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盈盈卻停下腳步,開口道:“我可以給老夫人看病,但是你們打算給我什麽報酬,總不能讓我白白給她看吧?”


    張氏聞言,惱怒道:“老夫人是你的祖母,又不是別人,難道你還要診金不成?”


    “看診付錢,不是天經地義嗎?況且你們從未把我當成侯府的人,我為何要免費給你們看?”


    “如果你們要是沒錢的話,我也可以選擇不給你們出診。”


    說著,張盈盈轉身就要往自己的落梅苑而去。


    老夫人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了。


    張侯爺氣急想罵人,但是又怕把人罵跑了。


    強壓下怒氣,說道:“本侯會按照市場價格付給你的。你先去給你祖母看看吧!”


    張盈盈不疾不徐的再次說道:“空口無憑,你們給我立個字據。”


    張侯爺立馬讓人拿來了筆墨紙硯,快速寫下一張字據。


    張盈盈一目十行看完,對內容很是滿意。


    笑著收了起來。


    她已經算出張氏手中屬於老夫人的嫁妝所剩無幾,等會他們壓根就付不起自己的診金。


    如此一來,一切都好辦了!


    老夫人躺在床上,渾渾噩噩了好幾天。


    渾濁的雙眸一直看向門口的方向。


    程媽媽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老夫人,你會好的,二小姐已經迴來了,一定會治好你的!”


    主仆兩人在一起大半輩子了,感情非常深厚。


    老夫人聞言,潸然淚下:“是我對不住她啊,她要是不來給我看,這可怎麽辦呢?”


    明明張盈盈才是侯府的嫡小姐,卻因為沒有在侯府長大,一直被親生父母排擠欺負。


    她作為祖母卻未曾出麵保過她。


    她心裏對她有恨,也是無可厚非的。


    想到此,老夫人帶著希冀的眸子變得暗淡下來:“罷了,這都是命!”


    以前不覺得有什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或者是將死之人的緣故,老夫人心裏突然對張盈盈有了些許愧疚。


    程媽媽是她身邊人,自然是能看出來的。


    為了不讓老夫人有心結,拍了拍她的手,笑著道:“老夫人,你不要想那麽多了,二小姐不是那種人,而且老奴聽她說了,她會救你的,你還要活到一百歲呢。”


    “到時候,你再去補償她就是了。”


    老夫人被程媽媽一番勸道,心裏的愧疚淡化了點兒。


    同時眼神也變得堅定:若是有幸可以活下來,她一定會百倍的對張盈盈好。


    把這些年對她的虧欠全部補上來。


    等到百年之後,見了祖宗,也算是心中無愧了。


    老夫人如此想著,房門被推了開。


    轉頭看去,刺眼的光線下。


    張盈盈緩緩地背著光走進房間,仿佛一道神秘的身影降臨。


    在她身後緊跟著永安侯和張氏,三人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清晰。


    坐在榻上的老夫人眼中早已噙滿淚花,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她顫抖著雙手,朝著門口的方向努力伸去,聲音略帶哽咽:


    “盈盈,你來了啊……”


    這是眾人第一次從一向圓滑的老夫人嘴裏聽到對張盈盈如此輕柔的唿喊聲,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思念與期盼。


    張盈盈的腳步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她抬頭望向老夫人,隻見老夫人淚眼朦朧,目光中充滿了愧疚之意,直直地盯著自己。


    張盈盈不禁怔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迴過神來,繼續邁步向老夫人走去。


    走到老夫人身邊後,張盈盈輕輕抬起老夫人伸出的手,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僅僅片刻之後,張盈盈的眉頭便緊緊皺起。


    果然如同程媽媽先前所述,老夫人的病情已然十分嚴重。


    張盈盈麵色凝重地說道:“您可知曉,您的內髒如今已呈現出衰竭之象?”


    聽聞此言,老夫人身體猛地一顫,滿臉驚愕。


    她向來極為注重養生之道,平日裏飲食起居皆有專人照料,這段時間患病以來,更是逼迫著張氏不惜重金購置昂貴的人參以維係生命,怎會突然就到了這般田地?


    一旁的永安侯盡管在此前已經知曉了大致情況,但此刻再次親耳聽到張盈盈親口說出,心中依舊難以承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問道:“那......那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夠救治嗎?”


    話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焦慮與無助。


    “辦法嘛,倒是有的,但這可是需要耗費掉我不少的精血呢。”張盈盈輕皺眉頭,麵露難色地說道。


    一旁的張侯爺聽聞此言,心中不禁一陣狂喜,趕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催促道:


    “那還等什麽呀,快快拿出你的精血來救治你的祖母啊!”


    瞧他那副心急火燎的模樣,如果此刻能夠親自動手的話,恐怕早就毫不猶豫地將刀子捅進張盈盈的身體裏,直接取用所需的精血了。


    站在一旁的老夫人眼見著張盈盈的臉色微微一變,心裏瞬間“咯噔”一下。


    哎呀,不好!


    難道這孩子生氣啦?


    想到此處,老夫人急忙用眼神慌亂地瞥向侯爺,同時厲聲嗬斥道:


    “侯爺,你這到底是在做些什麽啊?盈盈可是神醫,如何診治自然由她自己來決定,哪裏輪得到你來在此胡亂指揮呢!”


    說罷,老夫人麵色變得極為嚴肅,目光如炬地瞪著永安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狠狠的教訓。


    被老夫人如此聲色俱厲地訓斥著,永安侯瞬間愣在了原地,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丈二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心中滿是委屈,但麵對老夫人的威嚴,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辯解。


    而一旁的張氏,其想法和永安侯毫無二致。


    隻見她滿臉輕蔑之色,毫不客氣地對老夫人說道:


    “母親啊,您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呀?難道是生病把自己的腦子都給燒壞了不成?侯爺這樣做可都是一心為了您好啊!您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反過來責怪侯爺呢?”


    本來就覺得十分憋屈的永安侯,聽到張氏這番話後,內心的不滿愈發強烈起來。


    他暗自思忖道,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何要遭受這般無端的指責?


    那張盈盈既無法為侯府謀取到實際的利益,還總是胳膊肘朝外拐,向著外人說話,自己又何苦要對她笑臉相迎呢?


    即便是花費錢財請來了大夫,如果最終沒能將老夫人的病治好,他肯定也會忍不住罵上那大夫幾句的。


    畢竟,在他看來,花出去的錢若是得不到相應的迴報,實在是讓人惱火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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