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三慌了,吼叫聲夾雜著顫音響徹整個審訊室。


    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戲謔的邢審知。


    “我說……我說,別讓他見我母親。”男人雙手掩麵,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當然。”邢審知坐迴座位,認真的看著他。


    “半個月前,我母親來看我,好巧不巧遇上了任芳蘭。


    我們家不是有錢的,生活的吃穿用度都很節省,當晚她質問我為什麽我沒出息,不能讓她也過上好生活。


    我母親就像瘋了一樣,不停的砸家裏的東西,握著手一錘一錘的往我身上砸。


    打累了,她告訴我明天要讓任芳蘭來家裏,她也想看看這有錢人過得到底是什麽生活,還說她是客人,來家裏吃飯不一定還能帶點兒奢侈品給她。


    我和她說那是別人的生活,我們這麽過著也挺好的,而且別人的東西不可能輕易給你。


    她不聽,還說我向著一個外人,置母親於死地,不停的抹去了眼淚。


    我拗不過她,第二天幫她約了任芳蘭,之後我就去上工了。


    我想過她會鬧,但沒想過她會鬧的甚大。”


    劉老三搖搖頭,沒了剛剛的信誓旦旦,有些頹廢:“大概中午十一點半左右,她跑來上工的地方找我,我看她臉色慘白,怕的連話都說不清,指甲裏還有血,我知道事情不對了。


    我請了假,帶她去僻靜的地方了解情況,他當時跟我說任芳蘭看不起他,動手打了她,她反抗不過,拿刀捅了她。


    我開始不信,在我印象裏任嬸子踏實為人,但是我母親一遍遍說,我動搖了。


    等迴到家我看到地上的血跡但是沒見到人,我知道事情麻煩了。


    我聽路人說馮生帶走了任芳蘭,我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她說她看到了事情的經過講給我聽,讓我饒了她,可是誰能相信一個外人不信一個母親呢?”


    邢審知靜靜地聽著,複雜的注視著他。


    劉老三苦笑著說:“我帶走了任芳蘭,去了後山的木屋,在她醒來之前檢查了她的身子,我發現豐盛說的是真的!14道刀傷明晃晃擺在我眼前,知道了我母親說了謊。


    可是任芳蘭這個性格敢作敢當,遇事說事,我不敢冒險,拔了她的舌頭給她關了起來。


    人不死……我就沒有一天是安全的,我不敢殺她,就讓她自然死亡。


    我知道村裏很多人嫉妒任芳蘭,甚至遭受過她的冷眼,我利用他們‘得不到就毀掉’的想法,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可以守住秘密,我就幫忙除了她。


    我太了解這些人了,利益比命對他們更具有誘惑力,我讓他們去封了馮生的口,剩下的你們都知道了。”


    邢審知:“那你的作案工具在哪裏?”


    “後山小木屋有一塊地板是我新粘起來的,那下麵把水泥挖開,有帶有任芳蘭血跡的刀和鉗子,還有衛生紙”


    “那你父親是怎麽迴事兒?”邢審知似是料到了他說什麽:“別說讓我們去看以前的卷宗,那裏麵你說的話根本就是錯的,你揚了他的骨灰,知道他們死無對證。”


    劉老三真的害怕他帶來劉大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劉大方酗酒,家暴,賭博,將家裏麵弄的汙穢不堪,我母親又一次為了保護我被劉大方打斷了肋骨,脊椎也留下了毛病。”


    “因為這個你覺得你始終虧欠你母親,所以一直聽他的指示?”


    “是也不是,”劉老三搖搖頭有點點頭:“他一直念叨這件事,但凡我有不讓她滿意的事情,他就行吧這件事兒綁架我。”


    邢審知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他不應該很想讓二人見麵來洗脫他的痛苦嗎?


    “那你不想讓馮素年見劉大方的原因是什麽呢?”


    “他們會聯合起來對付我的,”劉老三歎了口氣:“馮素年一直都是自己過不好也不會讓別人好過,我也是一樣的,如果他們聯合起來說一些我沒做過的事情,你們怎麽查,十年啊……


    當年你們警方都沒有查到真正死亡的人是誰,如今我不敢冒這個險。”


    邢審知沒說話,這件事情確實是當年警方辦事不力,如果在他麵前說‘相信警方’,並不是很可信。


    劉老三招供,證據鏈閉合,被帶走了。


    梁鬱時說整個過程裏劉老三沒有說謊的跡象,於是邢審知將整理工作交給了他,自己去木屋找犯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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