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釗捂著胸口,滿臉驚疑。


    他實在沒有想到安迷修會放他走。


    他的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震驚,嘴唇微微顫抖地問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安迷修神色淡然,語氣平靜地說道:“你走吧,我們阿瑞斯人可不像那些暗影界的怪物一樣冷血無情。”


    西釗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不過,能活著誰會去選擇去死呢?


    他不再有絲毫猶豫,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轉身快步離開了。


    安迷修看著西釗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眼中閃爍著精光,隨後他將視線緩緩落在了妮娜身上。


    妮娜見安迷修看向自己,頓時有些心虛,朝他訕訕一笑,開口說道:“既然你們阿……”


    話剛說到一半,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想不起來剛剛安迷修提到的是什麽戰士了,這讓她一陣懊惱。


    頓了頓,她隻好硬著頭皮,有些慌亂地說道:“……啊,戰士,對,你們不殺平民,那我就走了!”


    說完,她趕忙用手撐著地,掙紮著爬起來,就打算不顧一切地逃跑。


    沒想到,安迷修一個閃身,瞬間擋在了她的麵前,抱著手臂淡然地看著她。


    妮娜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一臉驚恐地看著安迷修。


    “我讓你走了嗎?”安迷修漠然開口。


    妮娜欲哭無淚,帶著哭腔說道:“你們不是不殺沒有戰鬥力的平民嗎!”


    安迷修嘴角微微上揚,他指了指妮娜手上那精致的美甲,緩緩說道:“我懷疑你手上的指甲就是某種用於偷襲的爪類武器。”


    妮娜一臉茫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她在心裏怒吼:“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啊!”


    她此刻也顧不上什麽敵人不敵人、鎧甲不鎧甲的了,“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眼中滿是哀求,哭訴道:


    “我是被李笑愁那個家夥騙來和你們做對的!其實我和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矛盾啊,都怪他那個死光頭!”


    她一邊說著,一邊苦苦哀求道:“放過我吧,我給你當臥底,李笑愁有什麽行動,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安迷修皺著眉頭,一時之間也思考起來。


    妮娜有比克芯片在身,本身的戰鬥力也還算可以,最重要的是,現在看來她應該算是李笑愁唯一的心腹了。


    如果能控製住妮娜,那基本就等於掌握了李笑愁的計劃。


    想到這兒,安迷修微微一笑,神色緩和了一些,說道:“我現在確定了,你手上的指甲,的確不是武器。”


    妮娜聽到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安迷修繼續說道:“但我這個人吧比較多疑,畢竟你和我們做過對,我怎麽能輕易地相信你呢……”


    妮娜心頭又是一慌,連忙問道:“那您是想……?”


    安迷修解除鎧甲形態,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笑意,不慌不忙地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緩緩蹲下身,把藥丸放在了妮娜顫抖的手中。


    “吃了它,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一次解藥壓製毒性。”


    妮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直接將藥丸塞進了嘴裏。


    安迷修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妮娜卻猶豫著說道:“可我體內的比克芯片有監視功能,可能李總……啊不,李笑愁那裏很快就知道我的情況了!”


    安迷修低頭思索了一番,隨後說道:“你跟著沙古拉一起迴去見澤西,讓澤西抹去你芯片上這一部分的錄像。”


    他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盯著妮娜,“別想搞什麽別的心思,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既然敢讓你服毒,我就有把握,整個世界,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幫你解了這個毒。”


    妮娜沒辦法,隻能無奈地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西釗迴到影界後,界王正滿臉冷漠地坐在王座上,他那僅存的一隻完好的眸子透著陰森的光。


    看到西釗迴來,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寒意更甚,冷冷地說道:“既然失敗了,那你還迴來做什麽?”


    西釗一時語塞,嘴唇動了動,艱難地說道:“我……”


    界王從王座上緩緩走下來,他走到西釗麵前,一臉冷冽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憤怒和失望,說道:“西釗啊西釗,我冒著位置暴露的巨大風險,足足派出了九隻異能獸和五隻歐克瑟,可是你呢!”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你居然又失敗了!”


    界王怒不可遏,伸出手狠狠地抓著西釗的脖子,用力地搖晃著,咆哮道:“你怎麽還有臉迴來的?你怎麽就沒死在他們手中呢!”


    西釗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睛有些泛紅,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心中的痛苦,沒有說話。


    這些年來,因為界王的養育之恩,西釗一直將界王當成義父一樣敬重,即便他知道自己在界王眼中或許隻是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但他還是對界王心存感激。


    他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內心如潮水般湧來的痛苦,沒有再為自己辯解一句。


    界王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冷冷地說道:“他們放你離開,我倒是真的懷疑了,你和那些人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他的眼神愈發兇狠,“畢竟,你他們沒少一起打球!”


    說著,界王抓著西釗脖子的手突然一緊,西釗頓時感覺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傳來,他的臉憋得通紅,但還是艱難地說道:“我……我沒有……”


    界王怒吼道:“冰兒!把西釗給我帶走,讓他清醒清醒!”


    冰兒臉色複雜地應道:“是……”


    她走到西釗身邊,抓著他的手臂,然後偷偷壓低聲音說道:“西釗,要不你現在打傷我逃吧,界王估計不會放過你了……”


    西釗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眼神中滿是無奈和絕望。


    他現在能去哪裏呢?


    他是一個連戶口都沒有的人,除了影界,這世界上哪裏還有他的容身之所呢?


    而且,他和冰兒從小一起長大,他要是逃了,界王肯定會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冰兒身上,到時候冰兒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西釗再次被關入了影界那個用來取電的池子裏。


    從小到大,他在這裏不知道接受了多少次“訓練”,常規電壓對他來說,現在都已經能夠輕鬆接受了。


    冰兒閉了閉眼,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輕輕地拉下了電閘。


    電流瞬間如兇猛的野獸一般侵入了西釗的四肢百骸,起初,西釗還在死死地咬牙撐住,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的額頭青筋暴起,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


    但隨著電流不斷地增強和侵入,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劇烈抽搐起來,再也忍不住那鑽心的疼痛,慘叫出聲。


    影界外的那些人早已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隻是冷漠地聽著那淒慘的叫聲,並沒有太多的反應。


    界王則是冷著眼看著西釗在池中痛苦掙紮,麵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冰兒,給我加大電壓!”


    冰兒下意識地說道:“可他現在受著傷,真的沒辦法接受那麽高的電壓了……”


    界王卻轉動他那陰森的獨目,目光如刀般落在冰兒身上,陰聲說道:“你為什麽要幫他說話?難道,你也想背叛我?”


    冰兒心頭一緊,頓時感覺一陣寒意襲來,她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我隻是,隻是擔心……”


    界王冷哼一聲,他根本不聽冰兒的解釋,直接大步走到控製電流的電閘旁,毫不猶豫地將電閘拉到了最下方。


    冰兒一瞬間瞪大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抬頭看向界王,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沉了下去。


    強大的電流瞬間如洶湧的潮水般侵入西釗體內,西釗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那淒慘的叫聲在整個影界不斷地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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