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遷子,你個背信棄義的畜牲!”


    “安遷子,你殺我父親,此仇不報不共戴天!”


    “安老鬼,你把我兒子吐出來!”


    “安老鬼已是強弩之末!大夥抓住機會一起上,將他給就地正法!”


    麵對眾人喊罵,那蒙眼的瞎劍客安遷子並沒有搭理,隻是提起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將攻來的一名刀梟給一劍刺死,接著又一把往他腹部一掏,掏出那血淋淋的肝髒一口咬了下去…


    “你們敢上,那便上吧!”


    二十年前...


    青城山腳下的一處書院中,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捧著一卷卷軸,嘴裏念念有詞地背道:“齊玄三年。北遼王、淮南王、長沙王、西涼王、蓉城王、金城王組成‘六國聯軍’,騎兵三十萬、步兵五十萬。大軍攻入東都洛陽,一路上燒殺搶掠,繁華的大都市瞬間成了一座廢墟。淮南王甚至攻入東皇宮,生擒周天子到妄城,皇族四散而逃,六王也紛紛獨立。兩年後,三皇子宋銘江逃亡到江南,並在建安立都。靈注四年,大將軍景伯仲奉天子之命收複北方。靈注六年,經妄城一戰一舉殲滅成都王、淮南王、長沙王三國聯軍。收複蜀中、及長江以北大部分地區。靈注十六年,北遼王聯絡鮮卑族和其他二王在太原與景伯仲一戰。鮮卑人切斷景伯仲後勤,景伯仲後勤不足,最終隻能敗走焚陽……”


    說道這裏少年的眼眸一紅、泛起淚光,將書卷隨意地扔到一邊憂憂道:“憂哉、悲哉、非樂哉!我身為一個周人,祖籍遼北幽州,雖從未去過,但是夢過無數次,那是我的故鄉啊!”


    少年身高七尺,且生得十分俊美。一雙桃花眼很是閃亮,好似九天星辰一般。頭上紮了一個高馬尾,劉海自然的呈八字狀伏在額頭兩側。頗有些玉樹臨風,加上他身穿一襲碧綠大袍,更顯得清雅。十歲時上山采藥,偶遇一農夫,農夫以為遇到了神仙童子,倒頭就拜。


    真要找個缺點的話,那就是太俊美了,常被人認成女郎。


    少年為何人也?少年姓程名祁川,年有十五。乃蜀中成都青城山一派第十一代傳人及掌門程蘇河的獨子。可惜自幼喪母,秉承母親的遺囑,飽讀四書五經。


    幾日後,在青竹觀的一處庭院中,程祁川正逗著一條狗玩。


    “阿澤,快,快過來。”程祁川握著根骨頭說道。可是不知怎的阿澤與平常有些不同,它沒有同往常一樣跑去將骨頭叼住,再隨便打幾個滾,它隻是朝程祁川大叫幾聲,便頭也不迴地向外邊跑去。見此程祁川趕忙上前追,可是又追不上,隻能邊跑邊叫嚷著:“阿澤,快停下!我給你兩根骨頭別跑啊!”可是阿澤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個勁地往前跑,程祁川隻能跟著,沒辦法誰讓程祁川寵它呢?


    就這樣一路追出了書院。追到一處樹林外,阿澤就不跑了,迴過頭看了程祁川一眼,便跑進樹林內。可是這樹林看起來陰森森的,程祁川感到有些害怕,不由得打了幾個冷顫,說道:“阿…阿澤,山腳下附近什麽…什麽時候有這地方?”程祁川不敢進去,尋思著阿澤應該一會就會出來,於是程祁川便盤腿而坐,從懷中掏出一卷卷軸,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占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占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占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占位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讀的正起勁,遠處樹林中傳來汪汪兩聲狗叫,便看見阿澤飛快地跑著,嘴裏叼著根東西。


    “阿澤?”程祁川將卷軸收好,上前查看阿澤叼了什麽東西。隻是看清它叼的是什麽東西時,這給他嚇了一跳。


    “人…人手!”程祁川被嚇到癱坐地上,心髒撲通撲通跳地飛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說道:“阿…阿澤,快…快扔掉!”


