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學校的路上——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說自己東西都拿了的某人,忍不住在車裏又打了個噴嚏。


    聽到動靜,林叔通過後視鏡看她。


    “感冒了?出門的時候看見你打過一次噴嚏。”


    “沒吧。”陸昭昭摸摸冰冷的鼻尖,“估計空氣太冷,鼻子凍到了,有點不舒服。”


    “過幾天可能會下雪,氣溫低很多。你在學校注意保暖,能少出教室就少出教室,別吹風。”林叔囑咐著。


    噴嚏給陸昭昭帶上了點鼻音,她在後座悶聲笑。


    “您這話要是被我們學校老師聽到了,肯定要變著法教育一番。”


    “一年四季,除非刮台風地震下暴雨高溫,作為新一代年輕人,每天應該擁抱屋外的世界。越是冬天和夏天越有意義,因為可以借此鍛煉意誌。”


    陸昭昭把老師們當初對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


    林叔聽完後笑了,“你們老師的思想,還挺有古韻。”


    意思就是他們古板,喜歡老一套做派。


    陸昭昭附上一句:“小林叔叔這話,說的真是委婉。”


    天色陰霾,狂風吹著枝頭枯葉簌簌作響,地上偶爾卷襲一個小旋風。


    學校門口人群熙熙攘攘,三五兩群走著趕來上學的學生。


    “嘿,昭昭。”


    齊夏安站在馬路對麵,看見剛好下車的陸昭昭,喊完一聲後,一路小跑過來。


    陸昭昭揮手告別林叔,站在原地沒動,等著她。


    齊夏安站定,眼睛四處看了看,“今天又是你一個人來的?辭哥沒跟著一起?”


    “為什麽他要跟我一起?除了需要值日,他哪次早到。”陸昭昭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再說了,能不來學校就少來學校,誰沒事往學校裏紮堆。還真以為學校是我家,我愛住學校啊。”


    說到一半,陸昭昭停了下來,目光裏帶著懷疑上下打量她。


    “類似的問題,你這個學期問過我不止一次。你想幹嘛?難不成你想見的人是……”


    齊夏安把她轉過來的臉推了迴去,讓其麵朝前方。


    “胡思亂想些什麽呢。我隻是奇怪,平時他巴不得把你當掛件掛在他身上,為什麽現在不陪你上學了。”


    “陪我上學?”


    陸昭昭一時不知道是自己耳朵有問題,還是齊夏安腦子有問題。


    “你確定?拜托大姐,我是虛歲十七不是虛歲七十。我陸昭昭是什麽半拉老太太嗎,還需要人陪上學?”


    說完,陸昭昭“嘖”了一聲,喃喃自語:“怎麽感覺我說過類似的話?”


    齊夏安加快一步,到她麵前倒退著走。


    “誰叫你沒轉學之前,身邊都有他。那個時候你們簡直是形影不離。每天上下學,和保鏢一樣跟著你。”


    陸昭昭:“我那個時候多大,現在又多大,麻煩你動點腦子想想。”


    “和年齡有什麽幹係,背後意圖又不一樣。之前是出於哥哥對無知妹妹的保護。”


    齊夏安一副我早就看透的表情,賤兮兮的。


    “現在不同了,他是……”


    話說到一半,原本集中注意力聽自己講話的陸昭昭腦袋一偏,手伸過來要抓她。


    但是沒來得及,齊夏安後背撞上一個人。


    緊接著一道不爽的聲音響起。


    “誰啊,沒看見後麵有人嗎?力氣這麽大,疼死了。”


    齊夏安茫然:疼嗎?我為啥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腳下調轉了方向,嘴上先一步道歉:“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身後的人也一起轉身。其中一位表情看起來,和她說話的語氣一樣不爽。


    看到對方的臉,齊夏安很想把前麵說的話拽迴肚子裏。


    怎麽是她們兩個!


    眼前站著的兩個人,一個許嘉藝,一個池雨微。


    “是你們?”許嘉藝也沒想到撞到自己的人,會是齊夏安。


    她看眼齊夏安,又看眼後麵站著的陸昭昭。


    她明顯對齊夏安還是慫,但又沒慫的徹底。話裏語氣沒剛才明顯的不爽,但也不好聽。


    “拜托,就你剛才那樣倒著走,很容易撞到人的好不好。走路要看前麵不知道?”


    “拜托。”齊夏安迴擊過去。


    “我這樣是不對。但你擋在路中間不走的行為,難道就對了?你要是沒有站在路中央不走,說不定就不會被我撞到了。”


    以前陸昭昭不知道,後來觀察一段時間才發現。


    許嘉藝很像瘋了的狗,誰惹了她便逮誰咬誰。隻是對陸昭昭和當眾罵她的齊夏安,尤為明顯。


    後邊的陸昭昭看眼時間,走上來,扯了下齊夏安的衣袖。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小心遲到。”


    就在她們與許嘉藝擦肩而過的時候,許嘉藝微抬下巴,對著陸昭昭說。


    “你先擔心下自己吧,居然胸牌都沒帶。”


    陸昭昭低頭。


    隻見自己右胸口的位置空蕩蕩,別著的胸牌不知所蹤。


    “?”


    怎麽沒有了?早上明明戴了啊。還記得戴的時候因為沒睡清醒,不小心被針尖紮了一下。


    摸了下口袋,也沒有。


    “沒事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這個學期過去這麽久,這是你第一次沒戴,相信賀老師不會怪你的。”齊夏安安慰道。


    這段話明顯沒有安慰到陸昭昭。


    胸牌沒戴被抓到,是扣班級分的事。如果這件事隻和自己有關,怎麽罰都無所謂,陸昭昭很隨意。


    但這和班級榮譽掛鉤。


    他們身在成績最好的一班,卻連續三周沒有拿到過流動紅旗,實在太不應該。


    這周他們全班人員謹小慎微,生怕哪裏沒做好扣分。眼下已經堅持到星期五,結果她來這麽一遭。


    一想到這個星期的流動紅旗要因自己錯過,陸昭昭更加自責了。


    “賀老師當然不會說什麽,誰叫她是我們的年級第一,老師眼裏的優秀學生呢。理所應當給點偏愛。”許嘉藝話裏帶刺,濃濃的嫉妒。


    自從第一次月考後,她成績一降再降,和一班的差距越來越遠。


    反倒之前一直看不起,誤以為是學渣的人,轉身一變成了天之驕子的存在。


    這叫她怎麽不嫉妒?


    旁邊一直觀察的池雨微,在此時嘴角露出不明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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