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他也從來沒想讓她為奴為婢。


    “我們兩情相悅,我們會是夫妻,我怎麽會讓你為奴為婢?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保證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


    在霍珩期待的注視下,秦含笑冷嗤一聲。


    “你娶了妻我也嫁了人,我不是你的妻,我的夫君是裴元棠。”


    霍珩大聲打斷她,“你跟他算什麽夫妻?


    你跟他連正常的夫妻都做不成,他還要拖累你,他有什麽資格做你的丈夫?”


    他閉上眼睛深唿吸,再睜開眼又恢複了儒雅的模樣。


    “我知道你心善,哪怕與他沒有夫妻之實,沒有感情,也會不忍心。


    那這樣,我去與他商議,他的弟弟不是在秦鬆書院讀書嗎,我想辦法將他弟弟調到甲班。


    他若是個正人君子的話,他就不該強留你跟著他吃苦受罪。”


    秦含笑可不會因為這些而感動,隻覺得可笑。


    既然這麽在乎,早幹什麽去?


    當初秦夫人要她代替假千金到鄉下的時候,她去找過霍珩。


    那時霍珩說家裏給他安排了親事,他也無能為力。


    而如今他又來演情深義重,不是可笑是什麽?


    霍珩見秦含笑冷笑,又急切地問。


    “你為什麽不信我?


    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傷了你,你生氣了?


    當時情況太亂了,裴家那莽漢又非要帶你走,我不是有意推倒你的。


    這幾日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想的都是要如何解救你。


    你先跟我走,有什麽話我們之後再慢慢說,我先找個大夫給你看傷。”


    他又來拉秦含笑,看來是打得不痛才不長記性。


    秦含笑再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別碰我。”


    “我們夫妻的事容不得外人置喙。


    我和裴元棠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三書六禮為證,是堂堂正正的夫妻。


    我不是被他買去的,他也不會賣我。”


    她不給霍珩說話的機會,繼續道:“那我問你,你執意要帶我走,準備給我什麽身份?


    妻?還是妾?還是沒名沒分見不得人的外室?”


    霍珩臉上火辣辣地痛,但心中升起了希望。


    她果然是在與他置氣,她這樣問是在向他要名分,要責任。


    這些他都可以給。


    “隻要你答應,你就是我的妻。”


    秦含笑問他,“既然我是你的妻,那你家中的妻子呢?


    她要如何自處?你把當她成什麽?置於何地?”


    霍珩隻稍微想了想就做出決定,“我可以娶你為平妻。”


    “成親後你與微娘不分大小,姐妹相稱。


    你不想住在家裏就住外麵的宅子,宅子裏你最大,什麽都由你說了算。


    若你想迴家住那就迴去,微娘賢惠大度脾氣和善,絕對不會為難你,你們一定能像親姐妹一樣相處。”


    聽到這個答案不隻秦含笑想打他,藏在拐角處的丫頭也把拳頭死死捏著。


    她是範筱微的貼身婢女。


    本來她是出來為夫人買胭脂的,無意間看到姑爺跟一個女子拉拉扯扯,沒想到竟然聽到這麽大的秘密。


    夫人才嫁給姑爺不到三個月,姑爺怎麽能這麽欺負夫人?


    太過分了!


    她想衝出去為夫人打抱不平,最終忍了下來。


    為了夫人,不能衝動。


    這邊秦含笑嚴詞拒絕了霍珩,“最後再說一次,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要再來糾纏我。


    你若真覺得對不住我,就別再出現在我眼前,各自安好。


    還有,你但凡還有點良知就不該糾纏我,而是好生對你的妻子。


    你既然娶了她,就該一輩子敬愛她,保護她,而不是讓她傷心。


    如此,我還覺得你有點兒擔當血性,是個男人。”


    說完這些後秦含笑就越過他離開,可還沒走兩步霍珩又追了上來。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秦含笑,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得出話來。


    他清楚她說的話很對,他不應當有了妻再娶。


    可他的心不受他的控製,他放不下她。


    他隻是做錯了一件事,錯過了她,難道就不能給他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嗎?


    “含笑,真的不能再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嗎?


    我是真心愛你,想對你好。”


    看著他深情懊惱的模樣秦含笑隻覺得惡心,“你這樣讓我覺得惡心。”


    惡心兩個字讓霍珩震驚,受傷,心痛如絞。


    明明,他們曾經是互表真心,是彼此眼中心中都隻有對方的愛人。


    如今,她竟然能說出這麽傷他心的話。


    “我是心疼你,你不該吃那些苦。


    你現在受的那些罪本該是秦惜瑤受,你是在替她受罪。


    你跟我一起去找秦伯父,我們把身份換迴來。”


    換?說得輕巧。


    秦含笑早已經失去了耐性,多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說。


    直接道:“你去與秦惜瑤的舅舅說吧。


    你要如何都不關我的事,但別連累我,我還想安穩過日子。”


    這話讓霍珩啞言,前幾天父親還在為難怎麽都請不到同知大人。


    在秦含笑離開之前,他突然說。


    “你等我,我一定努力讀書考取功名,一定會把你解救出來。”


    “我不需要你解救,隻要你離我越遠越好。


    不管你努力不努力都與我無關,別給我扣任何帽子,也別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說完這些後秦含笑就大步離開,心中直罵晦氣。


    霍珩沒有再追,看著秦含笑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湮沒在人群中,再也看不到。


    他不是錯過一次,是一次錯次次錯。


    她說的沒錯,他努力不隻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他自己,為了整個霍家。


    霍珩走後,牆角裏躲著的婢女快速離開。


    她匆匆跑迴家把情況告訴夫人,“夫人,這些都是奴婢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句句屬實。”


    範筱微呆坐著半晌才迴過神,“秋意,這些話你可還對別說過?”


    “沒有,奴婢不敢對人說。”


    範筱微嚴肅叮囑道:“爛在肚子裏,不許對任何人講。”


    秦家烏糟糟扯不清楚,她可不想被攪和進去。


    秋意點頭應是,但她還是擔憂。


    “姑爺連宅子都置辦了,看著不像會就此罷休。


    這迴對方是拒絕了,可難保下次不會答應。


    畢竟,那位與姑爺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


    萬一她又答應了呢?那您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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