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即便是琴也要恍惚一下。


    這個惡魔認識德魯伊?


    “該隱……”琴確認了眼前這個惡魔的名字。能一魔毀一國的惡魔都不是善茬,至少很可能是和德魯伊同一個級別的。


    “也就幾千年沒見,你就這麽弱了,被束縛在區區人類的身體裏。”該隱似乎默認了它的身份,纏繞在“夏娃”身上的藤條燃燒起蒼白色的火焰,至少短短幾秒,它就脫困了。


    唯一慶幸的是,早在夏娃已經沒有戰鬥力的時候,她的武器就已經被琴繳獲了。


    那把妖刀的確是具有獵魔屬性的,但結合夏娃口中的故事,很明顯這妖刀被惡魔動過手腳。但這也是琴目前手裏唯一的武器了。


    麵對一個可以屠城的惡魔,赤手空拳對打簡直就是玩小孩子過家家。


    “很有勇氣,居然敢使用吾的玩具。”該隱說道,“但吾並不覺得一定要對你動手,我們沒必要一定是敵人。”


    琴可沒有管該隱的話——和惡魔交流得越多,越容易陷入它設計的局裏。明確一點就夠了,眼前這個家夥對人充滿惡意。


    該隱也不避,妖刀在它身上根本留不上傷痕。


    該隱戲謔的表情就好像在說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或者說,現在,它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故意放縱夏娃攻擊自己,故意讓夏娃說出一切真相,就好像貓抓耗子一樣,明明可以一下子了結老鼠的性命,卻還要放老鼠跑一會兒再抓住。


    這就是惡魔眼中的趣味。


    以人的負麵情緒為食——它們需要更多這樣的玩具。


    如果一下子就讓人解脫了,它們反而會覺得不滿,會覺得饑餓。但眼見琴根本沒有特別的情緒,就是該隱都有些捉摸不透琴。


    他體內寄宿著德魯伊,那可不是什麽溫順的家貓,如果說該隱代表欺瞞與偽善,德魯伊就代表著貪婪與暴虐——能夠代表某種或是某些負麵色彩的惡魔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至少千年前是如此。


    但現在,德魯伊就這樣“溫順”寄宿在他體內,與其說是寄宿,不如說是封印。


    這怎麽做到的……


    正是因為拿不準,所以該隱第一時間才沒動手。


    它本以為隻是幾條肥魚,在確認德魯伊氣息後,它才愈發覺得,這幾條肥魚背後,說不定會有鯊魚。


    該隱想用自己的特長先去套取一些信息的,但卻不曾想琴這個“莽夫”第一時間選擇動手。


    這個家夥對惡魔很了解,完全不是夏娃那個蠢貨。


    如果夏娃真得了解惡魔,在黑暗森林裏會直接選擇自殺——她不是該隱找的第一位宿主,在那之前,合格的宿主還有幾位,但都選擇了自殺。


    “吾的玩具豈能傷吾?”該隱也發起了攻擊。


    沒有察覺到附近的危險,但也要速戰速決。


    一個沒有武器騎士,一個魔力消耗過半的魔女,和一個拿著自己打造的武器的普通人,怎麽可能是它的對手。


    想想看黃昏之莫卡裏奇多少人被它玩弄於鼓掌之中。


    但越是交手,該隱就越是覺得心驚。


    怎麽會,那把刀明明會對其使用者不斷施加負麵情緒——光是佩戴,就足以讓人變得自負,暴躁,分不清自我。


    但使用了這麽久,琴絲毫沒有類似的跡象。


    而且明明是普通人,居然真得可以和自己打得有迴,自己很多魔法對這個家夥無效——更可惡的是周圍還有那個該死的魔女不斷幹擾。


    對了,那個魔女。


    嗬嗬……有主意了。


    這個家夥第一時間叫他兩個女伴退後,可見應該很重視她們吧。那就,轉換目標吧。


    隻在一瞬間,夏娃的身形潰散了,連屍體都沒留下。


    該隱就這樣不見了。


    琴意識到了什麽,轉身迴頭:“小心——”


    但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的利爪已經抓向了伊蕾娜的頭顱。


    這一次突襲沒有任何預兆,一旦出手就是帶著勢在必得的把握。


    魔女被近身,比起大部分騎士還不如。雖然使用這樣的把戲來贏遊戲多少不盡興,但比起輸掉遊戲,還是這樣比較好。


    該隱不知道拖久了會有什麽變數。


    但直覺告訴它必須速戰速決,這是惡魔的危機預知——德魯伊那種意外情況讓它的危機預知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數量級。


    拿下這個魔女,再威逼那個琴,最後偷襲那個騎士。


    完美。


    伊蕾娜剛才還在不斷配合攻擊著夏娃的。


    但下一刻就發現夏娃自爆了,然後一道黑色的陰影就飛到了麵前。


    她下意識想要揮動魔杖去擊退這個惡魔,卻發現自己的思維在刹那間凝固了,一點點思維的火花迸發出來都困難,就好像大腦生鏽了一樣。


    和當初夏娃一模一樣……


    這是惡魔的特殊魔法嗎?


    要死要死……


    這是伊蕾娜在周圍時間仿佛都靜止的時候腦海裏閃過的唯一念頭。


    可就當該隱即將抓到伊蕾娜的時候,它突然看到了一束光,更確切地說,是一張發著光的牌。


    那張牌很模糊,但還是可以依稀看出是一個赤裸的人在起舞。


    在牌的下方撰寫著“世界”的字樣。


    該隱的瞳孔突然放大——它想到了一個人。


    “怎麽可能?她早就死了。”這是該隱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在光芒消失後,它黑色的陰影也消失了。


    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那即將得手襲擊成功的該隱就這樣不知所蹤了。


    “唿唿……”剛才發生了什麽,大腦重新可以開始轉動的伊蕾娜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滿腦子隻有疑惑。


    心髒跳動得不停,在提示自己剛才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伊蕾娜,沒事吧。”在琴趕到的時候,該隱已經消失了。


    首先排除奪舍,惡魔奪舍必須有很多限製條件,沒有那麽容易,至少短時間內沒那麽容易。


    “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光?”伊蕾娜下意識道。


    光?


    “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在那道光閃耀之後,該隱就不見了。”伊蕾娜說道,“難不成有人在附近幫我們?”


    琴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就算是貝阿朵莉切的雪衛也不可能超遠距離施法做到消滅一個惡魔——在他感知範圍內除了伊蕾娜身側其他地方沒有發現任何魔法波動。


    除非那個人巧妙施法隱藏了自己,但一旦使用魔法必然會有所暴露,誰都不可能一邊釋放高能魔法一邊隱藏自己蹤跡,更何況琴的感知力相當誇張。


    剛才,附近沒有任何有暴露的跡象。


    那這個施法者是誰?


    ……


    在伊蕾娜一行人不遠處,安琪拉的人偶平靜地注視著。


    在那道白光消失的片刻。


    她將手伏在自己的心髒處,然後半鞠了一躬。


    這個鞠躬的過程持續了將近十秒,在重新直起腰後,她緩緩離開,嘴裏念叨著隻有她自己才聽得懂的話。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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