    阿澤眼睛向上一挑,委屈巴巴地將人手放在地上。


    程祁川作為一個富家公子哥,雖然沒有染上什麽惡習,但也算是嬌生慣養。從小含著金湯匙在書院裏長大,別說這麽血腥的人手,就連死貓死狗都沒見過,這怎能不害怕,不慌張?程祁川摸了摸阿澤委屈的小腦袋,說道:“阿澤下次可別什麽都刨起來了,得趕緊去找父親大人!”


    青城山主堂內。一名中年男子身著白袍,盤腿坐在大堂中央。中年男子將左手中指及無名指內彎,大拇指按著兩指指尖,嘴中念叨著:“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鄉一九宮。若能了然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三元及數成六紀,天地未成有一理。”中年男子將內息在體中運轉了一個小周天,可是那個小周天莫名的散去,中年男子摸了摸胡須,微微歎了口氣無力地說道:“《三清決》…《三清決》,若非當年一戰,也不至於此。”


    中年男子正感歎著,程祁川突然推開門慌慌張張說道:“爹爹,道觀附近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樹林!阿澤在裏麵發現了個不得了的東西!”不錯,白袍中年男子正是程祁川的父親,青城山第十一代傳人及掌門—程蘇河。程蘇河稍稍昂起腦袋,問道:“未聞有此樹林,不過正值春季,倒也不足為怪。倒是不得了之物為何物?”


    “爹,人手,是人手!”程祁川答道,然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人手?帶我前去查探一番。”


    接著二人便離開了青竹堂,去到小樹林前。“就是這裏,阿澤就是在那裏叼了根人手。”程祁川指著那片小樹林說道。程蘇河輕嗯一聲,便左手掐印訣,將內息外放便於查探。“在那?”程蘇河向前走去,不久後喚程祁川過來。走進這片樹林子,雖然爹爹在前邊,但程祁川還是有些許忐忑不安。“快點過來。”程蘇河再次唿喚道。程祁從邊走邊說著:“知道…”程祁川往聲源處走去。可是啊,他感覺越往那邊靠近,脊背就愈發的冰冷,還有一股股惡臭伴隨左右。


    “什麽東西啊?這麽臭!”程祁川抱怨道。


    走到程蘇河跟前,程蘇河正一臉凝重看向一棵大槐樹,程祁川不解便也看向那棵大槐樹。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隻見那棵大槐樹的樹枝上正吊著兩個人,二人麵色煞白早已無了生機,二人都統一穿著一身黑袍。奇怪的是二人的兩條胳膊都不見了!有一條應該是被阿澤給叼走了,可是其他三條去哪裏了?可程祁川也想不著這麽多,隻是身子在一個勁地發抖,毛孔就如同無底洞似的,不停的往外滲著冷汗。


    “阿川,有我在別害怕。”程蘇河溫柔地撫摸著程祁川的腦袋說道。


    “爹爹,這哪能不害怕啊?大白天的,多晦氣啊!他們怎麽吊死在這裏啊?”


    程蘇河皺了皺眉頭,表情凝重了幾分,嚴肅地說道:“看二人的服裝,像是潛龍堂的人,為何會吊死在這裏?”


    程祁川沒有理會程蘇河,用手指著其中一個男子說道:“爹爹,能把的他衣服給脫了嗎。”


    程蘇河輕嗯一聲,便上前將那名男子的衣服給扒開。瞬間,一道黑得看不清的大口子,映入二人眼簾,周圍的蒼蠅也饑渴難耐的飛去覓食。


    “這刀…沒個百斤重,還真就砍不出來。”程蘇河捏了捏長須,頗為驚歎地說道。


    “我覺得另一個也有問題!”接著程祁川示意程蘇河給把小刀,接過小刀後,他一改曾經的懼色。先是一刀刺在肚臍處,然後刀向逆轉,往上切。過程中不斷的有黑血在往外滲出,還有一股臭不可聞的腐爛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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