比大哥好多少。


    我坐在車裏偷開了一條玻璃窗的小縫,車外嘈雜的聲音立馬傳入了耳朵裏。


    好半天才聽明白,原來是撞到了人!不過幸被撞的人沒什麽大礙,我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


    聽聲音,撞到的是一個女人和孩子。我原本也想下車表示一下關心,但一直聽見糾結錢的問題,心底湧出一股煩意。


    聽聲音那個女人沒有事兒,現在的人為了碰瓷什麽事兒都敢幹,誰知道大哥是不是遇到這種騙子被訛上了。


    透過車窗,我看見一個穿白色連衣裙長發飄飄的女人背對我和大哥說話,她旁邊的小女孩一直在哇哇大哭。女人那條雪白的裙子上麵沾染了不少殷紅的血跡,隱隱可見小腿一直在不停冒血,的確有些觸目驚心。


    奇怪的是那個女人沒在意自己的傷口,反而更擔心身邊的小女孩,緊緊抱著哇哇大哭的她不撒手。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種嘈雜聲讓我放棄了原本想脫口而出的關心,我搖下車窗冷冷衝背對我站著女人說:“喝!你這碰瓷還挺專業啊?說吧,打算讓賠多少錢?”


    她緩緩轉過身抬頭看了我一眼,就這一眼頓時讓我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竟然是她,林柒染!


    我做夢也沒想到,再次見到她竟然是這樣方式。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聽不見四周人對我的譴責,更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


    此刻,我隻聽見了我沉重的唿吸聲以及心髒“砰砰砰”的跳動。


    不過幸好我戴著墨鏡,沒有人能看清此刻我臉上的表情,不然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我有些驚慌的搖上車窗,望著她熟悉的背影,內心深處有種東西在心潮澎湃的翻滾著。


    盡管,她那雙清澈的眸子看的是一個陌生人。


    沒想到哪怕時間過去了三年,她的音容笑貌依舊深深印在我的腦子裏。


    這一定是在做夢!


    我伸出右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疼,從腿上傳來。


    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此刻耳朵裏任何的聲音都變得縹緲虛無,我的眼裏隻有她,乃至大哥什麽時候登機離開的,我都不知道。


    我呆坐在車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劉叔,我大哥什麽時候離開的?”


    “小少爺,大少爺已經離開快半個小時了!”劉叔邊開車邊從後車鏡看了我一眼。


    “那個……被撞的姑娘,解決了嗎?”我裝作若無其事的了解之後發生的情況。


    劉叔點點頭,“解決了!不過,那姑娘還真奇怪!”


    “奇怪?”


    “對啊,明明是咱們把人家撞了,可她既不去醫院也不讓賠償,最後還是大少爺可勁兒賠不是,她才勉強收了三百塊的醫藥費。”


    果然,這的確像她做事的風格。


    我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劉叔正要說什麽,我旁邊突然莫名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我一迴頭,看見後座上放著大哥的手機。


    向來都很細心的大哥,怎麽會忘記帶手機?


    我好奇的按了接聽鍵,對麵傳來大哥的聲音,“劉叔,我手機丟車上了,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大哥,是我!”


    “小寒?”大哥的聲調頓時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太好了,我正要找你呢!”


    “大哥,你怎麽會忘記帶手機?”


    “那個不重要!是這樣的,我大概要一個禮拜之後才迴來,你一定要在家照顧好老媽。還有,剛才撞到的那個姑娘留了一個電話在我手機上,你去打聽一下她的住址,我迴來以後親自登門道歉去。”


    “嗯!”我點點頭,迴複說:“放心吧哥,你自己在美國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以後,我望著手機通訊錄裏“林柒染”的名字,感覺即熟悉又陌生。


    其實,大哥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


    當夜,我猶豫很久用大哥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從電話裏知道,她還沒迴家。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就派保鏢白虎哥四處打聽。


    幾天後,終於再次見到了她。便跟隨著她上了公交車,我一直在想怎麽和她打招唿才顯得自然些,沒想到在交車上卻遇到了色狼!


    我給白虎哥使了個眼色,白虎哥將色狼拎下車暴揍了一頓,卻不曾想她的警惕性很高,發現了偷偷跟蹤的我。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似乎被我嚇到了。


    我害怕她再次受到傷害,此後便遠遠跟著她一直相安無事。


    她在一家自行車店看車,透過鏡子的反射,我看見她嘴角那一抹難得的笑容。


    那一刻我有種衝動,想買下所有的車送給她。


    不曾想,她再次發現了我。


    不過這次卻被嚇得不輕,我不敢再輕舉妄動。


    給她送去買的自行車,沒想到她卻沒有收,卻意外的讓她誤以為是大哥買來送她這個車。


    於是,他們兩個相約見了一麵。


    讓我做夢也沒料到的是大哥與她見麵後所發生的事情,一切都來得那麽猝不及防。


    大哥抱著碩大的一個熊站在她身後,輕輕拍了一下。


    沒想到,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絲毫沒有一點兒血色,眼神空洞的甚是讓人可怕,如同哮喘發作一樣不住地喘著氣,全身痙攣地蜷縮在地上顫抖的很厲害。


    她這一舉動著實嚇了所有人一跳,也包括我。


    路過的行人,都停下腳步看向她。


    突然,她像瘋了一樣衝著大哥大喊大叫,流著眼淚語無倫次的怒吼:“滾,你給我快滾開,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惡魔!”


    我愣了一下,心一陣絞痛,不顧一切的想衝上去保護她。


    “柒染!你怎麽了?柒染!”大哥上前一把抓住掙紮的她,喊著她的名字,可是她卻像聽不見一樣,眼神煥發著恐懼的目光,淚流滿麵拚命掙紮。


    “柒染!柒染,你害怕!有我在!深唿吸,吸氣,對!別害怕,沒事,沒事,深唿吸!好,好,好!”大哥一把將她摟進懷裏,不停安撫著她。


    漸漸的,林柒染在大哥懷裏變得安靜了下來,輕聲哭泣著。


    大哥一手抱著碩大的毛毛熊,一手將她摟在懷裏,帶她出了商城,隻留下身後議論紛紛看熱鬧的人。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在車上呆了一會兒就下來了,並沒有讓大哥送她迴家。


    我實在不放心,便一路打車跟隨,她與大哥見完麵在迴家的路上接了個電話,頓時變得驚慌失措,我這才明白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個孩子失蹤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那個女孩就是她女兒安安。一直到聽見孩子叫她小姨,我才知道那個小丫頭不是安安,她叫妞妞。


    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似乎智力有些問題。


    就在我四處尋找她的時候,聽見巷子裏傳來她驚恐的尖叫聲,循聲而去意外看見一幫男人要將她拖進一輛車裏。看見驚慌失措的她,我失去了理智。


    等救下她以後,聽見遠處傳來警車的鳴聲,我才悄悄離開。


    但這一次,我很開心!


    因為,終於告訴了她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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